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第二日。
鸡鸣日起,铸剑大会在一声锣响中,开始。
人声鼎沸,萧辰站在大会擂台上,竟数不过来人头。
少说两千人。
呵呵,红衣的志向,果然远大,杀两千多人,手都要杀麻。
杀完都不用回蜀山,入魔教吧!
一步登天,百分百被封副教主。
萧辰望向看台,那里放着六把椅子,坐着五个人。
想都不用想,这就是玄剑宗六大长老,其五。
大长老冷孤蝉,坐在首位上,身边无一人敢靠近。
非是杀气太浓,只是他不喜欢有人亲近。
常年来的经验,他不相信任何人。
甚至是他女儿,冷若若。
这位姑娘站在萧辰右手边,抱着身前的铸剑炉,一阵欢喜,满脸好奇。
别看她一副人畜无害,傻里傻气的样子。
萧辰一打眼,看出她结丹初期的实力。
此女年方十六,天赋造诣估计不亚于他。
大敌!
但,不足为惧。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是前世,萧辰烂熟于心的处世名言。
又是三声锣响。
台上,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走到台上正前方,面对每一位参赛者,嘴唇翕动。
那气若洪钟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参赛者的耳朵里。
“铸剑大会,法则有三。”
“营私舞弊者,不及格!”
“高等铸剑师贬为中等,中等贬为下等,下等逐出玄剑宗,此生不得入山。”
“干扰其他参赛者不及格,没收全年俸禄,罚灵石五百。”
“最后,台上一切事故,后果自负。”
“若有突发情况,请及时终止铸剑。”
“请各位玄剑宗铸剑师,以自身性命为重,切莫逞能。”
铛!
锣声重重一敲,场上喧哗一片。
铸剑师们,从身高近两米的大汉,到冷若若这样刚有一个炉子高的小姑娘,无一不立马操动起来。
一时,煤炭碎屑漫天飞舞,火光飞溅。
萧辰站在原地,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在观察。
这是一次,近距离查看玄剑宗铸剑实力的绝佳良机。
冷若若摆弄着炉子,一会儿抓抓脑袋,一会儿踢一脚煤球,好像是来玩一样。
萧辰看两眼,不想浪费时间。
斜前方一个壮汉,一手拉动风箱点火,一手举着巨锤,不停敲打着钢材。
这人,筑基后期。
正前方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女人,炒菜一样点燃煤炭,一下子火光冲天。
她把那钢材扔进去。
又看几个,萧辰心里渐渐有一点底。
这些铸剑师,虽说铸剑手法各异,但看得出来,都是有经验的老手。
除冷若若外,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蠢材基本在看台底下,呐喊助威呢。
实力这方面,结丹期,仅有冷若若这个怪物一人。
其余的筑基若干,剩下的,都是炼气期。
还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修为。
普通人一个。
这人站在萧辰身后,萧辰不动,他更没有一点动静。
瞧见萧辰好奇的眼神之后,那人一挑眉毛,“周寻,你怎么不动啊?”
萧辰一惊,看来这人认识死掉的周寻呢,不能多搭话,容易露馅。
他装着周寻的语气,咳嗽一声,怒骂起来:“还不是那该死的煤炭,完全烧不起来?”
“我这次,算是栽在这儿了。”
那人立马笑起来,“别说那煤炭是坏的,就是好的,你都烧不起来。”
“此话怎讲?”萧辰一抹鼻子,预感不妙。
看来,这一次铸剑大会,他遇到的困难,恐怕不止一个劣质煤炭,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那人低声细语:“你的炉子,被卢有才动过手脚,你好好看看。”
萧辰立马低下身子,朝着炉子底部望去。
好家伙,一个拳头大的缺口!
这铸剑大会,都不检查铸剑炉吗?
“这是**裸的干扰比赛啊,可以取消他资格!”萧辰有些恼怒地说。
男人一脸奇怪地看着萧辰:“你,你是周寻吗?”
“卢有才不是铸剑师,根本就不参赛呀。”
糟糕,露出马脚。
但,萧辰不慌张,他有一个无敌的理由。
“我记性变差了!因为,我心情不好。”
“你知道的,我爹死了。”
男人立马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提醒萧辰一句:“你注意点吧,起码做做样子。”
“二长老仙逝,你就是周家家主。”
“你那个大姐是虎视眈眈,别让人说闲话,丢掉家业。”
萧辰眼神一冷,点头。
差点忘记,他还有一姐一妹呢。
这俩人,至今萧辰都没见到面,还以为她俩藏起来呢。
萧辰重重呼吸一声,抖擞精神,专注在眼前的煤炭上。
这堆煤球,说成是石头,都有人信。
就这东西,能引燃,就有鬼呢。
叮叮当当一股脑倒进炉子里。
萧辰放进草屑,点燃后拉动风箱。
轰隆隆!
一道打雷一样的轰击声,从萧辰铸剑炉里传出来。
全场目光都朝他看过来。
“哎呀呀,你的炉子打喷嚏呢。”
冷若若满脸稚嫩的笑容,天真无邪。
萧辰却觉得,这几句话,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掌握好几门铸剑手法,这煤炭不行,他能勉强接受。
这炉子炸掉一半,这怎么解决?铸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台下一片哄笑声,萧辰在人群里,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笑得最开心。
那人多半,跟周寻有仇呢。
那人身后,一对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弟子,负剑走上看台。
其中一位,一袭白衣,形如风,站如松的女子,俯身在冷孤蝉耳边,言语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冷孤蝉点头,一挥手,台上一人敲响铜锣。
“给周寻换个完好无损的炉子!”
全场鸦雀无声,方才笑得最开心的卢有才,脸都绿了。
虽说他做过手脚,但知道的人,只有他和管事。
大长老这一举动,是偏向!明着偏向!
可,没有一人敢反驳。
“唉,这死了爹的人就是不一样!还有特殊待遇。”
“幸好,我不是铸剑师,我爹也活得好好的。”卢有才眯着眼睛,满嘴喷粪。
身后,一缕寒光悄悄逼近他的喉咙。
周静鬼魅一样的呼吸,让卢有才满身汗毛抖立起来,寒意从脖颈席卷全身。
“再敢信口雌黄,我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