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涯城离贺牛城的路途遥远，中间还要经过十多个小城，楚运他们自然是重新上路。
两女绕一男，后面还跟着个拖枪的在风中感悟枪道。
不说路上沉闷，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就在楚运还未前往贺牛城之时，贺牛城已经经历了数场大战。
黎秘带走的金宇学院老底基本都在此地负伤，还有诸多问天学院的天骄驰援此地，但情况依旧不好。
魂法境修士根本没办法在贺牛城上场，而且贺牛城的灵气大炮也是不是被攻破，各类丹药也是供不应求。
可以说大多数商人都赚得盆满钵满，连玄宇皇室都坐不住选择控制此地的物价，这才让诸多商贾熄了这心思。
楚运还没到，但有一位已经到了。
当初他与须弥大帝交谈，便是为了来此行个方便，否则在下界他可来可不来，他只是为了那位灵龟妖君的后人。
帝子！君归临！
这位妖族帝子是他认为绝对强力的对手，但至今没找到机会交手，如今听闻君归临来到玄宇界面征战，这才让他找到了机会。
“贺洲的拒妖城……也不知道谁取的名，贺牛城……不知道还以为是妖族的据点呢。”
他有些嫌弃这名字，缓缓降临在正在攻城的妖兽潮中。
城墙上的人族修士也是一惊：“这谁啊，不要命了？”
但他们看得出这修士修为不凡，毕竟能在妖兽潮中闲庭信步者，恐怕离大帝也不远了。
“那是谁啊，没见过这号人啊？”
“莫非是楚运？”
“不可能，我认得楚运的模样，比这家伙俊多了，楚运可是个小白脸……”
走在妖兽潮中的修士听闻城墙上的话，心中有些无奈，喃喃道：“这楚运还真是有名，可惜木秀于林风必催……”
他身边泛起梵音，一路上的妖兽都停下了攻势，一个个竟匍匐在他脚边，像是被度引。
这修士如一位神明，所过之处妖族皆是拜服。
“这……这是谁！？”
城墙上突然发出了爆鸣声，因为他们第一次见如此恐怖的手段，竟然只是站在那便让妖族皈依？！
“世人，无需知道我的名字，只需要知道，我的光辉。”
“沐浴吧，这在这光辉下。”
他的眼底突然闪过一缕阴霾。
一个个妖兽虔诚地跪倒在地，掏出自己的妖丹一捏而碎。
血色弥漫在这片战场上，却平静而祥和，它们死前皆是一脸美好，享受着这来自修士身上的光芒。
城墙上的修士顿时汗毛直立，还好他是人族……
“太可怕了……”
“他做了什么？竟然让这些妖族全部自尽了。”
贺牛城下伏尸遍地，但都是诡异的一脸虔诚，整个战场上落针可闻，甚至一些修士的呼吸声都能在脑海中回荡。
见过一剑斩百妖，一炮诛灭众妖，但这等令人窒息的手段还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这等手段给到下界的修士一股莫名的恐惧。
但这在上界，很正常。
上界的天骄为了避免杀戮，都会学习控制之法，妖族惹我？那我就让你自尽罢了。
至于是被迫还是自愿？不影响到我的因果修为即可，其他的谁管？
而修士此番出手，也是让妖族的腹地震动，几股气息冲天而起。
“上界的修士！你别得寸进尺！你要参战来折损你日后的道行吗？！”
洪钟大吕响彻贺牛城的上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那修士说的。
修士淡淡道：“晚辈齐言梵。”
他说得不卑不亢，甚至率先沉默的是妖族腹地。
那位妖帝竟忘了说话，片刻后才回过神。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他差点也要自尽了！
他选择闭口不言，甚至心跳加快，有些惊惧。
这齐言梵定是上界顶尖的妖孽，甚至是某些宗门中的宝贝疙瘩，绝对禁忌！
就这样气氛沉默了一刻钟，所有人的人族修士都摸不着头脑。
就一个名字把妖族大帝喝退了？这齐言梵是什么来头！太吓人了吧！
那妖族大帝吃了瘪自然会有其他大帝出头，那位一直未现身的妖帝睁开双眼。
“呜~！呕！~”
“何人惊扰吾？”
他一眼便看到了齐言梵顿时也有些拿捏不定。
“可是乔氏古族的新秀？”
齐言梵点头道：“前辈好眼力，在下正是来自于乔氏古族。”
“乔氏不管俗世，你为何要插手人族与妖族的纷争……”
乔言梵也心中惊叹，知道乔氏古族的基本都是很古老的大帝了。
妖族这次下界的大帝中果然有极为恐怖的存在，只是应该处于沉睡，否则它无法抵抗世界意志。
“晚辈特来寻君归临一战，此战结束便会离去。”
“行吧，是那些妖族对你不敬，死有余辜。帝子很快便来。”
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皆是一惊，这位妖帝竟然说是妖族对他不敬，不追究他杀戮之责……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位大帝给越天境修士让步？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上界的强弱之分更恐怖，恐怖到大帝低头，还要给你赔笑……
齐言梵只是在地上站了片刻，对面就走来一位样貌慵懒的男子，他的眉心一点龟纹。
这便是灵龟一族的君归临，他的上身只着一件薄衣，背后闪烁着玄妙的花纹若隐若现。
“乔家……乔言梵，老祖宗跟我科普过你的事，不愧是顶尖的人族修士，我妖族的同胞们竟然连直视你都做不到。”
君归临的语调跟他走路的速度一样，不慌不忙，透着一股闲适的淡然。
“已经化形了吗？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呢。”
乔言梵不敢马虎，身上的真言激荡。
君归临淡淡道：“这是自然的，我们帝子一般在天景境时便会尝试化形，若是在天景时成功，说不定还能掌握你们人族专属的天之景。”
乔言梵也知妖族在追求天之景的力量，但妖族一般都是大帝时才能化形为人族，而掌握天之景必须是天景境，这其中差了两个大境界呢。
所以妖族若是想追求天之景的力量，必须得在天景境时掌握化形。
而君归临几句话之间已经来到了乔言梵身前，两股气息开始膨胀、碰撞。
“轰！~”
两股气旋开始碰撞低悬，在贺牛城前方升空，整面城墙开始晃动，大部分修士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凭感官知晓两人还在战。
一刻钟后，烟消云散，乔言梵身上的佛音阵阵驱散了雾气。
而君归临身上浮现的龟甲虚影散去，整片妖族的迷雾随着他一步一动，消失在妖族的腹地之中，不知去向。
没人知道那一战究竟如何。
只知道乔言梵回了上界，君归临回去后没心思临幸狐妖。
它们给贺牛城留下了太多遐想，而一众修士也认识到了妖族那还有如此恐怖的越天境……
他们沉醉于雾之珠的胜利，早就已经忘了，若是没有雾之珠的出现，越天境的妖族有多恐怖，更不用说是帝子了……
……
……
楚运走在长城上，收到了一封来信。
秦月见楚运面色不好发问道：“怎么了？”
楚运叹了口气：“上界的某位天骄在贺牛城前与妖族的另一位帝子大战了一场，胜负不知。但那位上界的天骄已经回去了，走时都没有拜见须弥大帝，估计是没赢。”
李霸听闻后沉思道：“连须弥大帝都言语客气，想必是某个禁忌，连禁忌都没能拿下那个帝子吗……”
徐燕看着一手提着的鱼缸，鲲瀚在里面睡得正香突然被惊醒。
鲲瀚内心无助：我又怎么了！？这婆娘怎么老拿它撒气。
楚运见状失笑道：“它只是被我取巧收服的，那位未出现的帝子应该比他强很多。”
“可惜那一战没有人记录下来，否则还能研究研究。”
李霸惊讶：“没人记录？这不可能吧。”
楚运摇头：“上界的那位天骄地位不凡，应该是他的意思。”
李霸嘟囔道：“真是够小气的，打了一架都不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别说了，贺牛城现在的流言四起，都说是上界人族不愿降临帮助，让下界自生自灭。”
李霸疑惑：“难道不是吗？”
楚运很想捶这个家伙的脑子，看看他脑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是上不了台面的话，怎么可以流传？本来玄宇界面的人族便是劣势，再说这些动摇人心的话，居心为何？”
李霸被楚运的反应惊到了，回道：“可这是事实啊……”
楚运摇头：“能走的自然不会留，不能走的自然是走不了。不是每个家族都能飞升，也不是每个人族能避开战火。”
“要做的是培养起战斗之心，让这薪火生生不息。”
这是玄宇界面人族必须面对的事，否则下场便只有被奴役和被消灭。
只有一代又一代人成长起来，人族与妖族的冲突达到某个平衡点，避免修士青黄不接的情况发生。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人族现在能坚持，不代表以后也能，稍有一丝差错可能就会葬送这基业。
而楚运能做得也只是先在一城镇守，他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身后的凡俗得一朝安稳，仅此而已。
秦月懂得楚运的担心，只是默默牵起他的手。
而徐燕看在眼里也只是跟在后头，把鱼缸换了个手，拉着楚运的衣角。
楚运笑道：“无妨，我迟早会跟这帝子对上的，正好让它们出价把这鱼买走。”
鲲瀚再次感觉鱼鳍发凉，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人间的风景或许就是这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