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罗伊斯大笑着把迪克搀扶起身,将一顶纸制王冠戴上后者头上。
迪克不解地张望着,左手边是攥着礼花枪的奥斯瓦尔德,右边是端着蛋糕的杰森,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今天可不是他的生日,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
杰森板着凶神恶煞的脸将小蛋糕交到迪克手中。
“别拘谨,这是用冰激凌车里多余的食材做的,本来扔了也是浪费……”
“头罩小子,你能不能看看场合说话!”奥斯瓦尔德咆哮着打断了杰森的碎嘴。
“要是没有迪克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你就是这么对功臣说话的?”
“哼!小企鹅,我收回早些时候对你聪明大脑的赞扬,瞧瞧你可怜的情商,它或许比老鼠的脑袋更小!”杰森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我如果不这么说,这拘谨的孩子多半是不会接受这份好意的。”
“那你还不是说出来了?你说出来了还有个屁用啊!”
“还不是某些家伙暴露了自己的浅薄与无知!”
不出意料,这两位就是被捆在一根绳上的两桶火药,一点火星沫子就能炸个翻天覆地。
秦威走来,厚着脸皮从蛋糕上夹走了唯一一颗草莓。
“这两个家伙聒噪得不行,是吧。但我总觉得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和伱一样,这個世界已经没有值得我挂念的血亲。可人是社会性动物,安慰、关怀、包容、鼓励、倾听,这些东西与食物水一样不可或缺,一个填饱肚子,一个抚慰人心。
“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吧,我犯了一个错,总得给我弥补的机会吧。”
秦威说的不错,孤独如年轻时的蝙蝠侠,身边都有一位亦父亦友的管家阿福。如果迪克封闭内心一头扎入仇恨的怀抱,被黑暗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他安排了这场庆功宴,当他透过二楼窗户看见迪克在厂房外傻愣愣站了一个小时,这个想法从他的脑中诞生。
一个月前迪克亲人被杀,当时秦威为了适应哥谭生活正尝试着让自己变得坚硬冷酷。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直到格雷森一家倒在眼前。
老实说,当玛莉瞪着双眸死死盯着他,当鲜血从口中一股一股涌出时,那画面拥有着任何文字都无法形容的强大冲击力。
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结,却也阴差阳错成了他直面自己内心的契机。
是呀,一个会为了素不相识的老者在电车上与醉汉大打出手的家伙怎会心甘情愿变成一个冷血恶棍?
“如果这个扭曲的世界铁了心想要改变我,那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扭断它的脖子,我不愿做的,谁也不能强迫我,我所厌恶的,必要从眼前消失。”
……
迪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不过秦威并不着急,直到完成计划他大概还有一周时间来填补一颗破碎的心,使男孩不至于落入刺客联盟之手。
明天中午十二点行动就将开始,当务之急是将计划最后复盘一遍。
船只即将扬帆起航,在场每个人都是舢板上的一颗铆钉。
罗伊斯将手下派出去巡视周边,杰森拉下卷帘门,迪克关上灯后,奥斯瓦尔德护着打火机的火苗点亮一盏油灯……
“停停停!有必要将屋子里搞这么黑吗?”秦威强烈抗议。
“可是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干坏事前反派都会把光线条弄暗点,这样阴谋的氛围就出来了。”一脸阴笑的奥斯瓦尔德激动地苍蝇搓手,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什么干坏事,什么反派……嘶~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意识到这番话是从企鹅人嘴里说出来的后,秦威打消了吐槽的念头。
一张铁皮桌子被拖到几人中间,他将一张哥谭市的地图拍在上面。
“11:50分是任务第一环,奥斯瓦尔德,你要开着车穿过钻石区的这条路口,在路口假装抛锚,东西准备好了?”
奥斯瓦尔德点头。
几天前他就已经匿名购下了一辆油罐车并托人伪造了施工文件。或许是近朱者赤吧,从前的小企鹅做事可不会这么细致,但这次他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了此后可能发生的事。
大发雷霆的马罗尼会派人私下调查,警方也会怀疑上这场可疑的车祸。身为整个计划的第一环,他绝不允许船只从他这点崩溃解体。
“很好,接下来是杰森和罗伊斯,你们的任务除了与我一同进入银行外,队伍其余四人也交给你们负责。
“他们是我在下区临时招揽的,有突击手有爆破专家,但这些人毕竟我不会完全相信,所以只告诉了他们计划的一环。得手后你们要负责指引他们撤离。
“但假若对方举动异常,你们也有权处置,用你们手里的枪。”
二人点头。
秦威将视线投向角落的死亡射手,淋了一场雨弗洛伊德被感冒缠上了,鼻孔塞了两团纸巾。
“我很抱歉……上次撤离把你给忘了。”他尴尬地挠头。
“这不重要,给我多分点钱就行。”弗洛伊德眼神幽怨。
“你的任务最特殊,在高楼架设起狙击枪充当远程指挥与火力支援,银行附近的街口都是你需要关注的,无论是GCPD还是可疑人物,一旦发现都要及时汇报。
“尤其是警方,如果我们时间拖延得太久很可能会被警察包围,我给你开火的权利,但尽量不要下杀手。”
“这么麻烦,要不要多分我点钱?”
弗洛伊德刚提出建议,一旁的奥斯瓦尔德就默默掏出指虎哈了一口气。
“呃……我就开个玩笑,大家不要这么紧张!”
赛琳娜枕着胳膊趴在桌上,静静凝视着秦威在灯光映照下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因为一个小误会,她暗下决心不再搭理对方,可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被这个男人吸引。
她还依稀记得潜入元老院时,正巧撞上秦威暗自神伤缩在被窝里掉小珍珠,这才过了几个月,这家伙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赛琳娜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也许是在楼顶喝啤酒时,也许是在下水道为自己引开生化人时,也许是在唐人街吃饭时,也许是送上那一捧非洲菊时,也许是在酒吧为醉酒的自己披上外套时。
但她很清楚自己将在什么时候爱上对方。
就是现在,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该死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