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练了两个来月,自觉身轻体健,与拜师之前宛如脱胎换骨,不由得甚是高兴。,
无瑕子接下来传授的是拳掌指腿,四门功夫的任意一门,要东方未明自行拣选。
东方未明见谷月轩最厉害的是掌法,自然心生仰慕,选择的是一门逍遥掌法,无瑕子用心教了,其中最厉害的三招,叫做“至乐无乐”、“至德无困”、“无为化物”最是难练。
幸得谷月轩详加指点,东方未明提出想要切磋几招,谷月轩也是来者不拒,只是东方未明初学乍练,哪里会是谷月轩的对手。
老胡不免笑道:“小少爷入门不久,怎么会是上一届‘少年英雄会’武状元的对手呢,那不是笑话奇谈吗?”
东方未明问道:“什么少年英雄会?”
老胡还想细说,但谷月轩却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东方未明以为他赢得殊不光明,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经谷月轩指点,东方未明的掌法进境好快,跟着谷月轩下山惩治毛贼,也是手到擒来,不由得愈发膨胀。
忽有一日无瑕子,呼唤他们师兄弟二人前来,有事吩咐,东方未明赶到之时,谷月轩早已在师父房中静候,无瑕子见东方未明如此懒散,心中微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待得东方未明站好,才正色道:“黄石冈白马寨最近太不安分,在逍遥谷周遭屡屡犯案,你们师兄弟虽然惩治了不少,但终究不是了局,为了清除这一积弊,为师决定让你们师兄弟即刻出发,将白马寨的头目尽数绳之以法。”
谷月轩和东方未明齐声称是,无瑕子道:“轩儿,这是你师弟首次历练,你做师兄得多加照拂,这里是些疗伤补气的丹药,健体颇有助益,你们即刻出发吧。”
待得到了逍遥谷的谷口,老胡早已准备好了两匹健马,干粮水壶也有一应俱全,东方未明笑道:“老胡你做管家真是行家里手,有你在,我们可省了多少心思。”
老胡笑道:“小少爷过奖了,老仆照顾主人和少爷的起居,怎敢不用心服侍,两位少爷一路顺风,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谷月轩道:“师父这里劳烦老胡多照顾了,师弟我们走。”
路上谷月轩虽非指摘东方未明的不是,却说他对老胡未免有失礼数,老胡虽在逍遥谷为仆,其实与师父交情颇为深厚,连自己也不敢随意指挥他如何如何,今后须得稍加礼敬才是。
东方未明嘴上不敢跟师兄顶撞,心里却满不是滋味,心想老胡只不过是个铁匠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不成。
谷月轩又道:“再说了,你跟老胡讨好了交情,说不定他传授你几手快刀功夫,也就够你受用不尽了。”
东方未明奇道:“老胡竟然会武?这倒是瞧不出来。”
谷月轩道:“这个自然,那时我还很小,逍遥谷里来了强人,不知为了什么来寻晦气,师父当时不在谷中,我拼死抵御,却越来越是不支,多亏老胡出刀相助,这才转危为安,不然那个敌人那般暴躁,打伤了我固然容易,若是再一把火将逍遥谷烧了,可就糟糕之极了。”
东方未明道:“这个敌人是谁,后来找他报仇没有?”
谷月轩摇头道:“本就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师父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不能多结冤家,尽可能的多加忍让,若是对手真的变本加厉,再出手惩戒不迟。”
师兄弟边走边说,老胡选的坐骑甚是迅捷,用不上大半天,就赶到了阴山山脉,至于黄石冈究竟坐落何处,谷月轩却是另有计较。
但凡土匪也好,强盗也罢,绝不掳劫周遭百姓财物,有时甚至出手帮忙,以致当地百姓尽力遮掩周旋,找人打听那是行不通的,唯一的方法便是沿途跟踪,不论是山寨也好,或是山头也好,总要吃饭穿衣,采买之人日日都要外出,只需一路跟随,便能顺藤摸瓜。
东方未明知谷月轩江湖阅历丰富,自无异议,但这日下午却是无功而返,直至第二日才见到有人外出采买,当即二人跟随在后,果然来到了一处山寨之前。
谷月轩力主观望一番再说,可东方未明少不更事,想要直接破门而入,好在谷月轩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拉住了,说道:“敌人虚实尚且不知,怎能鲁莽行事。”
待得看守交班,寨门忽出空档的时候,谷月轩抢步上前,出指如风,点了四人的穴道,出手之快,身法之捷,东方未明竟连影子都没瞧见,不由得甚是惊骇。
东方未明见平时练功之时,谷月轩只是拳法比自己熟练,加之一招一式都是了然于胸,因此方能招招抢先,哪知此刻见他身法如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便能整治得四人一动不动。
谷月轩打个手势,低声道:“师弟,你紧紧地跟着我,莫要声张大意,为兄之前稍加打听,这白马寨中少说也得有六十多号人,咱们之前收拾了十几个,今天打到四个,余下的至少还有四十多人,万万不能大意。”
东方未明点头道:“小弟谨听师兄指挥就是。”心中却想:“师兄实在忒也小心,武功如此了得,随手打倒几人,当者披靡,岂不扬了我逍遥谷的名声。”
谷月轩身法极快,还真就无人能知他已然潜入,但东方未明一来本领不及,二来颇不情愿,因此行动较为迟缓,竟然被人发觉。
东方未明求之不得,索性直接冲了出去,见是一个铁塔似的人物,手持狼牙棒,一张血盆大口,模样甚是丑陋。
那大汉怒喝:“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来白马寨是偷什么东西来了?”
东方未明喝道:“逍遥谷替天行道,将你们这伙狗贼缉拿归案。”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什么逍遥谷,快乐谷,既然来了白马寨就别想活着出去。”说着便挥动狼牙棒冲了上来。
谷月轩见这大汉行动甚是迟缓,只是膂力甚壮,旁边又无帮手,料定师弟一人对付的来,本来就是师父有心令他历练,这才跟随自己前来,如此良机,怎能不叫师弟出出风头,当即站在一旁掠阵,并不上前夹攻。
东方未明身子一矮,躲过了这一记铁棒横击,左掌斜轧,右掌猛拍,正是逍遥掌法的妙手,那大汉不识此招,竟被这招打中右臂,前胸。
谷月轩却眉头一皱,暗道对手实在了得,受了师弟两掌竟然面不红气不喘,看来是外门中的一门横练功夫了。
那大汉反而踏上一步,铁棒着地横扫,竟是不理会东方未明的掌法,这一记猛恶招数,却令东方未明大吃一惊,毕竟之前的两掌奈何不得对手,即令再打两掌,只怕也难以伤到敌人,而对方这一棒,却能将自己双腿打断,这可如何是好。
临敌过招哪容他迟疑,眼见双腿便会断折,危急之际,谷月轩出掌攻击,他一掌挡开铁棒,跟着双腿做剪刀之形,用力一绞,接着着地飞踹那汉子小腹,这连环三招,不但迅捷无伦,而且招数怪异之极,别说对手是一个徒仗膂力的莽夫,就是精通拳掌功夫的内家高手,只怕也不易抵挡。
果然谷月轩一击成功,打的那汉子丢了铁棒,跌跌撞撞的退了四五步,多亏他外门功夫极其了得,谷月轩的这一下重击,竟然凭着铁布衫之类的功夫,硬生生的受了下来。
可毕竟也并不好受,不由得又惊又怒,喝道:“你们等着,有种别跑。”说着转头飞奔,竟然再也不回头来。
东方未明笑道:“说让别人别跑,自己却没种先跑了。”
谷月轩暗暗摇头,心道这个师弟武功还是没练到家,在谷中学的都是花架子,临敌过招其实华而不实,但转念一想,他入门还不到两个月,如今就要他一战成名,未免也是强人所难。
哪知过不多时,迎面走来了十多人,个个神态凶恶,或手持狼牙棒,或拿了鬼头刀,不但体格健硕,似乎每走一步便能地动山摇一般。
东方未明甚是害怕,毕竟他初次御敌,就碰上这等硬角色,平时师父教的本事,全然用不上,不由得慌了手脚。
谷月轩也早都看出来了,抢先出手攻了上去,他武功深湛,早年在江湖上历练有成,眼前小小困厄,浑不当他是一回事儿,提防的不是眼前这些不入流的角色,而是厉害的机关陷阱,更生怕小师弟年少无知,而误中敌人奸计。
那十几人,见谷月轩和东方未明,瘦的连庄稼人都不如,捆在一起也没有己方任何一人健硕,起了轻视之心,先前被谷月轩一掌打退的那人,也不愿承认不敌之辱,眼下仗着人多势众,也并没将谷月轩放在心上,因此一伙人见谷月轩抢先攻击,均未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