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童侯微微一愣,而这时他控制着魔尊虚影的巨掌刚刚合拢。
“嘭”的一声闷响。
三十丈外,王扶的身影凭空出现,一口逆血随之喷出,在他掌心,一道银底黄纹的灵符燃烧消失。
“什么东西!”童侯看着谷外那不停砸着阵法光幕的黑色身影,饶是他也忍不住瞳孔一缩,“好强的肉身之力。”
“**囚龙阵”的光幕竟在此黑影的双拳之下,瞬息之间,就出现裂纹,一副濒临破碎的模样。
不过仅仅一瞬,童侯就不再理会,重新将目光锁定在王扶身上。
他狰狞道:
“空间之力,你的保命手段当真厉害,若本侯只是寻常元婴境,还真拿你没办法。”
“哼!”
他话音未落,身形再次消失,继而出现在王扶头顶,一掌落下。
“在元婴境面前卖弄空间之力,找死!”
强大的掌力笼罩方圆十丈,大地下沉,深在中心的王扶触不及防下,只得顶着黑炎丹炉,再次催动一道缩地符。
蓦然消失。
巨掌落空。
缩地符,这是王扶最后的保命手段了,他低估了童侯的实力,也低估了此人杀他的决心,竟是不顾自身安危,元婴出窍。
元婴境的元婴不仅凝聚元婴修士的所有灵力,而且一但出窍,举手投足之间便能爆发出本身最强之力。
更重要的是,元婴出窍,没了肉身限制,已然可以动用元婴境才能掌握的瞬移之力。
尽管瞬移距离有限,使用出来消耗极大,但凭此神通,却足以灭杀任何金丹修士了。
王扶也不得不提前使用缩地符。
他本想着在古传送阵传送符最后一刹那,使用此符,缩地成寸,进入传送阵中,从而传送离开,但现在却只能借助强大的神识提前感知童侯出现的方位,催动此符用来保命。
至于攻击“**囚龙阵”的那道黑影,王扶同样见着了,除了感觉有一点熟悉之外,至于是敌是友,他也来不及仔细探察。
而又是两息过去,那阵法光罩已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如此这般,数次瞬移之后,童侯已是目眦尽裂,却每次都被王扶提前躲过他的手段,最后不得已将目光放在了那古传送阵上。
他发现,他短时间内竟真的杀不了王扶了。
不得不另想他法,比如摧毁传送阵。
“王扶,我杀不了你,你也走不掉!”童侯眼中寒光大放,露出疯狂之色。
随后再次瞬移,来到古传送阵旁。
他转头看着王扶,歇斯底里地开口:
“给我碎!”
“不!”王扶怒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魔尊虚影一掌拍向古传送阵。
阵中的敖玉惊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就要遁出阵法。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狂啸从天边传来。
“血小子,给本君住手!”
童侯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元婴好似被定住一般,在那魔尊虚影之中,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仔细一看,在其元婴眉心,一点冰晶白芒若隐若现,正是此物散发着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让其元婴之躯,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
童侯传出惊恐的声音。
而王扶见着此幕,却是不再犹豫,当即再次祭出一张缩地符,消失此原地的同时,紧接着身形出现在古传送阵中。
“主人……”敖玉露出惊喜之色,一双眼睛激动不已,连忙凑上来。
王扶微微颔首,瞥了一眼被定在古传送阵外的巨大魔躯,他在童侯元婴眉心处的冰晶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抬眼看向天际。
果不其然,就见一缕幽芒划破空间,瞬息而至。
也是这时,山谷外的黑影破开了“**囚龙阵”的光罩,与那幽芒几乎一前一后地钻入传送阵之中。
王扶如临大敌,他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妙,而这两位不速之客,不论哪一个都让他感到极为棘手。
尤其是那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幽芒。
“小子莫怕,你有传送符是吧,正好……赶紧拿一件法宝出来让本君暂时附着在上面,随你传送离开这南疆。”那幽芒中传出极为急切的声音。
“这文长河真是不讲道理,留在南疆的居然只是一具分身,骗了我几十年,可恨至极!”
幽芒话音未落,远处天边,一阵青白色的光芒便从天而降,似一条大河垂落,半边天空骤然化作无垠星空。
此星空没有星辰,只有一条河。
青白色的剑河。
“白寒……你这一缕神魂要逃向何处?”在那青白剑河之上,一道丰神俊朗的青衫身影屹立,他手持一剑,隔着数万丈距离,遥遥看向山谷。
“青河……真君!”王扶张了张嘴,瞠目结舌。
一剑天际化星空,这是怎样的伟力?
“小子,快点,传送!”幽芒看着天际那道青色身影,战栗个不停,惶恐之中带着疯狂。
王扶看着扑面而来的幽芒,本就重伤的身躯,下意识后退,但紧接着他眼眸深处微不可查一闪,一口青铜色的古朴小鼎便出现掌中。
“魔君,请!”
王扶有些颤声道。
幽芒当即不再迟疑,直接钻入青铜小鼎之中。
而这时,传送阵启,敖玉化作一缕白芒回到王扶体内的青扶剑中,至于那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古怪之人,却是站在古传送阵边缘,抬头看着天际。
与王扶一同被古传送阵的传送之力迅速送向天穹之中。
“不……王扶!”
被那冰晶定住的童侯看着王扶升空,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魔影颤抖,竟有种将要挣脱束缚的错觉。
而王扶此刻正头顶“传送符”,隔着面前古传送阵的光柱,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强横之力,托着飞速朝着天穹上的巨大阵纹飞去。升空之际,他遥遥看着天边那条青白剑河上的青衫身影。
对视之中,在他身影即将消失的一刹那,他看见了那位真君眼中的温怒,以及一丝复杂的无奈。
紧接着,那青衫身影长剑微抬,似时间定格,那片星幕之下,剑光涌动,化作滔滔大河,席卷八方。
恐怖的剑河似贯穿时空,要将传送光柱斩落。
然,终究是慢了一步。
银色光华消失,阵纹消弭,剑河划破天际,唯万法门旧址的几大主峰拦腰而断。
所谓,
青河滚滚垂天落,一剑光跃南疆国。
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