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底深处的秘密说出来浑身上下都多了几分轻松。
尤其是被战泓景轻声抚慰之后。
夏席月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你……”
“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战泓景轻柔啄吻她手指,“这一次,是我没保护好你,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说着,他大掌穿过夏席月胳膊,轻轻松松把人抱到自己双腿上。
“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嫁给我,如何?”男人抵住她额头,眸中似有万千萤火。
摒弃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那么认真,叫夏席月心头一颤。
“以江山为聘,甘做裙下臣,只问,卿可愿?”
这样的话,似乎从前也听他说过。
那些记忆中模糊不清的,又在此刻,一一清晰,在夏席月耳边一震。
他似极有耐心,一双眼含情意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
若不是呼吸粗重,还有胸膛间急促的心跳出卖了他,叫夏席月完全猜不到他也会紧张。
寂静中,夏席月忽然生出一种想笑之意。
她不曾回话,战泓景蹙眉,“还有哪里不满?”
正想说我改,便触及到夏席月眼底笑意,一切了然——
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夏席月缓缓点了点头,松口应允:“愿与君长相守。”
话音落下,男人便狠狠攫取住她的唇。
如同铺天盖天的狂风暴雨袭来,似要惩罚她一般,来势汹汹叫人招架不住。
门口,流影端着托盘,脸色纠结万分,“我进不进去?”
司南也尴尬的厉害,“要不等一下?”
流影哎了一声,“那便等一下吧,反正一时半会的,主子也死不了。”
说罢,他干脆在桌前坐了下来。
司南露出笑容,心中只为月姐姐他们感到幸福。
她转身走出去,没走两步就惊诧道:“长云?你怎么在这?”
长云跪在地上,闻言抬起头来,“司南姑娘,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司南脸色难看,“月姐姐不想见你,你自己走吧。”
“不,我不能走,我要救主子,司南姑娘,你帮帮我!”
“战承坤做了那样无耻的事,还敢求进宫里来?”司南冷冷一笑,看到长云火气就上来了。
“再不走,信不信我让人赶你出去?”
话音刚落,里面匆匆出来一个宫女,附在司南耳边说了几句话。
司南一怔,然后扬起嘴角,“好,我知道了。”
说罢,她低下头看着长云道:“皇宫有喜,月姐姐说了,她懒得和你们计较,这是解药,拿走赶紧离开大安。”
长云完全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注意力全都在她手中的药瓶上,忙不迭的点头,“好。”
从司南手中接过解药,长云整个人欣喜若狂,头也不回的跑回去。
王爷终于有救了!
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生怕跑慢了一切都错过了。
长云急得都忘了自己会轻功,一路气喘吁吁跑回去,掀开帘子,不由分说道:“王爷,先吃药!”
没有得到回应。
长云心头一慌,连滚带爬过去把人扶起来,“王爷!王爷你醒醒!我回来了!”
战承坤被他吵得耳畔轰鸣,低低道:“本王还没死……”
长云喜极而泣道:“王爷,你不会死了,夏席月已经把药给我了。”
“当真是她……给的你?”战承坤眸子里生出一丝希望。
长云不敢叫他察觉,含糊点了点头:“是,所以王爷,你快吃药!”
说着,他转身从小桌上倒了杯水抵在战承坤唇边喂药。
战承坤心底如同重新灌注了力量,低着头把药吃了下去。
长云在一旁紧张道:“怎么样王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战承坤缓了缓,摇了摇头道:“好多了,胸口不痛了。”
长云松了口气,“是解药就好,王爷终于没事了。”
战承坤这会子才有精力想起自己方才奄奄一息时听到路过宫女说过的话。
“听说大安宫内有喜事?你方才进去,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喜事?”战承坤忍不住问。
关于夏席月的一切,他还是下意识想要去关心。
长云恍惚中想起方才司南说的话,喜事……
能让夏席月心情大好给了解药放过主子的,只怕是……要和西陵帝成亲了吧!
这些话,他还要告诉主子吗?
不……主子因为夏席月已经够惨了。
长云咬了咬牙道:“没有什么事,王爷,是你听错了而已,你现在已经好了,不是要离开大安吗?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他就要钻出去赶车。
身子还没一动,便觉得胳膊上一沉,战承坤低声道:“长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长云忍着哭腔不敢回头,“没有,王爷!是你多想了!”
“王爷,走吧,以后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
战承坤缓缓松开,整个人如脱力般躺回去,眉眼黯然,“好。”
听到这句话,长云长长松了口气。
掀开帘子,抬手狠狠扬起一鞭子。
马车里的战承坤闭上眼,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曾经。
那些在坤王府曾经被忽视的一切,现在都一幕幕回放在战承坤眼前。
从赐婚圣旨到一式两份和离,再到后来的爱恨纠葛。
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战承坤抬手捂住胸口,神色自嘲,明明已经吃了解药,为什么胸口这里,还是这么痛呢……
他对夏席月,当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早在不知不觉中,深陷情网。
而他,发现的太迟。
……
夏席月答应战泓景成亲是认真的。
晚膳时,宣布这个消息,大家全然没有惊讶。
只有容澈放下筷子,作势就要开口,司南赶在他败坏气氛之前夹了一筷子塞进他嘴里。
面向大家笑着道:“呵呵,吃饭。”
容澈面色微冷,一口吃了下去,抬起头看向司南抬了抬下巴。
司南不明所以,“怎么?”
“不是要喂孤?继续。”
小满仰着脑袋,“父王羞羞,这么大了还要酿亲喂!”
司南脸色一红,狠狠瞪了一眼容澈坐下道:“自己吃!”
这么一大桌子人聚在一起,倒是十分久违了。
毒医笑呵呵道:“终于能吃到陛下的这杯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