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晨身体突然一震，双眼猛然圆睁。
虽然玄凛有时会出现，但从未如此清晰生动。
“是因为你吸收了阿卡鲁克的剑吗？”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的耐久度明显下降了。】
“是因为我使用过度了吗？”
【更多是因为我的时间快到了。违背自然法则，将我的灵魂注入这把剑，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嗯……”
【老友！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真的需要做个了断了。】
“我知道。”
杜阳晨认真地点点头。
时间的紧迫让玄凛感到焦虑，他自己也感到了终结的临近。
他已经超过一百三十岁，如果是普通人，早已化为尘土。
他能活到现在，全因为他是觉醒者，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已经腐朽。
与众多敌人的战斗让他变得更强大，但同时也逐渐从内部侵蚀他。
然而，杜阳晨从未后悔自己的人生。
他活着只为复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
变得足够强大，准备与龙族的对决。
“海尔图恩就在附近，那个混蛋可能还在监视着我们。我们必须在他意识到之前行动。”
【速度就是生命。】
“没错！”
【现在，真正的结局就在眼前了。】
玄凛说着“结局”，目光转向了凌风。
凌风依旧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遇见那孩子是幸运的，多亏了他，我们才能突破障碍来到这里。】
“他是个有用的蠢货。”
【你的粗鲁还是没变，别忘了，他可不是新手。】
“蠢货永远是蠢货，就像我一样。”
【你还自责吗？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更强一些，妻子和女儿就不会死，你的灵魂也不会被封印在剑里。”
杜阳晨的脸上映射着微弱的光芒。
百年过去了，但记忆依然如同昨日一般鲜明。
他和他的妻子、女儿，对于期待已久的旅行充满了喜悦。
还有那位既是老友又是兄弟的朋友。
纽约，那是妻子和女儿梦寐以求的地方。
自由女神像、中央公园、百老汇、时代广场——亲眼看到她们梦寐以求的一切，她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妻女的笑声中充满了无比的幸福。
与唯一的朋友举杯畅饮的欢乐，那一刻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然而，他们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只巨龙撕裂了曼哈顿的天空，将那里变成了混乱的战场，夺走了超过一半人的生命。
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在那场灾难中丧生。
他至今无法忘记妻女在眼前惨死的景象。
唯一的朋友玄凛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玄凛觉醒了，但杜阳晨却未能救回他的生命。
玄凛用他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杜阳晨的剑中，从而存活下来。
如果不是玄凛，杜阳晨可能早就因为无法原谅自己，而选择结束生命。
相反，玄凛也是依靠着杜阳晨才得以延续这种地狱般的存在。
但现在，他们的终局即将到来。
人和剑的寿命都已经接近极限，结局就在眼前。
“在我死去之前，至少要拖一头龙陪我下冥界，这样在另一个世界见面时，不至于太过孤单。”
海尔图恩虽非始作俑者，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毕竟，他是鼓动拉克希斯改造地球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现在，正是时候。
嗖！
围绕凌风的沙粒开始发出奇异的声音，它们聚集在一起。
玄凛开口说。
【看来，他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在凌风周围，无数的沙珠形成，如同卫星一般环绕着他。
砰！砰！砰！
旋转的沙珠以惊人的速度射出，穿透砂岩壁，留下一个个硬币大小的孔洞，然后壁面崩塌。
就像一枚爆炸的阔剑地雷。
因此，这项新技能被命名为“阔剑”。
它像金属弹丸一样引爆密集的沙粒，正如阔剑地雷的效果。
如果集中在前方一定范围内，其爆炸威力会倍增，成为强大的单体攻击技能。
如果广泛释放，爆炸力虽然减弱，却能转化为范围攻击。
技能名副其实，尽管尚未完善，但概念已经掌握。
它有着进一步发展的潜力，如果运用得当，足以一击击败大多数觉醒者。
凌风睁开眼睛，从坐姿中起身，此时玄凛已经悄然隐去身形。
凌风向杜阳晨问道：“你觉得有用吗？”
“还远远不够。”
“啧！”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做得不错。”
“哦！怎么转性了？还有点不习惯呢？继续叫我蠢货就好。”
“你这人真啰嗦，夸你两句不代表你就不蠢了。”
“这才对嘛，嘿嘿！”
凌风轻笑起来。
***
两人在死亡谷中逗留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凌风不断磨练新习得的技能，而杜阳晨则在冥想。
虽然杜阳晨没有明说，但凌风能感觉到，他在为最后的战斗做准备。
凌风没有打扰杜阳晨，独自一人进行修炼。
砰！砰！砰！
砂岩上又多了几处硬币大小的孔洞，这是“阔剑”的余威。
现在，他已经能相当自然地释放这项新技能了。
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灵力，这是无可避免的。
技能越强大，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这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在晋升到C级后，灵力有所增强，但凌风仍然感觉不够用。
幸运的是，有艾露拉之泪的支持，如果没有它，每次使用技能时都要小心翼翼地计算剩余的灵力，这样就无法全力以赴地战斗。
就在凌风再次尝试使用“阔剑”时。
“嗯？！”
突然，一股强烈的压力和压迫感向他袭来。
凌风一惊，转身看去，杜阳晨就站在那里。
“老头？”
“现在这个技能勉强可以用了。”
“什么？”
“但还远远不够，你知道的。”
“是！”
“这样的程度，你还帮不上大忙。”
“那怎么办？”
“你需要变得更强。”
“怎么变？”
凌风一脸困惑。
为了追赶杜阳晨，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地球上出现的所有觉醒者中，凌风可能是晋升等级最快的一个。
他紧紧跟随杜阳晨的脚步，从未放松过，也从未休息过。
正因为如此，他才达到了C级，但这并没有让杜阳晨满意。
杜阳晨抽出玄凛剑，说道：“活下去。”
“什么？”
“如果你能从我手中活下来，你就会比现在更强。”
“什么？你疯了吗！”
这时，凌风才明白了杜阳晨话中的意思。
嗖！
杜阳晨挥舞着玄凛剑。
瞬间，一股庞大的压力将凌风包围。
不容多想，凌风本能地召唤出沙壁屏障。
噗！
然而，沙壁屏障无法抵挡杜阳晨的一击。
坚固的沙壁屏障瞬间崩溃，杜阳晨再次将玄凛剑指向凌风。
“该死！”
凌风迅速使用沙行术向后撤退。
杜阳晨向凌风冲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和灵力压迫感向凌风袭来。
杜阳晨的目光和灵力仿佛将他的全身锁定。
嗖！
玄凛再次向凌风发起攻击。
哪怕只是轻轻擦过，也可能造成严重伤害，正面击中甚至可能致命。
这是一次毫无保留的攻击。
为了生存，凌风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啊！阔剑！”
凌风释放了他新学会的技能，沙子凝聚成珠，化作无数子弹射向杜阳晨。
铛铛铛！
然而，所有的沙子子弹都被杜阳晨的玄凛剑轻松挡下。
“该死！”
凌风没想到，理论上无懈可击的单体攻击技能“阔剑”，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破解。
他以为至少能引起一丝惊讶，但现在看来，是他小看了对方。
或者高估了自己。
或许两者兼有。
咔嚓！
杜阳晨大剑一挥，大量的沙子向两侧分开。
令人震惊的是，这并非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剑技。
凌风感到一股寒意穿透身体。
他知道杜阳晨是怪物，但亲身体验远超想象。
每一击都拥有超过大多数觉醒者技能的威力。
杜阳晨不使用技能，并非因为缺乏，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凌风全力以赴对抗杜阳晨。
从沙炮到沙弹再到阔剑，他使用了所有的单体技能。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技能对杜阳晨产生影响。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啪！
玄凛剑仿佛瞬间就要将凌风劈成两半般猛冲而来。
凌风勉强躲过了杜阳晨的攻击。
一股寒气顺着脊背升起。
他深切感受到了玄凛剑中蕴含的巨大能量。
杜阳晨是认真的。
杜阳晨认为他的成长不够，打算强行将他提升到期望的层次。
杜阳晨是真心在攻击他。
如果达不到杜阳晨期望的水平，就只有死路一条。
杜阳晨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凌风全身一阵颤抖。
一股决心涌上心头。
他知道目前自己还没达到能正面硬抗杜阳晨的水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坐以待毙，任由杜阳晨的剑落在身上。
他会设法坚持下去，找到方法，然后反击。
这是他跟随杜阳晨学到的生存秘诀。
操控沙子，他大声喊道：“来吧！老家伙！”
“放马过来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