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阁比李纯阳想象的，还要大不少。
他站在城中，才知道那十几层的楼阁，到底有多高。
叹为观止。
小城里，小巷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卖着各种零碎小吃的货商。
卖糖葫芦的老者扛着糖葫芦棒，扯着嗓门吆喝着，李纯阳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调调。
“啊，墩哎～”
路边有几个卖玉器的小商，揣着手，对着每一个来此的路人，都笑脸相迎。
李纯阳好奇多少灵石一个，却被告知，这里花银子。
“小哥，看你，不像是北方人。”
“你手里的灵石啊，虽说是好东西，但在这里，行不通。”
“我们都不是什么修行中人！要这东西，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得换成银子。”
“一颗灵石，十两银子。”
李纯阳怔怔地点头，又问：“那，你这块玉佩，多少银子？”
商人嘴角上扬：“您真识货，您打眼，这是正儿八经的南屯玉！”
“这个数，您觉得行，咱们就交易愉快哈。”
他伸出手来，比划一个七。
“七十两？”李纯阳感觉碰到黑心商人，把他当羊宰。
商人摇摇头，“七两？”
七两，不到一块灵石，李纯阳勉强能接受。
这个价格买到这种温润的好玉，算是良心价。
商人再次摇头，“七钱银子！”
李纯阳大惊失色，“多少？”
“七钱。”
李纯阳心头一颤，觉得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就这物价，要不是他在通天峰不能随便下山。
他都想跑来这里进货，回去赚差价，做个二道贩子。
这，简直是放血价。
李纯阳毫不犹豫，找到票庄，三颗灵石，换三十两银子。
一股脑，他把小摊上的玉器全包，花十一两。
小贩感激涕零，“客人，您真是出手大方……”
“我老汉没什么好感谢的，我这有一块好玉。”
“你要是看得上，就拿去，我白送给你！”商人掏出一块晶莹剔透，镶着金边的翠玉。
玉一入手，凉意让李纯阳头脑清醒，神清气爽。
“好玉，好玉！”
这一块，绝对值一两银子。
李纯阳拍下一两白银，笑嘻嘻地道谢之后，美美地跟上队伍。
商人满意一笑，收起银子，又掏出另一个包袱来：“玉器！上好玉器！便宜！便宜了！”
一个路人走过，低头瞧过去，眼睛瞪大：“老东西，你竟把带着尸气的玉，拿出来卖！”
“巡察！抓这个黑心贩子！”
集市上一阵喧嚣。
李纯阳跟在季迎山身后，笑脸比阳光都要灿烂。
季迎山斜眼冷哼一声，没说一句话。
一行人来到巡察说的酒馆，点一桌酒菜，开三间卧房。
季迎山独自一间，两个内门弟子一间。
李纯阳与另一个季庄弟子一间房。
酒足饭饱，李纯阳往卧榻上一趴，轻点起战利品。
叮叮当当，一大包玉器碰撞着发出脆鸣来。
李纯阳摩挲着那块最大的金镶玉，爱不释手。
季庄弟子在一旁侧目，眼神艳羡，“李师兄，你这玉，能给我看看吗？”
李纯阳笑着扔给他一枚小玉，“说什么看，我们都是蜀山弟子，出门在外，一个好汉三个帮。”
“这一块，师兄送你。”
弟子笑着接过，这一触手，摸出不对劲，一下子把那玉扔在地上。
李纯阳有点恼火：“你们季庄的弟子，都这么没礼貌吗？我给你的东西，就这么扔在地下？”
“李师兄，你买东西，从来不问来路的吗？”那弟子呸呸两声，赶紧倒出茶水来洗手。
李纯阳满头问号，不知所云。
弟子继续解释道：“这玉，是墓里出土的！带着浓重尸气！”
“这一枚，尸气就足以让身体孱弱的病秧子晕倒。”
“你那一大包，尸气都足以养活一整群的食尸魔啊！”
李纯阳瞪大眼睛，吓得一下子从卧榻上蹦起来。
他一脚踢飞满满一袋子玉器，夺过茶壶，开始洗手。
尸气和真气相冲。
剑修最仰仗的，是让他们无往不利的真气。
唯有真气充足，才足够催动剑法和剑气，可以维持体力。
对剑修来说，这好比能量。
一旦能量枯竭，就只剩下剑招能使用。
蜀山就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萧辰被废掉经脉，没了真气，看看他被人排挤的那个样子。
虽说剑招不可一世，但遇上那真气强悍的高手。
李纯阳认为，萧辰都只有等死的命。
这尸气，恰好能消解真气。
尸气入体，就侵入经脉，分解真气，驱散真元。
不仅如此，尸气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
尸气进入五脏六腑，会溶解脏器。
再好的医术，想要把尸气除个干净，都得费好大的功夫。
李纯阳恨得牙都痒痒，摸过玉器的手，开始有些发黑。
他攥起拳头，提剑而出，妈的，老子砍你！
季庄弟子苦笑摇头：“贪小便宜，往往吃大亏！”
“连这都不懂，还是通天峰的弟子呢，真是讽刺。”
“三大。”
李纯阳走后片刻，季迎山身影出现在门后。
三大立马单膝跪拜行礼：“师父。”
“嗯，今日，辛苦你监视这个李纯阳。”
“你有筑基中期，和他实力相当。”
“若他对你出手，莫要恋战，找准机会就逃。”
三大眨巴两下眼睛：“师父，你说，这李纯阳，对我有杀心？”
季迎山点点头，表示肯定：“一大，二大，都死在他手里。”
“这不可能！”三大斩钉截铁地说。
“我大哥和二哥都是筑基后期，他一个中期，怎么可能敌得过？”
“师父，你不是说，大哥和二哥，被山虎咬死吗？”
“我还在奇怪，什么山虎，能咬死两个剑修？原来是他！”
“这个李纯阳，我刚才还提醒他，他买的玉器有尸气，帮他留住小命！”
“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他被尸气攻心，全身溃烂而死！”
季迎山眼神一凝：“你刚才说，玉器上的尸气？”
“是啊，师父。”
“快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