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萧易寒好奇地问道。
町沐得意道:“当然,很快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你们该不会是想这样给我接风洗尘吧?”
李一一尴尬笑道:“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我们也摸不着准新任镇守使的爱好和习惯,所以就没有自作主张提前做准备了。”
“不过头儿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抓几只山跳回来,先让你尝试一下我们的手艺。然后我们再花些时间,给你弄些真正的绝顶美味回来,我敢保证,你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顶尖的食物。”
“哦,你说的顶尖食物,是什么?”
李一一笑道:“其实吧,我们也不知道那玩意叫什么。我们也是偶然的机会,才找到的。那是一种奇怪的植物,生长在雪山的悬崖上。那这宝贝跟野味一起炖,那香气呀,左近的镇守区估计都能闻得到。上次就有一只大虫循着气味,来到我们这个区域。哦你放心,老虎我们可不敢吃,当时我们就是吓了它一下,把它打发走了而已。”
“那行,我就等着你们的美味哈。”
“得嘞!”
说着,李一一便让町沐去抓山跳,他则带着萧易寒在T-V2区域走了一遍。
不到两个小时,町沐就抓了两只兔子回来。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李一一和町沐两人熟练地在雪地生起火来,将兔毛三下五除二地拔干净,清理内脏,串起来,然后在从木屋里拿了些冻肉出来,解冻,切好,准备好后,围着火堆,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诱人的肉香就飘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香味,确实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难怪他们说就连老虎都被这香气吸引了过来。
等烤得外表油光油亮时,李一一洒了些香料上去,然后扯下一大半肉,递给萧易寒,“头儿,你先尝尝。”
萧易寒也不客气,接过兔肉,一口下去,满嘴的香味爆开,鲜嫩的野兔肉很滑,口感非常好,让萧易寒赞不绝口:“我去,可以嘛!你们这手艺,都能去开烧烤店了。”
李一一笑道:“烧烤店?这……头儿,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哈哈,开玩笑的!你们这手艺,味道比烧烤店的还好吃。”
“那必须的。”
天色渐暗,三人边吃边聊,在这样的雪夜里,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
“我说,你们俩这么年轻,为什么跑到这人影都看不到一个的深山老林里呢?”
萧易寒问起这个时,李一一和町沐两人就尴尬起来了。
李一一犹豫道:“头儿……我们俩之前犯了错,觉得没脸在社会上待了,这才申请到这里来的。至于具体什么事儿,我们能不能不说呀?”
萧易寒愣了下,觉得也对,也许每一个镇守局的成员,都有说不出的苦衷,或者难处。像他本人,不也是一样吗?
按裴青山说的,正常人谁会加入镇守局,干这样与世隔绝的活儿。
李一一他们两人应该也是有些跟萧易寒差不多的理由吧,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好的年华,跑到这深山雪林里生活。
远离人群,远离社会,过着一种解脱了一般的生活。
“也是,或许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说不出的理由。放心,我不会再问你们这个问题了。”
“别说这个了,来,喝酒。”李一一两人也很默契地没有问萧易寒为什么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来。
镇守局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原因和理由。
有的是个人性格如此,习惯或者喜欢这样的孤独的生活;有的是在世俗中受了挫,不想在面对现实社会,特意跑到镇守局各大镇守点,过起孤单的日子;有的受了情伤;有的想出世;有的想找个远离凡尘的地方修炼……
这半天接触下来,李一一他们觉得,萧易寒这个人其实还挺好相处的。
他们两人跑到这里来,就是不想再提起以前的往事。
平常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要留一个人值守,只能有一个人放开喝。这样喝酒的氛围,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当萧易寒这个年轻的镇守使出现时,而且还这样平易近人、趣味相投,他们就别提有多开心了。
每个月要后勤送来的物资里面,都有酒这一项,所以他们放在木屋里的存货还不少。
萧易寒作为新任镇守使,自然也是有分寸,不会喝太多。
虽然是在这雪林深处,天寒地冻,但是作为高阶灵力者,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看到李一一他们这么高兴,萧易寒便表示今晚由他来守夜,让两人放开喝。
两人本来是拒绝的,可是盛情难却,而且萧易寒是真心主动守夜的,他们俩也是压抑了许久,看到萧易寒如此,便放开了喝。
最后两人喝得东倒西歪的,舌头都伸不直,两个家伙互相搀扶着,一撇一撇地走回木屋。
他们坚持不用萧易寒扶他们,好不容易走回木屋,两人在门口笑着朝萧易寒挥手:“头儿,晚安!”
萧易寒笑着挥手示意,让他们先去休息。
坐在火堆前的萧易寒,抬头仰望星空,他发现,这雪地里的星空,竟然是如此的星河璀璨。
漫天的星辰,在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浩瀚唯美的星空,让人心灵震撼。
星空,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萧易寒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满天的星星在闪闪发亮。
视线里,只有星光。
这种感觉,在记忆中,只有小时候才会有。
萧易寒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感觉眼前的星光,是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呢?
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萧易寒认为应该是这样的:人长大以后,身边的霓虹灯光太多了,以至于天上的星光都被眼下的灯红酒绿抢了去。用科学家的话说,就是现代社会出现太多的光的污染了,掺杂在眼前之后,就没办法看到纯净的单一光源了。当出现像现在这样,眼下没有了现代那些夺目的各种灯光,没有了光污染,就只有天上的浩瀚星空,于是便有了满天都是耀眼的星光的感觉。
越长大,干扰视线的事物就越多。
所以当偶然在没有夺目的人造光的干扰的情况下,以纯粹的视线望向天空时,便会发现,满天星辰星光熠熠,震撼人心。而身处都市的霓虹中望向天空,便会有这样的错觉:星光没有小时候那么明亮了。
其实,都是自己的原因:心眼都变杂了,不像孩提时那么纯真。
想到这里,萧易寒突然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和明悟。
人的境界,是不是就在浊中求清的过程中的心境呢?
天上的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仿佛像人的呼吸,一张一弛,一浮一沉。
萧易寒感觉,在这个只有他和星光的世界里,如果他现在运起体内的灵气,突破圣域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两年前他强行透支生命能量,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体内的暗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痊愈。如果以这样的状态突破,就会为将来冲刺更高境界留下隐患,这个隐患在十一境,甚至十二境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想要冲刺十三境,那这次这样突破的冲动,就会成为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萧易寒不想这样匆匆忙忙地跨过圣域。
他在进步,敌人也在进步。
他萧易寒的天赋比敌人更高,何必拔苗助长呢!
于是,萧易寒就这样安静地欣赏着布满整个天空的星辰,整个人仿佛与满天星光一起共鸣,呼吸同频。
萧易寒在雪林深处的第一天晚上,是在满天星辰的陪伴下度过的。
破晓的晨光照在雪地上时,李一一两人就起来了。
他们出门看到萧易寒还坐在那里,火堆早就已经熄灭。
“起来啦?”
李一一两人怪不好意思的,来到萧易寒面前,“头儿,实在不好意思,昨晚让你见笑了。”
萧易寒摇头道:“哎别这么说,都是性情中人,你们也是难得放松一下而已嘛!”
“头儿,那你先坐一会,我们去给你弄个早餐。”
“行。”
萧易寒在雪地里,看了一夜的星光,他却没有感觉有一丝疲惫,反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一点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种简单的,充满生命力的生活,让萧易寒完全放空,去与自己对话,与大自然联结,放肆地汲取能量。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并不是只有变换更高质量的物质的享受,才能带来那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像在雪地里夜观星空,也能带来不一样的感悟。
天地万物,一切都有它无可替代的魅力。
满天的星空,有它容纳世间万物的深邃;屋檐下那石板上的光滑凹位,有雨水滴答滴水穿石的恒久耐力;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虽然因为没有重量而随风飘扬,但是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生命的力量在它身上发芽……
李一一他们很快就做好了早餐,竟然是热腾腾的水煮饺子。
枯坐一夜,虽然身体不觉得冷,但是心里多少会有点凉的错觉,这时候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饺子,就像在超级炎热的夏天里喝上一大口可乐、雪碧,宿醉的早晨喝上一碗热粥,饥肠辘辘的时刻干上一碗泡面,那感觉简直爽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