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回来。”
“英……”
已经睡着的汪止还在梦中念着阿英,汪正与自家夫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轻声讲给汪夫人儿子一直惦记的那只庞大巨鹰,听得汪夫人更加好奇了。
“这些日子都不曾出现过吗?是不是回去找陆姑娘了?”
“它有灵性的很,没有回来应该就是回去找陆姑娘了。”
若是那只鹰还在,儿子也不会做梦都说梦话吧,想到白日莲心说的话,汪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若是莲心姑娘能留在咱们这里就好了,阿止这样黏她,莲心姑娘若是走了,我担心……”
虽然汪止现在也会回应他们,可是一旦他饿了或者累了,第一时间从来不是找他们,而是直接奔向莲心。
莲心在汪止的心里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两人心中虽然酸涩,但心里依旧感激莲心。
但是昨日莲心是陵阳王府的侍女,此次只是来送汪止,并非是要常住在这里,今日莲心告知汪正夫妇二人,不日她就要回京了。
“这两日我们都多陪陪阿止玩,他会接受我们的,慢慢来,不着急……”
汪正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也是担忧的紧,他生怕再次在汪止的脸上看到对他的抗拒。
有时候小孩子的感觉也是异常敏锐的,也许是莲心这两日交代汪止的话太多了,汪止似是知晓莲心要离开了,他便整日都跟在莲心身后,不哭也不闹,就是不让莲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即便莲心要去厨房,他也坐在厨房外乖巧的等候。
汪正夫妇二人又在汪止房间逗留了片刻,才离开,夜里依旧是莲心在照顾汪止。
翌日,辰时,莲心从厨房里端着刚出炉的核桃酥走到汪止身边,一边晾核桃酥一边和汪止说话。
“阿止怎的不和爹爹一起玩了?你爹爹给你做了个木马,和苍梧院中那个一样。”
“你爹爹还要给你搭个秋千呢,阿止不喜欢吗?”
谁知,汪止看着她并不说话,少顷,只是将她的胳膊抱住,头枕在她的肩上。
莲心脸上的笑意微滞,她盘子放到一侧的地上,偏头微微红了眼眶。
良久,莲心收敛了面上的神色,才拍了拍身边的小人,哄道:
“昨日都说好了,今日要学一首诗的,外公还在前院等着阿止教阿止念诗呢,等吃了核桃酥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自今日起床就一直未曾开口说一个字的汪止抬头看身边的人,说出话的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倔强。
“一起。”
莲心唇角僵了僵,随后应下,“好,我陪着阿止。”
接过莲心递过来的核桃酥,汪止小口小口的吃着,另一只手依然抱着她的胳膊。
远处,看到一大一小紧紧相依的两人,汪正夫妇二人心里堵得难受,一起往回走。
“阿止这个样子,莲心姑娘怎么走得了?”汪夫人忧愁道。
若是寻常人家的侍女,他们还能开口多留些日子,可莲心是陵阳王府的侍女,没有陵阳王府发话,他们怎好将人留下?
汪正思虑片刻,想起了陆筝,“不知陆姑娘是否还在京城,我先去一封信去京城,问问陆姑娘阿止这样该如何……”
“夫君去信时小心些。”
“我知道的,信会先到陵阳守备军,我的旧部下会亲自送到陵阳王府的葛叔那,夫人放心,慢是慢些,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那就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回了前院等汪止二人。
前院的凉亭下,陶均早已在等汪止的到来,他满意的看着给汪止准备的桌案和以后要用到的笔墨纸砚,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好像当年在教那个很听话的小少年一样,谁能想到多年之后又会给他的孩子启蒙呢?
陶均见两人没有把汪止带回来也不意外,示意两人就坐,然后笑道:“孩子啊,就是这样,小的时候谁带就爱黏着谁。”
“长大了也一样,儿时的某些经历会伴随他一生,你们已经失了先机,往后慢慢弥补吧。”
两人没有反驳,齐声应下。
汪正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去写信,随着信件几经周折的送往陆筝那里,汪止开始启蒙了,而此时混乱的京城丝毫不知晓大周的国运已经悄然开始变换。
在不久的将来,指点江山的会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