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纸,即对宣纸进行裁剪的过程,也包括看纸、盖印等前后关联工序。
看纸,即对宣纸的检验,纸上的灰尘、杂质和微小瑕疵都逃不过剪纸工的眼睛。
不合格的纸张将被抽出,回炉再造,重新变成纸浆,迎接第二次生命。
剪纸,通常以五十或一百张为一个刀口。
因此,一刀也成为了宣纸生产、流通中的一个特定数量称谓。
剪好的宣纸将被盖上红印,表明纸张的规格、材质等信息。
宣纸玉骨冰肌、绵韧洁白,独特的品质使它和艺术共生,与文化共存。
“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细分工序一百零八道,历时三年完成,这就是宣纸。
李青很是大气,看过宣纸的制作过程后,直接一人送了两刀宣纸给江吟和苏山。
江吟接过宣纸,拱手道谢:“多谢李兄,等我回了成都府,给两位寄蒙山茶。”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是都是些存货,数量不多,还望两位见谅。”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江吟倒真把这两人当朋友来看。
他们虽也有自己的私心,但她自己也有不是。
“蒙山茶?这可是好东西。”苏山眼神一亮道,“对了,徽州施行榷茶制,你要买的徽州茶可有买到?”
“并未。”江吟摇头道,“徽州城榷茶制来的快而强势,这种时候我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的好。”
何况,这本就是她的一个借口,她并不是一定要买徽州茶。
“那我给你分点。”苏山附和道,“你说的对,这种时候别去触霉头的好。正好我家里有些,可以给你分些。”
那驿馆还被偷袭来着,若再去买徽州茶,被那监察使盯上也麻烦。
他们这种普通商贾,还是不能跟官府硬碰硬。
然而,江吟却摇头拒绝道:“多谢苏兄,但不必了。我本就买了些,足够了。等这边事儿了,我也该回去了。”
“张兄何时走?”李青偏头道,“到时候我们给你送行。”
江吟早一日回去,就意味着会早一日把他们的东西呈上御前。
是以,他并不会过多挽留。
江吟再次摇头拒绝道:“过两日吧,不必送我,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的。”
黄山毛峰她是一定要种的,等回去把蒙山的事儿了了,再搜集好证据把那三大家族送进去后,她还会再次回来的。
至于赵盛谋反的证据,她当然也要寻。只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解决不完。
何况,她还打算去趟东京。去东京的时候先拐道来徽州,再去东京即可。
江吟不愿意他们送,李青也不好说什么。
索性很快也会再见,倒也不必执着于这些形式。
几人出了造纸坊,便在泾县找了家特色的酒楼用膳。
之后,李青带着他们在泾县逛了一圈,这才回李府。
到了李府,李青便把府上珍藏的千年孤本找出来给江吟看,这让江吟对宣纸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
在李府住了一夜,第二日他们便启程往雅州城赶。
只是,江吟在半路跟苏山和李青分道扬镳,拐道去了黄山。
跟江四娘不过才分别几日罢了,江吟竟觉得恍若隔世。
见江吟站在院里神色怔愣,屋里的江四娘连忙迎出来。
“阿吟回来啦?”她上前拉住江吟的手,上下打量道,“如何,此行可还顺利?”
然而,话音刚落,江吟却突然扑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江四娘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扬起温和的消息,轻轻抚着江吟的背。
她并未着急问什么,而是留时间等江吟缓和情绪。
“四娘,爹娘的仇报了一些。”江吟瓮声瓮气道,“我把直接杀死的爹娘的那人给弄死了。”
先前一直跟苏山和李青在一块儿,她没办法表露太多情绪。
现在见到亲人,又在家里,她情绪便绷不住了。
“什么?”江四娘的手顿住,把江吟从怀里扒拉出来,神色严肃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能轻举妄动?”
监察使岂是那般好惹的,若是查到江吟头上,指不定又会注意到江吟,
江吟连忙解释道:“四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的,只杀了那个大胡子。”
她连忙把事情经过说给四娘听,生怕她误会自己去做了什么太过危险的事儿。
“这还不算危险?”江四娘没好气道,“这次算是运气好,下次可不能如此莽撞。”
知道有惊无险,她倒是送了一口气。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太过危险。
也是她们这些当长辈的无能,否则怎么会让江吟一个小丫头去谋划这些。
江吟抱了抱江四娘道:“四娘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给我免去这么多后顾之忧。
若非有你们在,我也不能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不管是蒙山还是黄山,全靠她一个人定然是做不好的。
她庆幸自己还有这么多为她着想的亲人,也庆幸这次自己能让族人逃过一劫。
“说什么胡话。”江四娘嗔怪道,“都是骨肉亲人,何须说那些。”
她顿了顿,感叹道:“不过,这次那李官人可是帮了大忙。若非有他在,我也不能在这短短几日内,把茶园那片山给买下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那李戟并非是大公无私想帮她们,而是有所图谋。
至于图谋的,便是自家阿吟。
不过,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若是阿吟不愿,谁也不能强迫她。
江吟面露诧异道:“山已经买下来啦?”
她是真有些意外了,也没想到李戟会出面帮她。
她倒是没想过李戟如何知道她想买山,又如何知道四娘在这里。
毕竟,以李戟的身份和权利,想知道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江四娘面露感慨,随即道,“这次李官人帮了咱们这么一个大忙,可得想想该如何答谢他。”
什么大恩不言谢都是假的,不管大恩还是小恩,该答谢的总得答谢。
江吟默了默,沉吟片刻道:“是该答谢,且容我想想该怎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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