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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售后,武林群侠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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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穿窬之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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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芸道:“是,我脾气古怪,你们师兄弟都是大好人,天大的好人,总行了吧。”

东方未明被她说的羞愧无地,低头道:“沈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我师兄伤势太重,也想调和两位矛盾,不想却是火上浇油了。”心想自己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被人说一声以男欺女,背后嚼舌根子,只怕连累整个逍遥谷抬不起头。

沈湘芸见东方未明急的什么似的,忽然破涕为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净说你二师兄的好,却不知他天生就是个淘气包,可惹得无瑕子伯伯,头疼之极呢。”

东方未明有心讨沈湘芸喜欢,也好奇荆棘小时候的情形,问道:“沈姑娘,在下洗耳恭听。”

沈湘芸见东方未明言语有礼,不似荆棘那么放肆,又不似谷月轩那般无趣,反正今日病患已然诊治完毕,闲下来左右无事,便讲起了小时候的故事。

原来逍遥谷与忘忧谷唇齿相依,那也不用多说了,荆棘的身世却另有一番曲折,原来当年的逍遥谷冷冷清清,无瑕子与玄冥子画地绝交,闹得势如水火,无瑕子脾气疏懒,始终没收徒弟。

后来谷月轩如何拜入师门,沈湘芸并不得知,但荆棘如何留在逍遥谷,她却是听长辈们讲故事,将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的了解,就在谷月轩六岁的那年,从荆棘林中,捡到了一个男婴,就这么贸贸然的带入谷中,无瑕子本想将之送给农户人家收养,或是在少林寺参禅礼佛,但见这男婴实在可爱,不忍抛却,始终养在身旁。

当时并不知荆棘父母是谁,自然也无名字,一路上谷月轩始终“荆棘”、“荆棘”地叫着,索性就叫了这个名字。

之所以荆棘的事情,闹得忘忧谷尽人皆知,乃是因为荆棘自小顽劣不堪,惹了大祸企图逃避惩罚,在林中乱走乱闯,误打误撞的来到忘忧谷,忘忧谷的仙音前辈,不知其来历,索性将他收留在身边。

可逍遥谷丢了弟子,无瑕子甚是急迫,谷月轩也是到处找寻,哪想到荆棘竟然安安稳稳的,待在忘忧谷中,那时沈湘芸七岁,荆棘也是七岁,二人本来年纪相若,该是青梅竹马之交,可荆棘状况百出,不是讲鬼故事吓唬沈湘芸,就是躲在暗中,故意吓得沈湘芸心胆俱裂。

仙音教训了几次荆棘,奈何荆棘本性太劣,不服管教也还罢了,反而砸坏了仙音前辈的好几张古琴,正在这时无瑕子找上门来,又是赔礼,又是赔钱,说了一车的好话,才将事情作罢。

但荆棘大闹忘忧谷,那是人人头疼之事,幸亏荆棘对琴棋书画均无兴趣,不然说不定还会闹出多大乱子,可他总是伤重难愈,若碰上了无瑕子都束手无策的顽疾,难免要与神医一家多打交道,神医瞧在无瑕子脸上,绝不会见死不救,可脸色要多差就有多差。

东方未明这才明白,原来二师兄小时候就是捣蛋鬼,到哪儿都引得人家头疼不已,推己及人,也难怪人家对他嗤之以鼻了。

沈湘芸道:“你这个二师兄本性不坏,可是老是无事生非,谁都受不得他骚扰,加之他言语刻薄尖酸,做事不顾头尾,要是他孤身来忘忧谷求医,或许我还能瞧在无瑕子伯伯的份上,出手相救,但我爹爹嘛,确是难以原宥,多半就会见死不救了。”

东方未明奇道:“难道我师兄,如何惹得令尊不快了?”心想瞧着神医对荆棘的不忿,只怕不是言语上的冲突,难道是二师兄故意损坏人家什么物事,譬如毁了人家的珍贵药材,不然怎会如此怨气。

沈湘芸摇头道:“你师兄这几年本事越来越好,过去他虽然捣蛋,却不敢跟我爹爹犟嘴,不然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东方未明更是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他正跟沈湘芸叙话,身后却有一个声音怒道:“他人背后论断长,你们两个要不要脸。”听声音正是荆棘。

沈湘芸满不在乎,“哼”了一声,踱着方步往药室走去,荆棘虽比入谷之时稍见好转,但一动怒气,登时手酸足软,栽倒在地,东方未明上前扶起,但荆棘却不领他这个情,反而用力推开,师兄弟两个,在忘忧谷中着实闹了不少笑话,好在荆棘力气不济,虽然心中恚怒,却是力有不逮。

过了几天,神医虽每日都来把脉,每日针灸推拿,却始终不开药方熬药,这几日之中,东方未明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通,既然荆棘已然病入膏肓,就算不用猛药,也当用温补之药慢慢扶正调养才是,怎的始终连药方也不开,难道是药材珍贵,生怕荆棘吃穷了他的。

又过了两日,荆棘虽然略有好转,但体魄虚弱,缠绵病榻已有半月有余,这般下去纵然能够痊愈,只怕也会留下病根,东方未明实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找神医当面请教,但神医却默然不理。

神医这个神情,东方未明更是确定,荆棘惹的乱子,绝不会小,说不定还是一把火把忘忧谷烧了,损毁了什么重要物事。

如此这般,急得东方未明心痒难挠,只好又去找沈湘芸,但沈湘芸有意避开,东方未明路径不熟,东闯西绕,竟然来到了一处凉亭之外,见凉亭中坐着个中年男子,双手抱着头,显得甚为苦恼。

东方未明走上几步,见亭中放了一个古怪的格子,上面稀稀落落地放了几颗棋子,却似乎跟橘中秘中的记载,颇有相似之处,记得好像这玩意儿,叫什么象棋来着,但自从洛阳以后,这橘中秘始终放在书架之中,从未翻过一次,不然也不至于瞠目不知所对。

这中年人思索良久,迟疑着拿起一颗棋子,向前挪动了几步,但又似觉不妥,复又拿了回来,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见东方未明就在身后,先是一愣,说道:“你是逍遥谷门下,来忘忧谷干什么来了。”

东方未明恭恭敬敬的道:“前辈请了,晚辈陪敝师兄来此疗伤,不知前辈尊号如何称呼。”心想多亏荆棘对自己说知了,这忘忧谷的七人,是以“琴、棋、书、画、诗、酒、花”排列,想来此人必然精通棋艺,倒也并不以为奇,可叹自己身上未携《橘中秘》,不然凭借棋谱,倒可跟这位前辈,多聊几句。

但他是晚辈,这忘忧七友又都是师父的朋友,论辈分可不能半分逾矩,但等了良久良久,却始终没得回复,不由得心里嘀咕,哪有好端端的说话,忽然没了回答。

犹豫良久,不知就此退下,是否会让这下棋的老头生气,但又过了好一会儿,显然棋盘上的争锋正急,没空理会自己,东方未明往回走的时候,更是心中琢磨,却无意间见到谷中小道,有一道紫影一晃而过,似乎是个人影。

东方未明这几日被荆棘搅得神困力乏,实在懒得理会,却听得谷中西侧已叫嚷了起来,东方未明起初以为是荆棘不顾病体,还要作弄沈湘芸,但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叫嚷声越来越是劲急,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他朝声音来处多走了几步,却撞到了沈湘芸,沈湘芸一见是他,想要转头离去,却又觉失礼,还是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东方未明心中有不少疑难,却一时开不了口,二人一路西行,来到两个房舍之前,只见一个白衣书生与一个褐色衣衫的男子,急得什么似的,都是满头大汗,脸颊通红,倒似是山里的猴子一般。

东方未明见他们抓耳挠腮,显得甚是滑稽,但沈湘芸却知道白衣书生,褐衣丹青,平素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举止文雅,从没见过他们这副模样,知道是出了事情。

沈湘芸自小与荆棘争闹,当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煞星,开口问道:“两位前辈何以如此惊慌,湘芸有什么能效劳的。”

书生涕泪横流,泣道:“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和《蜀素帖》不见了,那可是我花了九千两银子,从西域商旅手里,半买半抢搞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心中想着宝物,又流下泪来。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东方未明不可置信的转头瞧着丹青,见他虽然不似书生那般夸张,但也是极尽哀伤,想来也是受了莫大的损失,但随即想起荆棘说的话,似乎讽刺这忘忧谷里的人,不仅是不务正业,简直是苟且偷生,要不是碍于仙音也名列七贤之一,说的话,只怕更是难听百倍了。

沈湘芸怒道:“这荆棘小子,这般不识轻重,竟然改做小贼勾当,咱们找他去要,不怕他抵赖不认。”她认定是荆棘捣鬼,倒不怕将事情搞大,反正荆棘不论干了什么离经叛道的勾当,到头来逍遥谷是跑不了的,无瑕子不得不买账。

东方未明刚想劝解,丹青悠悠地道:“我看到这小贼的身形了,别说小棘伤得死去活来,就是放在以往,也决计难以拿了我的早春图,这般纵跃如飞,湘芸,你冤枉他了。”

沈湘芸兀自不服气道:“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幼稚。”但话一出口,便知未免过分,若说荆棘幼稚,那么书生也好,丹青也好,岂不是更加荒唐了。

但丹青与书生,各自沉沦在自己丢失宝物的哀伤之中,谁也没在意她言语上的放肆。

东方未明忽然一拍脑门道:“沈姑娘,你来一下。”

沈湘芸奇道:“干嘛呀。”

东方未明道:“我二师兄虽然脾气乖戾,性格执拗,但绝不屑于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句话你信不信得过我。”

沈湘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我现下也知道不是他了,只是忘忧谷是无瑕子伯伯布置的,寻常人物哪里能来去自如,两个前辈过万两的损失,却又如何是好。”

东方未明道:“我现下说什么也是枉然,只是无意间见到了这贼的身影,待得将盗贼缉拿归案,再来审讯一番,也就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沈湘芸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咱们走。”

东方未明奇道:“咱们?”

沈湘芸道:“不然还有谁,我爹爹不在谷中,去洛阳义诊瞧病去了,醉仙前辈每天都要喝酒,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仙音前辈受邀去了白马寺抚琴论艺,棋叟前辈为了一局残局,呕血成升,莫名其妙的受了内伤,花翁前辈不会武功,除了咱们两个,难道还要书生前辈和丹青前辈,亲自拿贼吗?又或是你回逍遥谷搬救兵,请谷月轩大哥来帮忙么?”

东方未明道:“他们为自己出力,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我大师兄如知闻这里的事情,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远水难解近火。”

沈湘芸摇头道:“要是那小贼说了,你们两个打上一场,谁赢了我就撕烂另外一个人的宝物,你猜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碰上你大师兄跪地咚咚磕头,你猜你大师兄会不会心软。”

东方未明没料到她竟会这么说,但推己及人,这一招确实不得不防,若是易地而处,如何行止,却忽然没了主意。

沈湘芸一拉他衣袖道:“快追啊,要是一会儿贼跑远了,说什么都晚了。”

东方未明随口应道:“是了。”

忘忧谷门口的布置,与逍遥谷大同小异,东方未明和沈湘芸都是烂熟于胸,走起来丝毫不费气力,但谷口错落有致,对于不通阵法之人,可就难受之极了,哪里凸起的石块,哪处绕不出的迷宫,都能阻上片刻功夫。

东方未明见沈湘芸施展轻功,专注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痴了,鼻中却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气味说不出的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是在哪里闻到过,脑中苦苦思索,脚下却丝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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