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嚣张又狂傲,丝毫不把战泓景放在眼中。
夏席月最讨厌这些仗势欺人的人,“你的手根本保不住了,想让我救你,没门。”
就算是现在赶回城中医治,也来不及了。
夏席月才不想帮这种败类救治。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是不是想死?”
官兵见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夏席月,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
战泓景低笑一声,眼中寒光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嗯?这位是陛下派来救治难民的大夫。”
大夫?
旁边的难民眼中齐齐一亮,一个个看向夏席月的眼神中透着希冀。
“真的可以救我们吗?”
“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我们还不想死!”
“我还有五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帮帮我们吧!”
夏席月心里泛酸,看着他们,郑重道:“放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一定不会放弃你们。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们的。”
旁边的官兵见着夏席月两手空空没忍住笑出声了,“装什么东西?连药箱都没有,还敢说来救人?”
说着,他轻蔑看了一眼夏席月,眼中**裸的瞧不起,“还是个女人,女人除了洗衣做饭还会什么东西?”
夏席月微微眯眸,嗤笑道:“你不是从女人胯下生出来的吗?你母亲不是女人?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官兵冷哼一声,“少狡辩,没本事就没本事,我看陛下也没救治这些难民的意思,否则,怎么会派一个女医过来?”
说着,有马儿飞奔过来,堪堪停下,“殿下,药材和药箱都拿来了!”
夏席月大喜,接过来把准备好的方子递给战泓景,“你让人按着这个煎药,药材要是不够……”
“交给我,”战泓景低眸凝视着她,眼底是全然的信赖,“你只管吩咐,剩下的交给我。”
夏席月点头,“好,先熬了药给他们喝下去。”
她转头,目光落到手腕断了的官兵身上,冷冷道:“手腕的筋已经断了,这样的人以后应该当不了官兵了吧?以后,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作威作福了。”
闻言,那官兵脸上迅速出现一抹惊恐,“不可能!你在胡说!”
话虽如此,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都在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所言不虚。
方才只是紧咬牙关忍着而已,现下听到这么说,一个惊惧之下,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
战泓景抬手,很有就有两个官兵上来把他抬了下去。
夏席月收回视线,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继续交代道:“为我准备一个帐篷,我会在那里坐诊,吃了药还有不适的,以及身上有别的不适的,告诉他们,自己来找我。若是不能动弹,我去找他们也行。”
战泓景一一记下,吩咐人去做。
难民营内很快有条不紊的安置起来。
不远处的帐篷内。
张鹏也就是刚刚断了手筋的男人,躺在地上,硬生生又被疼醒了过来。
“啊……好痛……”
“痛死老子了!”
一旁的战友忍不住道:“你疼的这么厉害,就去向九殿下服个软吧,让那女医给你治治!”
“就是,难道你真的不想要这双手了?”
张鹏疼得满头大汗,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道:“不可能!老子不可能去认错…何况那个女医,有什么本事能治得好我……”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女人,还不知道是用着什么办法勾的皇上同意她来救治!
以为这样便能博得名声出头了吗,简直可笑!
虽然其他人也不相信夏席月,不过还是道:“你就去试试嘛,试试也不吃亏……”
“不……!”张鹏怒吼道。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忍着疼痛道:“我要去找别的大夫来治!”
“眼下我们都在城外,哪里有大夫?”
“难道你要偷偷回城中?那可是逃兵!”同伴低声道。
闻言,张鹏咬着牙,又躺了下去,一言不发。
同伴见状,摇了摇头,“九殿下喊我们出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张鹏闭着眼,没再说话。
......
夏席月准备的是两种方子,一种是防疫的,一种是治疫的。
她在接诊李伯的时候,就开始屯药了。
后来城中得了风声,就连最普通的金银花一下子都昂贵起来。
全都被大人物抢了去,人人自危。
最底层的百姓可怜又无助,硬生生拖着病体等到了现在。
眼下有人肯医治他们,难民才不管是不是女医,只要能救他们的,都是好大夫!
忙起来时间飞逝。
等到夏席月抽空看完一个炎症的难民,从帐篷中走出来时,就见天边斜阳下沉。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周而复始。
新的一天,就意味着新的希望。
夏席月在心中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累了吗?”不知何时,战泓景走到了她身后。
夏席月转过头,虽然疲惫但仍旧浑身充满着干劲,眼底熠熠生辉:“你喝药了吗?”
他们俩各忙各的,夏席月怕他忙起来忘了喝药。
战泓景低眸,眼底笑意明明,衣角猎猎作响,“喝了,用不用去休息一会?”
夏席月摇摇头,“你知道吗?刚刚我去给一个难民看病,她抓着我的手说,谢谢我来救她,让她觉得人生不再是灰暗的,不再是被人所抛弃的。”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发着光,像极了来拯救世人的神女。
战泓景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莫名情绪流淌。
“这些,就是我治病救人的意义呀。”她声音很轻。
其实这样的环境很沉重,难民们惦记着流落在外的家人,还要担心自己的疫病。
可他们仍旧有着求生的**。
“明天我会从城中调几个大夫来供你派遣,这样可以减轻你的负担,不然我怕这么多难民还没好起来,夏大夫就先倒了下去。”战泓景懒懒出声,混在风里莫名多了几分温柔。
夏大夫……这称呼从他口中叫出来怎么觉得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呢。
夏席月轻咳一声,应声道:“好。”
正说着,身后传来喊声道:“夏大夫,快来看看这位老人家!药都吐出来了!”
夏席月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匆匆转身,“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