耶律重元给了儿子五万兵马,前去埋伏耶律乙辛从边境调回的兵马。
可惜因为大宋增兵的消息传来,导致功亏一篑。
即便如此,耶律重元也没有让耶律涅鲁古带兵回来,继续盯着南方,防止那边的兵马过来。
这五万兵马都是他手里最精锐的兵马,却没想到就这么被耶律涅鲁古给葬送了。
耶律涅鲁古捂着脸,看着父亲。
他的眼睛狭长,面容荫翳,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即便是亲生儿子,耶律重元也觉得很不舒服。
“说,到底怎么回事!”耶律重元喝道。
“我接到父王的命令,就按兵不动。檀州刺史派人来联系我,说要举城归降父王,邀请我入城…”
“你进城了?”
见耶律重元要发火,耶律涅鲁古连忙说道:“我只答应了檀州刺史的投降,并没有进城。”
“那怎么会被偷袭的?是不是你这个蠢货,一听檀州刺史归降,就没有丝毫防备?”耶律重元怒声道。
“不是,孩儿自然有防备,是檀州刺史和木巴图联合出兵偷袭,孩儿虽然有防备,但是敌军太多了,寡不敌众,这才大败。”耶律涅鲁古说道。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檀州刺史主动归降,还派人送了粮食和酒水犒军。
耶律涅鲁古心情大好,又觉得木巴图那边不会偷袭,就召了军中将领一起饮酒。
将领尽皆喝的大醉,又遭遇劫营,很快大营便被攻破了。
耶律涅鲁古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加上晚上又十分混乱,这才逃了出来。
虽然这些迟早要被耶律重元知道,但是现在耶律重元正在气头上,他哪里敢说。
“废物!”
耶律重元一脚将耶律涅鲁古踹倒,看都不看他,命人召手下将领过来商议对策。
他发动偷袭,没想到耶律乙辛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他偷袭并没能成功,反倒是耶律乙辛偷袭成功了。
那可是五万精兵啊,他手下最精锐的兵马一共就只有十万。
如今一下损失一半,耶律重元心都在滴血了。
也就是耶律涅鲁古是他儿子,否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损兵折将还不算什么,影响最大的还是对军心的动摇。
要是不能稳住军心,他就只能退兵了。
这是耶律重元不愿意接受的。
其实耶律乙辛一方的实力比他还强。
只是耶律乙辛并不难完全掌控罢了。
若是他退兵,给了耶律乙辛整合的时间,谁胜谁负就难说了。
…………
辽国那边的情况,赵兴并不得而知。
他在宫里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又试了试新做好的龙袍,傍晚时分回到了东宫。
东宫大殿内,赵兴喝了点茶水,曹勉走了进来。
“臣拜见殿下!”曹勉行礼道。
“免礼。”
赵兴摆了摆手,让人给曹勉赐了坐,说道:“孤准备在军器监下成立一个火器司,想让你去担任火器司使,你意下如何?”
曹家兄弟掌管着东宫左右二卫。
如今赵兴没有儿子,等他登基后,东宫就空了下来。
曹家兄弟就只能进入殿前司了。
可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是他们的父亲曹安,他们要是也进入殿前司,禁军就成了曹家的一言堂了。
作为天子亲军,这种情况赵兴肯定不能允许。
谈不上信任不信任,必要的平衡是肯定要的。
可是他刚登基,短时间内也不好换掉曹安,只能把曹家兄弟安排去别处了。
正好赵兴早就有了研究火器的想法,一直没有付之行动。
他打算成立个火器司,让曹勉来管理。
“殿下有命,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臣对军械一窍不通,怕辜负了殿下的信任。”曹勉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火器司是做什么的,但是他知道军器监是做什么的。
军器监专门负责研究打造军械的,既然赵兴说是在军器监下成立火器司,那么肯定和军器有关。
“这些你不用担心,人手孤会让人从军器监和工部调集。做什么孤到时候会安排,你的任务就是保证火器司的秘密不能泄露丝毫。”赵兴说道。
“臣遵旨!”曹勉应道。
“城西十几里外,有片荒地,附近也没有百姓,火器司就建立在那。你如今手下的兵马全部划为火器司的护卫。等那边建造好,你就带人过去。”赵兴说道。
“那殿下的安全怎么办?”曹勉担忧道。
“等那时候孤差不多也该登基了,孤也不出城,不用那么多护卫。”赵兴摆手道。
“是!”曹勉见赵兴这么说,也没在多问。
“你先回去吧。”赵兴摆手道。
赵兴也没指望能把枪炮给造出来,只要能研究出威力大点的火药就行了。
现在的火药威力太小了。
要是能提升火药的威力,哪怕没有枪炮,用来炸破城池还是够用的。
不管是辽国还是西夏,都占据很多城池。
哪怕辽国和西夏内乱实力大减,想要灭掉两国,大宋损失也会非常大。
可是有火药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把城池给炸开。
次日上午,赵兴正在处理扎子。
一个太监走进来,行礼道:“禀殿下,开封府少尹盛纮求见。”
“让他进来吧。”
赵兴放下笔,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茶盏刚放下,盛纮便走了进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盛纮行礼道。
“免礼!”
赵兴微笑道:“不知盛爱卿来见孤有何事啊?”
盛纮双手捧着一道扎子,躬身道:“禀殿下,之前殿下让臣查的事已经查清了,请殿下过目!”
“孤就不看了,盛爱卿给孤说说吧。”赵兴摆手道。
“是!”
盛纮说道:“康家大娘子康王氏,这些年以各种手段,害死家中妾室共九人,证据确凿。”
“真是骇人听闻!”赵兴脸色阴沉道:“盛爱卿,以这个康王氏所犯之罪行,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按照律法,当流放三千里!”盛纮说道。
所谓流放三千里,只是一个说法,大宋的面积横纵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千里。
赵兴皱眉道:“九条人命,为何罚的这么轻?”
“回殿下,康王氏害死之人都有身契,如此处罚,完全是按照律法来的。”盛纮说道。
赵兴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古代律法虽说对于卖身的下人妾室有一定的保护,但是律法说到底还是更偏向于权贵。
也就康王氏害死的人多了些,否则也就受杖责就过去了。
“汴京乃首善之地,这件事要是传开太过于骇人听闻了。流放就算了,直接把人送去慎刑司吧。”赵兴淡淡道。
有王家照顾,流放也吃不了多少苦。
这样太便宜康王氏了。
“是!”
盛纮应了一声,躬身道:“臣有罪!”
“哦?”赵兴似笑非笑的看着盛纮说道:“盛爱卿何罪之有啊?”
“那康王氏乃是臣妻子的亲姐姐,臣亲戚犯此大罪,臣却没有察觉,实乃大罪!”盛纮躬身道。
“既然如此,就罚俸半年吧。”赵兴说道。
他自然知道盛纮所谓的没有察觉是假话,甚至盛纮没少帮康王氏遮掩。
但是这种事在古代太常见了。
真要查下去,那些高门大户,谁家没打死几个下人?
谁按照律法先报备过官府?
还不是打死了,主动罚点钱,事情就过去了。
社会形态就是如此,哪怕赵兴登基,君临天下,依旧改变不了。
“多谢殿下宽恕!”盛纮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主动请罪,也是猜测赵兴应该知道他未康王氏遮掩的事。
现在看来,赵兴确实没有追究的意思。
“这次盛爱卿也算是大义灭亲了。孤如今忙着监国,开封府衙的事,都需要爱卿费心,辛苦爱卿了。”赵兴说道。
盛纮闻言很是激动,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赵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暗示了,等他登基,就会让盛纮接任开封府尹一职。
打发走盛纮,赵兴继续处理着政务,只是没忙活多久,曹皇后派人来请他过去一趟。
赵兴有些疑惑,他监国也有段时间了,曹皇后从未派人来找过他。
带着疑惑,赵兴前往了仁明宫。
刚到宫殿门口,就听到了曹皇后和人说话的声音。
进入大殿,赵兴看到除了曹皇后外,还有个六旬老太太,身穿着诰命服,正坐着和曹皇后说着话。
赵兴走了进来,曹皇后和那个老太太都看了过来。
见到是赵兴,那个老太太连忙起身。
“儿臣拜见母后。”赵兴行礼道。
“王刘氏拜见太子殿下。”老太太行礼道。
“免礼。”曹皇后摆了摆手,笑道:“福儿,这是已故王老太师遗孀。”
赵兴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心里一阵冷笑,他还以为盛纮老实,没想到竟然跟他耍起了心眼来了。
盛纮前脚把调查结果禀报给他,后脚王家老太太就入宫来了,显然是盛纮透露的。
毕竟王老太太又不在汴京,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突然跑来汴京。
不过赵兴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王老夫人不用多礼,孤小时候还受过王老太师教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