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怕！他只是在吓我们......”
李维眯了眯眼，立即从人群中找到那个带节奏的家伙，二话不说，一个闪身冲进人群，将那个人抓了起来。
他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脸色苍白，虽然已经是中年年纪，但手指上却没有那些围观人群一样的厚茧子。
“别杀我！玛丽亚说过不会管我们的！”
李维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将他丢进一旁的水槽，给他洗了个澡，冷静下脑子。
此时，周围原本暴躁上头的围观群众像是丢了魂一样，彼此左顾右盼，渐渐散去，不敢再叫嚣什么，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玛丽亚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自己手下都管不住？”
李维又转过头，望向王菲，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玛丽亚不是让你带路吗？”
此时，王菲如梦初醒，赶忙走上前去，领着二人向远方的赤红巨塔走去。
一路上王菲看了看李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说，只能偷偷摸摸的看着他。
一旁的阿康有点看不下去了，自己走的时候，锻造都市虽然落魄了许多，但大伙还是有话直说，从来没搞成现在这个逼样。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我们又不是杀人机器。”
王菲顿时被惊吓了起来，赶忙对着李维弯腰致谢：“那个，智械先生，真的很谢谢你能帮我解围！”
王菲不是傻子，李维对她的帮助她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但李维却没有承这份情，淡淡地说道：“谢我有什么用？今天你好运气遇上我，明天你还能遇上我吗？”
“啊...?”
王菲听着他的话语，又看着大步向前方走去的李维，心里不由得很是复杂。
这时，在三人所不知道的阴沟角落，之前那个被李维甩出去的中年人愤恨地看着李维，转身跑向巷子深处。
......
行走许久，迎着无数诧异的眼神，三人终于来到巨塔底部，一扇合金大门应声打开。
“这里便是中央数据中心了，玛丽亚大人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王菲低着头，正欲转身离开，却被阿康一把叫住。
“你先别走，一起进去。”
王菲听到这话，顿时愣住，她只是个仆役，身份低微，出生时就一直服务于玛丽亚，对于临时工们的工作她都没有参与很多，在以前，这个位置还是人们口中的光荣卫兵。
但现在，她这种人是锻造都市里最受人欺负的。
她看了看李维，但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进行向前走着，但是，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女孩没有多犹豫，急忙跟了上去，她也有很多事想问自己的上司。
“还算机灵，就是胆子小了点。”
阿康在语音频道悄悄和李维聊着天。
“呵，不然玛丽亚也不会派她来接引我们了，搞了这么多花样，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扶她一下。”
显然，自从进来地下小镇，李维就已经大致明白了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白塔智械在被所有人敌对着，甚至是被自己人拿枪指着。
很快，三人就穿过了细长的隧道，越过几道门闸，来到了中央主机，也就是玛丽亚面前。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的是，玛丽亚的虚拟交互形象和提亚很是不同。
比起全金属结构的智械外观，玛丽亚虚拟形象更近似人形。
苍白如瀑的头发，精致又充满母性的面容，颇为丰满的身躯，身着宽松的衣袍，头上顶着银白色的光辉圆环。
“你好，熔火猎手，虚拟哨兵，我是玛丽亚，很高兴和你们见面，因为爱丽丝的封锁，我没办法第一时间和你们取得联系，我很抱歉。”
玛丽亚微微弯腰，向着这两位来客致歉。
李维看了阿康一眼，眼神中带着疑问：你怎么还有这么个外号？
而阿康只是撇了他一眼，也用眼神回应：出来混的总会有点绰号。
而玛丽亚像是没看到他们小动作一样，自顾自地讲述她的现状。
“如你们所见，我在和爱丽丝的竞争中失败了，以我如今的生产设备，恐怕无法完成你们需要的订单。”
“等下，你落魄了，我可以理解”，李维伸出手，打断了玛丽亚的自述：“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手下的人敢攻击我们？”
“他们一群平民，甚至连个超凡者都没有！”
玛丽亚闻言，之前一直带着微笑但缺乏生气的脸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严格来说，他们不算是我的手下，我和他们之间只有合作协议。”
“我从监护者那里获得都市使用权限，并将这部分使用权限暂时租借给临时工们。”
“我从中抽取80%净生产总值付给监护者，剩余2%用于维护我自己，18%是他们所得的。”
“他们居然能有18%？”
阿康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到了。
一方面，在教团中，底层教众是没有任何剩余价值空间的，甚至自己的命还有时候会搭进去。
另一方面，阿康自己当年就是本地人，他对锻造都市的生产总量并不是一无所知。
这可是18%的净产出啊！
如果玛丽亚没有说谎，或者耍什么文字把戏，那么当年自己这群流离失所的灾民根本就不用熬什么雪灾，滚到科研都市讨生活。
如果真的有18%的净产出，那雪灾迁移的人岂不是白死了？
“确实如此，虚拟哨兵，我并没有说谎，我让度的利润一直是18%。”
阿康咬着牙齿，似乎很不甘心地问道：“他们说只有3%......”
玛丽亚笑了笑，回应着：“那是临时工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提供生产设备，从监护者那里获得原材料，充当监护者和临时工们的桥梁。”
此时，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李维忽然想起了提亚在自己出发前跟自己说的话。
“因为玛丽亚的无为而治，流浪者们很快就自发产生了‘贵族’的存在。”
“维希似乎也对‘临时工贵族’们很不满。”
原来如此，玛丽亚从维希那里得到的命令恐怕和监护者的生产命令是有冲突的。
他抬起头，看向玛丽亚，一字一句的问道：“维希给你的命令根本就不是主持生产，而是主持一次测试，对临时工们的分配测试，对吧？”
玛丽亚没有否认，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