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魔道修士？
莫川好奇地打量过去。
魔？
何为魔？
仙为山中之人，魔为林中之鬼也！
魔字拆解开来，便是广大的天空之下，存在于林中的鬼。
生于山林，在其中飘忽不定，无踪无迹。
活于山林，自由自在，天下广大皆可去得。
这个林，代表的也不是真正的树林、山林，而是一种牢笼的说法。
魔，便是生存在牢笼中，故而好奇外界的一切，探索一切。
这也使得魔这个字代表一种入迷、着迷，比如着魔一词。
以前莫川的看法被电视剧、小说之类的东西带偏了，总觉得魔就是不好的。
但是在接触到“力量没有好坏，人有”这种思想后，也便改变了看法。
自私自利之人，没有资格指责光伟正之人。
而光伟正之人，也没有资格去指责自私自利。
各自活法不同，世界是多元的。
而这个世界，因为没有所谓什么正派人士，所以自然而然仙魔妖在某种意义上是平等，或者说是对等的。
修仙之人不会仇视修魔之人，修魔之人也会尊敬妖修灵兽。
正如渊阳子所说，众人所修无非一個“真”字。
皆是求道者，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小友，你别看他，你看老夫。”
莫川正好奇看那狱火派的大汉，闻言便把目光转移过去。
碧水宗的老者拥有一头仿佛海带一样的头发，即使身形不动，那头墨绿色的长发也如同波浪一样轻轻律动着。
其上有种浓厚的水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显然修为不低，应当是三境之人。
“小友，可，还是不可？”
碧水宗老者提高了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不过别人看不到老者的眼睛，莫川看得到。
那双眼睛中明明就是浓浓的哀求之色，就差泪水飚出来了。
莫川却是直接摇了摇头：“此事当然不可，我不能坏了规矩……”
此言一出，老者嘴唇紧抿一下，袖袍下的手握紧，似乎准备拂袖而去，但是又纠结于沤肥法的实用性。
狱火派的大汉则是挑了挑眉，看莫川的眼神充满了兴趣。
莫川身后的渊阳子面无表情，但是体内灵力已经运转开来，防止老者暴起伤人。
而在这时，莫川却又接着道：“但是前辈远来是客，碧水宗、狱火派与我门来往密切，按理来说晚辈应该直接相赠……”
“只是我若开了此头，今后千千万万五道仙门弟子非骂死晚辈不可，唯恐后患无穷，故而晚辈这里不能赊账。”
接着，莫川又真诚地拱了拱手：“但是，此法虽归属我灵鹿峰不得赊账，而我个人却是可以借灵石给前辈，只要改日前辈能如数奉还即可。”
眼前的老者那么爱面子，就算是宗门没那么多灵石，他也会砸锅卖铁来还债的。
更何况根据莫川观察，这老者确确实实就是没带够灵石。
毕竟五道仙门年年召开优秀弟子评选会暨五道门展览交流会，这些宗门之人估计早早就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有沤肥法这种适用性很广的东西出现。
要知道五道仙门大多数的“产品”都是和灵兽密切相关的术法、衍生物等等，少有具普适性价值之物。
没带钱，是很有可能的。
“我们两宗往来密切吗？”老者听莫川的话愣了一下。
要是往来密切，老者就不会只待那么点灵石了。
不过转瞬之间老者就恢复了神态。
“……对，你我两宗往来密切，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微微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只不过传递给莫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之色。
“小娃儿，也给我来一份噻！”狱火派的大汉双手抱胸，那两块巨石一样的胸肌都快把衣服撑爆了。
而且最突出得不是大汉的身材，而是其仿佛火焰一样正在燃烧的眉毛，眉毛下的眼神里满是对莫川的兴趣。
看莫川目光停留在自己胸肌和眉毛上，壮汉立马鼓动了一下两块巨石：“娃儿，想不想摸一摸？我们修魔的都是这样的，怎么样？想不想修魔？”
莫川：？
不是，这个语气这个口音……
“前辈狱火派是否在巴蜀之地？”莫川好奇。
“啥子巴蜀之地？没听过。”壮汉摇摇头，而后又笑道：“我看你这个娃儿很机灵，要是修魔肯定很有前途，要不要加入我狱火派？我们炼丹的，比那些种紫菜挖珍珠的有钱多了。”
说着，他的目光兼顾若无其事与狠狠辣辣地瞟过旁边的碧水宗老者。
“哼！”碧水宗老者扭过头懒得理他。
“娃儿，你平日里还会打磨身体？好苗子，哈哈！”
壮汉邪魅一笑，摸了摸下巴，而后上下打量莫川的身体，眼睛一亮，一双手将松未松，看样子还想伸手过去捏一捏莫川的肉：
“不错不错，很有前途，我带你回去贴身教导，多让伱食那精华之物，日后必成大器！”
“不了前辈。”莫川菊花一紧：“宗门于我有恩，我不愿离开宗门。”
话音一落，不等壮汉回话，他连忙让那个会一言术的弟子过来，和两者分别签订了契约，而后送走二人。
不过二人走之前都留下了信物，只要莫川以后到了他们的地界，他们都会很感兴趣地招待莫川。
不过莫川打定主意，除非必要，不然不去魔宗了。
魔道那自由的气息太重了。
太自由了！
而随着碧水宗和狱火派的开单，也使得莫川的财富增加了很大一笔。
在其后，甚至灵韵阁的掌柜，也代表灵韵宗来买沤肥法。
这沤肥法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处理屎尿，还可以用来施肥。
这对于成日里依靠木灵术等术法来催生、蕴养植物的灵韵宗来说，同样意义重大！
在其后，又有一些周边宗门的来买，包括林芝等也门内脉承基本都已经购买了沤肥法。
莫川也在这其中见到了各个宗门的三境强者们。
这些三境强者一个个灵性强大，拥有自己鲜明的外貌和性格特色，与五道仙门这种御兽宗门是有一定区别的。
而且除了碧水宗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不差这一点灵石钱，这让莫川在思考是不是定价定便宜了。
不过转念之间又被他将此念头弃之如弹尘。
对于莫川来说，灵石的数量增长固然重要，但是这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能够见识那么多风格各异，见到那种道已经反哺自身的三境强者，对他来说也已经是不虚此行。
灵石？
够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