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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乱,要你做我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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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晚 十五、美人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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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休整了一下,来得稍迟了些,自罚一杯,还望婧娴妹妹莫怪。”

齐煜入席坐定,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他虽饮了酒,面上却不显半分,只一双凤眸,水光潋滟,越发勾人心弦。

陈婧娴与其对望,心跳得飞快,哪还能生出半分怨怼。

她垂下眼眸,柔声道:

“不怪你,是我下午央着你逛了许久,想来是让你累坏了。”

齐煜微微勾起唇角:

“和婧娴妹妹一道,乐趣不少,怎会觉得累?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青莲山庄,历久弥新,处处风雅。”

陈婧娴面露羞赧:

“煜哥哥过誉了。这山庄有些年岁了,一直未曾修整过,有些屋子破败得着实难以见人。”

齐煜转动手中的酒盏,凤眸轻闪,声音柔和:

“婧娴妹妹不介意的话,可否容我代为修整?主要是荷苑那边的旧屋,过于破败,又占据了最好的观景位,荒废了过于可惜。若能重新修整一番,想必会为山庄再添一处风雅之地……”

陈婧娴眼睛一亮,随即面露犹豫,脸颊染上红晕:

“不瞒煜哥哥,这山庄其实是我母亲为我留下的嫁妆,母亲未出阁时常居于此。母亲去世后,父亲为防睹物思人,便将山庄封了。”

“我很早就起了修缮的念头,但怕父亲想起母亲伤心,就一直没提……”

齐煜的声音愈加柔和:

“时间能抚慰一切伤痛,陈大人既同意出借山庄,便是决意不再将其尘封。借着宴请之机,若能将破败之处好好修缮,使山庄重焕生机,想必陈夫人九泉之下,也会乐见……”

……

天初蒙蒙亮,齐楣已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刻。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窗外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吵得她心烦意乱。

实在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衣起身。

晨起,口中干涩,正想开口唤丫鬟,门一下子被推开,萍萍捧着大圆盘走了进来:

“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齐楣接过清茶,漱了口,刚放下茶盏,萍萍适时地递来一杯尚温热的蜂蜜水。

齐楣顿了顿,接过,一饮而尽。

一个陌生的丫鬟怎会如此细致,知她晨起的小习惯,只能是齐煜在背后吩咐过了。

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她按了按额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大公子在何处?”

萍萍敛目:

“奴婢不知,但公子吩咐过,若小姐醒来,让您去荷苑等他。”

……

莲池的东北角,齐楣找到了嘈杂声音的来源。

一队工匠正对着几栋旧屋的地基动工,在土石台面上来挖来挖去,挖得尘灰漫天。

齐楣就着绣帕掩住口鼻,匆匆绕过施工现场,暗中抿了抿唇,只觉有趣。

齐煜这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仅哄得陈家小姐借了庄子,还借人供他乱挖一气。

缓步行走于池边的栈道,齐楣的心情好了许多。

接天莲叶,碧色无穷,空气中弥漫着芙蕖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不远处,已有船夫手持长篙,伫立于舟头,静静地等待。

“公子让小姐先赴池心,他随后而至。”

萍萍在身后出声。

齐楣并未多想,在侍女的掺扶下上了船。

甫一坐定,船夫就撑起了长篙,小舟划入莲叶丛中,碧波荡漾开来。

船夫沉默地划着船,一袭粗布麻衫,头戴斗笠。

齐楣的目光逡巡片刻,凝在了他持篙的手上。

这不像一双卖力气为生的下人的手。

虽然指关粗粝,但仍能看出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手指瘦削修长。

小舟轻晃,他撑篙的动作并不熟练,脊背绷得笔直,双腿分开,稳稳地立在船板上。

齐楣心中生疑,面上仍波澜不惊,一手暗暗握住船舷边缘。

小舟离岸边越来越远,水面逐渐升起薄雾,视野一片朦胧。

四周阒然无声,只有长篙抚过流水的潺潺之音。

船夫终于转过了头:

“你就是齐府的那位二小姐?”

他的半张脸掩盖在宽大的帽檐下,只露出流畅的下巴,声音清越。

无疑是个年轻男子。

齐楣眸光转冷:

“阁下费心潜入山庄,所为何事?”

男子的唇角勾起,声音带着兴味:

“啧啧,应该就是你了。的确是个美人,怪不得齐煜为了你不惜失约,推迟南下。”

齐楣的眸光更冷了。

面上却做出一幅惶惑的姿态,肩膀微微向后缩,袖中的手,悄悄摸向船舷内侧悬挂的泊岸时用来打桩的钉子。

“既然是齐煜失约,阁下寻他便是,寻我做什么?”

男子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扔下长篙,提步向她逼近:

“古人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想收服英雄,美人自然也是关键一环。”

齐楣微微蹙眉:

“阁下似乎有所误会,我人微言轻,怎么可能左右齐府大公子的想法……”

男子声音温柔:

“是不是误会,试一试便知……”

下一秒,他出手如电,一把掐住齐楣的脖颈,将她按向水面。

齐楣恐慌之余,一手紧紧扒住船舷,将全身的力气汇聚在另一只手上,举起钉子,狠狠刺向男子的胸口。

尖头蹭过男子的胸口,连衣角都未划破。

男子抬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力道,擒住她的手腕,“喀嚓”一声。

手腕处一阵剧痛传来,齐楣几欲痛晕过去,手掌无力地耷拉了下来,钉子已然被甩出老远。

“还是只会挠人的猫。”

头顶传来轻笑,紧接着,“哗啦”一声,齐楣被毫不怜惜地按进了水里。

她尚未来得及屏息,冰冷的湖水迅速灌入鼻腔,肺腑如火烧般灼痛。

她无法挣扎,脖颈被死死扼住,手无力地向上抓去,却只能触及冰冷的水流。

她怎么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眼前闪过她短暂又荒唐的一生,无能又无情的父亲,饱受欺辱的母亲,满目疮痍的故土……

不…不要……

凭什么生逢乱世,命就如蝼蚁?

她的胸膛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甘,伸手抓住扼住她喉咙的大手,指甲拼命地往里掐。

她感觉脖颈间的手指微微松了一下,倏然又攥紧,冷硬如铁。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一切挣扎都是多余。

她恨自己的愚蠢,柔弱,无力……

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一片黑暗前,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扯断了手边的莲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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