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沈知意，想要知道她到底会如何抉择。
沈知意身为亲传弟子，与殷澈云杉的关系也都不错，一些团体聚会上，也都会有三人的身影，这些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到底是个人私情，还是宗门大义大局为重？
沈知意每走出一步，靠近高台一步，脑中思绪便清晰一分。
从踏入修仙界开始，她便坚守着许多上辈子的原则和信仰。
可随着越发了解这个世界，她也开始学会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越是深入了解，不管是大道也好，人性也罢，沈知意便越发体会那句“非黑即白”。
大局与人性，真的能够分的黑白分明吗？
就像是理性与感性，一定要站在对立的角度上吗？
在保全大局，维护道义上，为何不能保留人性，保留个人私欲？
爱苍生，也爱一人。
手中的签子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淡淡的光亮，此刻的沈知意好像更明白了所谓的天命与逆天改命，也更加融入了这个世界。
未来，应该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吧嗒。”
清脆的声音响起，木签挂了上去。
“留！”
殿中众弟子面面相觑，有些弟子有些不敢置信，窃窃私语起来。
“沈知意竟然挂了留牌！不是？我还以为她是一个公正无私，铁面无情的人呢！”
“对啊，她过往的行事作风，不都是走大局路线吗？她做的那些事情，不知道被宗门那些长老拿出来表扬了多少次，成为了多少弟子的榜样。如今弄出这么一出，别不是那些事情，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这与人前一面，背后一面有什么区别？”
“呵呵，你这就不懂了吧。旁人的事情，与她没有多少牵扯，当然可以高高挂起，冷眼旁观，做到所谓的公正无私，可如今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自然又不一样了。这肉啊，只有割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痛。”
“你们什么意思？就算沈知意投了殷澈，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不说殷澈的事情本身就存在争议，就说沈知意，她凭什么就要做那个无私为他人贡献，不能拥有自己私欲的修士？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别人就应该给你们做事，什么都不求回报啊！”
“切！这什么人啊，她本人都还没有站出来说些什么，你就搁着护主来了！啧啧啧，这上赶着舔的模样，真够人恶心的。”
“我看是有些人自以为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说别人戾气重，可但凡有点不如他的意，就要阴阳怪气的抨击指责他人，也就是在这底下说一说别人的坏话了，有本事你去沈知意本人面前说啊？别真的以为别人做了两件好事，就是个好捏的柿子。”
底下修士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高台上的一些持反对意见的长老也纷纷变了脸色。
有些面露愤怒，有些面露失望，有些面露嘲讽。
与此同时，亦十也走上了高台，众人看着他手里的木签，顿时又屏息凝神。
亦十看了一眼自家弟子，脸上带着笑，脚步却很坚定。
“咔哒。”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待众人看清楚了木签落下的位置，顿时不由抽了一口气。
“去！”
观看的众人，看着立在高台下首的师徒二人，都有些惊疑不定。
“不是说，亦长老最是宠爱沈知意这个关门弟子吗？怎么这个时候……”
“这与当众打脸沈知意有什么区别？”
“看来传言，终不可信！”
“我看，这亦长老才不愧是道门德高望重的长老！那沈知意自诩道门天骄，这德不配位啊！”
亦十的决定，不仅仅让南尘几个长老诧异，就是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弟子，都因为他的决定变得更为犹豫了起来。
一人，或许真的不能与大局相比。
毕竟，牺牲少数人，成全大部分人，似乎是正确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师徒二人对视着，沈知意和亦十脸上都坦荡荡。
沈知意除去一开始的微微震惊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亦十虽然是宠爱悉心教导她的师父，但他也是道门大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意见不同，产生分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亦十不是她的傀儡，也不是个纸片人，他更不需事事以她为先，围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