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小道上,有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少年,翻身下马,来到路旁茶馆。
在好几道目光下,摘下斗笠,露出被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稚嫩面容,让这几道目光收紧。
“小二来壶热茶,再给我上四个馒头,两个凉菜,小爷路途奔波,饿坏了!”
茶馆小二恭敬应了声,这处茶馆开在从荆州赶往京都,必经的小道上,生意向来不错。
既卖茶水,也售饭食。
凉菜和馒头很快上来,少年刚拿起筷子,就有位看起来温文尔雅,手拿折扇的公子,坐在他对面。
直勾勾看着少年的脸,想看清面具之下的真实面容。
少年正是提前下船,与魏顷河分开的尘洛,面对这几道审视的目光,他毫不担心会被认出身份。
咬了一大口手中馒头,这种审视目光,尘洛短短几天,已经遇到好几波。
“你也饿了,没钱吃饭?我身上钱也不多,请不了你!”就着凉菜,尘洛吃的毫无形象,他真的饿了。
方同打开折扇,轻轻摇曳,瞅粗茶淡饭,尘洛还吃得津津有味,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你是谁,来自哪里?”
尘洛吃得很快,四个馒头,两盘凉菜很快下肚,给自己倒了碗热茶,吹了吹,轻抿一口,茶味不错。
问完那句话,方同不再着急,眼睛紧盯着尘洛,知道他将饭吃完。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呢?”
尘洛将茶碗放下,看着方同,“你知道我赶路这么疲惫,为什么要壶热茶,而不要凉茶吗?”
方同露出好奇的眼神,经尘洛提醒,他才注意到,匆匆赶路的人,不要凉茶赶快解渴,而是要了壶需要慢慢品尝的热茶。
“对啊,为什么?”
尘洛目光扫视周围,“我刚到这里,就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从进入司隶开始,我总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要了壶热茶,准备和你们慢慢解释!”
方同露出感兴趣的目光,道:“哦,那你究竟叫什么?”
“我叫尘洛!”
“不过却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尘洛!”
听到尘洛说出他的名字,周围审视着尘洛的几人,不再藏着掖着,围了过来。
方同收起折扇,看着尘洛,随时准备出手,“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我们要找的尘洛!”
端起茶碗吹了吹,抿了一口,没那么烫,尘洛喝了半碗,再将茶碗倒满。
他这番举动,让周围人不耐烦,围得更近。
“解释颇费口舌,你们先让我润润口不行吗?”对周围几人翻了个白眼,尘洛无语道。
方同以手中折扇,敲了敲桌子,“我在他对面,还能让他跑了?”
“还是方公子明事理!”尘洛笑道。
方同一愣,疑惑道:“你认识我?”
尘洛眼睛清凉,看透方同内心想法,“方公子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也正常,如果不是我的名字,再次见面,方公子应该还不记得我是谁!”
方同挑眉,眼神不喜,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如果还不赶快解释,我就摘了你的面具,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得人!”
折扇狠狠敲打桌面,方同瞪着尘洛,已经准备动手。
尘洛看着方同头顶,一只火红色羽毛的锦鸡,在淡薄的云雾中,昂首挺胸,颇有些目空一切的味道。
“方公子什么修为,易了几根根骨?”尘洛面对方同凶狠目光,毫无惧色。
虽不知尘洛问这句话什么意思,方同还是回答道:“战士巅峰,易了四根根骨,怎么了!”
“敢不敢让你这些狗腿子离远点,咱们较量较量,你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你找得那个人了!”
路上遇到那么多试探他的人,只有方同看起来修为实力和尘洛最接近,反复证明自己,尘洛需要找个人,将胸中闷气撒出来!
方同皱眉,看向周围几人,“滚远点!”
等周围那些人离开,尘洛对不远处茶馆小二吩咐道:“不要收我的茶碗,我一会还喝!”
将方同带到距离茶馆不远处空地,在茶馆喝茶吃饭的人,纷纷看向方同和尘洛,等着看戏。
“生死不论,还是点到为止?”尘洛看着方同。
“生死不论!”
方同彻底不耐,手中折扇也是战器,打开之后,最对着折扇狠狠一吹,一道火浪冲尘洛而去。
尘洛后退时双腿带着血影,脚步飞快,退出火浪攻击范围,双臂通红,羡慕看了眼方同手中折扇。
方同手中的那把折扇,应该是玄品战器,才能让他在战士时,就能使用火属性法术。
将尘洛逼退,方同反扣折扇,脚上泛起红光,朝尘洛冲来,快逼近尘洛时,打开折扇,再吐出口气,经折扇加强,变成火浪。
面对袭来的火浪,尘洛再退!
方同眼神不屑,“你和我交手,是只会逃跑吗?”
尘洛嘴角勾起,退到火浪攻击范围之外,双手抱胸,“你能攻击到我再说!”
“可恶!”
尘洛调侃的眼神,让方同火大,双手抓着折扇,放在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气血不顾一切,注入折扇中。
热浪以方同为中心,朝四周袭去,一条火蛇,驮着方同脱离地面,借助玄品战器,方同使出离火之蛇的简化版火属性法术。
看着方同脚下火蛇,尘洛咽了口唾沫,乖乖个隆地洞。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尘洛扭头就跑!
站在火蛇上,看尘洛逃跑,方同眼神更加轻蔑,驾驭火蛇追击尘洛,每当尘洛进入攻击范围,方同就对折扇吐气,用火浪攻击。
在茶楼那些人的眼里,那位贵公子骑着火蛇,追着戴面具的少年,一会儿吐出一团火浪。
那时候戴面具的少年,便毫无形象,要么在地上打滚,要么蹦蹦跳跳,躲避火浪,看起来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有看热闹的茶客,向被方同赶走的那几人问道:“那贵公子是谁,为什么要对带着面具的少年出手,他们看起来实力悬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稷下学宫方夫子,礼部郎中方正黔,你们知道吗,那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