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陵?”如此突然,夏席月都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一秒后,才有些不舍道:“怎么这么突然?”
“婚期已定,我自然要回西陵准备聘礼,不准备聘礼怎么能娶你?”战泓景揉了一把她脑袋。
对于夏席月,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眼前来。
闻言,夏席月埋进他怀里,心情肉眼可见低落下来,闷声道:“那什么时候走?”
“再陪你待几天,过两日再走,”战泓景嗓音低沉安抚道:“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那今晚留在长乐宫吃饭。”
“好,陪你。”
晚饭夏席月自己动手准备的火锅,热热闹闹摆了一桌子。
因为人多,还用了两个锅子,大家都聚在一起。
川乌看流影也在,有意给个机会道:“这里还差一个位置,谁来坐?”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孤来。”
夏席月抬起头来,惊诧道:“今晚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长乐宫了?”
不怪她这么说,而是这几日容澈都和方鸢在一起,传的满宫上下皆知。
容澈大步流星上前,撩袍坐下道:“你还好意思说?弄这些好吃食都不带上为兄一起?”
和夏席月在一起久了,容澈不知不觉也早就被同化了。
在别的宫,主仆一桌吃饭是大逆不道的事。
可若是在长乐宫,那便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人多热闹,还多了种别样的温暖氛围。
夏席月主动递了双筷子过去,又八卦道:“和方姑娘处的怎么样?”
容澈抬头,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很关心她。”
夏席月耸了耸肩,烫了一筷子羊肉下去,又送到战泓景碗里,坦白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无论是因为司南还是因为容澈,她都想要知道这位方姑娘能不能成为太子妃。
火锅嘟嘟冒着热气,雾气缓缓上升,模糊了几分人脸。
连带着容澈的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处处而已。”
夏席月有意道:“我看这个方姑娘很主动,有时候你也得跟人家学学。”
要是容澈有方鸢这个主动速度,只怕司南早就软化了。
闻言,川乌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流影。
流影和白芷之间的位置还隔着两三个人,明明还要来找白芷,怎么这会子又不主动了?
容澈简单吃了几筷子放下后,看向战泓景道:“听说你要走了?”
一听这话,正在竖起两只耳朵听着的白芷手一松,筷子就那么掉了下去……
一旁的川乌趁着没人注意到拿了双新筷子递给她,“白芷?”
白芷摇了摇头,接过筷子,脸色微白,“我没事。”
如果九殿下要回西陵,那岂不是流影也会跟着走了?
后面的话,白芷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都在想流影是不是要走了……
吃过饭,容澈请大家去望月楼观星。
钦天监测算,今晚星象难得,是千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美景。
东顺帝对这些没有兴趣,东顺皇后身子骨弱,若是上去吹了风保不齐又生病。
因而也只有容澈有几分心思,夏席月倒是喜欢,“正好饭后消消食,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观星楼,凉风拂面,星空如同一个巨大的幕布把天地万物包裹在其中,令人震撼。
夏席月扶在栏杆前,情不自禁感叹道:“好美。”
战泓景从背后拥住她,“我也觉得很美。”
“什么?”夏席月没听清,转过头来。
战泓景低下头,同她四目相对,眸子里的深情足以叫人沉溺:“我说,你很美。”
夏席月耳根子微热,有些庆幸天色昏暗他看不见。
身后,白芷把流影拦住,脸色难看的厉害,“你又要回西陵了是吗?”
流影一愣,紧接着就是忙不迭的回应,“是,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芷打断道:“好,我知道了。”
流影挠了挠头,她知道什么了?
他和主子离开东顺,可还是会回来的啊。
一旁的川乌骂道:“笨蛋,还不快跟上去,她以为你又要走了不回来了。”
流影一惊,迅速跟上去道:“我知道了!”
-
夏席月窝在战泓景怀中细细交待道:“回去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毒医……毒医年事已高,算了,要不我跟你回西陵吧!”
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毒医这一趟自然是不跟着回去了。
但是不见秋还没有解决,夏席月只怕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没有人在战泓景身边。
“放心,没事,”战泓景握住她的手心,保证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好,”夏席月低低应了一声,主动抱住他,“战泓景,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我会给你递信,”战泓景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额头上,“你只要做好准备等着我来迎娶你便好。”
历经千帆,唯一所想,便是与她朝朝暮暮而已。
夏席月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忽然惊喜道:“看!流星!”
“是流星!”她扯了扯战泓景的衣袖,眉眼飞扬道:“要许愿!看到流星是很好的吉兆!”
天边划过一道极快极亮的星火,紧接着又划过去几道,转瞬即逝。
但美好已经刻在了所有人心中。
白芷等人都是第一次见,闻言立马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许愿起来。
夏席月也闭上双眸,双手合十低声道:“我希望……”
战泓景身体健康。
战泓景从来不信这些,但在看见她眉眼上认真的那一瞬间,心底从未有过的柔软。
同样闭上眼。
几秒过去,夏席月睁开眼抓着他胳膊,不依不饶,“你许什么愿了?”
“不告诉你,是你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战泓景挑了挑眉梢,眼底温柔蔓延。
“不说就不说,那我也不告诉你!”夏席月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独自坐在桌前的容澈,“皇兄方才许愿没有?”
容澈淡淡道:“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
夏席月啧了一声,“真是扫兴。”
容澈垂下眸子,抬手倒了杯酒,许愿又如何,不许愿又如何?
难道上天能够逐一应允不成?
他从来不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