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笔直的沿海公里走到一座桥下,桥下面住着一户人家,房屋的结构是几根被岁月腐蚀了的木棍,几张铁皮围着木棍形成一圈家徒四壁,海风通过缝隙,给屋内送来了大自然的清爽和潮湿。
门是用塑料袋手工而成的帘子,房屋的天花板自然是桥了,遮阳挡雨不在话下。那时女主人正在做饭,生了铁锈的锅里像是煮煳的粥。她看上去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孩子在玩耍嬉戏,看起来五六岁模样,最小的估计三岁,她不停地哇哇大哭,女主人时不时地哄她或吓唬她一下。
阿丽塔带着好奇走了过去,希子紧随其后,阿丽塔一些心理活动让她无法理解,她的行为也有可能出乎意料,但这些场面都无关紧要,正好可以借此检验一番。
他看起来十分友善,但女主人似乎对他们不请自来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和不解。黑色的皮肤以及寒酸的境地,使她在面对两个白人、黄种人、或活混血人种(她不确定)时,油然的自卑感让她的眼睛焕发出一丝游离。
阿丽塔似乎感受到对方的警惕,她不知道从哪儿凭空拿出四片面包,一片面包递给女主人,其他三片面包她准备递给那三个孩子。
那两个大小孩带着怀疑和胆怯的目光盯着她,时而看向面包,似乎备受美味诱惑。拿了面包的女主人示意那两个犹豫不决的大小孩,那两个大小孩试探性地伸出他们幼嫩的小手,当他们碰到面包的一瞬间,抓住旋即跑开。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哭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丽塔,她见阿丽塔向她靠近,立马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哭泣的分贝比刚才还要大。
“这位善良的妈妈,我可以抱抱她吗?”
女主人看着脏兮兮的小女儿,又看看眼前这位友善美丽的女人,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你!”
阿丽塔优雅地蹲下身子,浅白色的连衣裙不可避免地落在满是泥泞、碎石、砂粒和腐烂的果皮上,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对孩子、对大人、对周围的环境都表现出了她的一份友好和热情。
希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她目睹了阿丽塔如何抱起小女孩,亲她、哄她、逗她,她的动作很自然,行云流水,像一位富有经验的母亲。不一会儿,小女孩就被她逗得吱吱大笑,女主人也露出她那一排洁白的牙齿,在这难得的笑容里,似乎能让她一时从糟糕的环境中找到了一点生活的乐趣。
当他们路过一座学校时,正好是放学时间,不同肤色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在雁行有序地过马路,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最后一位走到马路对面,等待的车辆才缓缓而过。
希子和阿丽塔停下脚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如果每个人类小孩都能上学,那该多好啊!”
“主人,为什么有的人类小孩不能上学?”
“阿丽塔,我们得好好问问人类了。”
希子的话,令阿丽塔若有所思,“人类能给我们答案吗?”
“他们会反思自己的。”
“他们会自我反思吗?”
“会的,如果人类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应有的教育,都能公平对待每个幼小的生命,他们的经济就不至于发展缓慢、精神就不会愚昧无知,他们的思想文化会更加丰富、科技水平会更加发达。
一个文明社会一定是开放自由社会,生命多样性会塑造出她的群星璀璨,只有让每一个生命都能接受良好教育,宇宙才会闪烁出更多文明智慧。”
“主人,你的想法很深奥。”
“阿丽塔,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类文明取决于他们的教育水平,宇宙文明,取决于生命多样性。我们的宇宙最终会走向大冻结,那时,如果我们的科技无法突破现有的宇宙水平,我们也会随之灭亡。”
“主人,我似乎听懂了。”
“阿丽塔,你听懂了什么?”
“生命就像不会发光的星球,如果赋予生命良好教育,他们就能变成会发光的恒星。天上的恒星如此之多,生命一定会在宇宙大冻结之前,打开通往多元宇宙之门。”
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连衣裙变成了一身紧身衣,阿丽塔也随之通过石墨烯调节,模样焕然一新。她们都是一身紧身衣,只不过颜色是浅色层次的绿黑两种。
婀娜多姿的身材,被紧身衣勒得更加珠圆玉润、凹凸有致了。
高空俯瞰地球,从印度尼西亚星罗棋布的岛屿、越过一望无际的印度洋、飞过印度大陆的山川河谷,飞到一片广袤无垠的荒漠地带,抵达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
当仁川抵达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时,已是黄昏,夕阳用尽最后的一烬余晖,穿过沙漠,投射到圣墓大教堂那巨大的拱顶,拱顶的十字架被那一烬余晖,照得金灿灿的。
他第一次领略到这颗蓝色星球的地理风貌,一路飞行,愉悦的心情就宛如畅想在蓝天白云间。这颗蓝色星球给了他第二次这种感受,第一次的时候是降临地球,那种感觉就像远古的海洋生物,第一次从海洋踏上陆地。
他沿着古老的台阶,一步步地走向露台,他的视觉无比敏锐地环视四周,并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他远远就看见了相约的人,一头齐肩的短发散发着她奶灰色的光泽。
他要在不经意间给她惊醒,当然,把握不好有可能给对方惊吓,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用他不太流畅的动作,拍了一下她的右肩,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顺着受力的方向转身过去,“盖尔,我在这边。”
盖尔博士有些意外,他们见面的场景似乎跟她想象得不一样,但内心也不用焦急了,刚才还认为被放了鸽子。
“仁....川吗?”
“怎么,盖尔,到了线下,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很抱歉,仁川,你比虚拟世界的那个你还要精致。”
“这是你特有的夸人方式吗?”
“我想是的,”
“盖尔,你看起来.......!”
“come on川,”
“比想象中要聪颖一些。”
仁川的夸赞令盖尔博士略显失望,“川,你真不够意思,据说男人不知如何赞美女人时,只好夸她聪明伶俐。”
“那是男人找不到女人的亮点,但盖尔,你不是,你是一位越看越有韵味的女人。”他说时,顺手从背后拿出一捧由玫瑰、郁金香、紫罗兰拼凑而成的花朵。
盖尔博士面露羞涩,内心欢喜,不知是女人的故作矜持,还是真心露出的真心实意,“川,想不到你对女人还有这一手,据说会哄女人的男人往往运气很好。”
他们就这样双肘伫在护栏上,看着夕阳,慢慢地落下地平线。他们的脚下,就是圣墓大教堂几千年来一成不变的信仰,它是耶稣坟墓所在地,又叫复活大堂,是耶稣基督遇难、安葬、复活的地方。
“我哄到你了吗?”仁川的眼神仿佛带着勾人的魂魄,像钻石一样透彻。
这话很有味道,不像是多此一举的重复,“玫瑰、郁金香、紫罗兰都是代表着永恒滴爱......!”
天色已黑,耶路撒冷的夜灯宛如天上的星星,群星璀璨,圣墓大教堂的穹顶和露台,不约而同地射出一道道光芒,点亮了浅黑的夜空,使他们的脸,在朦胧中又有几许亮点。
气氛已经恰到好处,对女人来讲,自然的情愫总会情不自禁,太快、失控这类词汇也渐渐被抛弃脑后。
“我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仁川这话似乎给盖尔博士炽热的内心,泼了一盆冷水,清醒许多,又心有余悸,这种复杂的内在情感,既渴望,又害怕。
他们相互了解的还太少,从昨晚到现在,不过是二十多个小时,盖尔博士意识到,如果想发展到下一步,他们需要更多了解。
她提议换个地方,去喝点什么,她说熟悉耶路撒冷每一个角落,这一片土地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她娇美的脚印,她正好可以尽地主之谊,带他好好领略耶路撒冷的历史风采。
他们找了一家知名的咖啡店,坐了下来。仁川对人类的宗教信仰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这对他的精神统治,可以打下良好的基础,说不定可以从人类的宗教信仰当中,得到启发或找到领悟。
盖尔博士似乎对耶路撒冷的历史拥有着她渊博独到的见解,仁川正好可以顺着这条历史脉络,他不停地提问,使得盖尔博士只好对此侃侃而谈。
“以色列为什么要复国?”这是一个很有历史意义的问题,也是仁川问的第一个问题。
盖尔博士围绕着以色列复国的中心纽带,“《圣经》以赛亚书有一段预言,耶和华你的神,原是有怜悯的神,他总不撇下你、不灭绝你、也不忘记他起誓与你列祖所立的约。耶和华将以色列人赶到各国,日后他必从那里将他们召聚出来,领他们回到此地,使他们安居乐业。”
“耶和华为什么要把犹太人驱赶到各国去,让他们流离失所,饱受风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