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洛阳城门附近也升起照夜箭。
左风云看了看远方,料想旧青衫等人也遭遇了麻烦,于是低声对寒刀和夏蕙带说道:“七弟,你与我各找一人决战。五妹,你趁机翻看那些尸首,看是否还有照夜箭。若有,你且速速离去,在别的地方将照夜箭发出,这样或许可以迷惑援兵。若没有照夜箭,你赶快回宅院报信,通知二姐她们做好撤退准备。”
夏蕙带道:“四哥,这里你轻功最好,不如你去报信吧!”
左风云焦急地说道:“我与七弟均身负重伤,跑不了多远的。事关紧急,不可再犹豫了!”
夏蕙带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轻声说道:“好吧!四哥、七弟,你们珍重!”
“嗯!七弟,我先上了!”左风云说罢,猛然掏出一把飞刀扔向张通贤,接着快步如飞杀向藤盾兵。
寒刀心领神会,趁机向前一跃捡起鬼头刀,接着杀向张通贤。
夏蕙带迅速跳出战场,翻查尸首找出两支照夜箭,接着强忍悲痛飞向远方。
张通贤知道夏蕙带是去报信了,也知道左风云和寒刀已是强弩之末,遂大喊一声:“追!莫让那个人跑了!”
“遵命!”藤盾兵收到命令,拼命攻击两招将左风云击退,接着追向夏蕙带。
见计策被识破,左风云和寒刀欲向前阻拦那藤盾兵,却被张通贤拦了下来。
藤盾兵虽然也是高手,但毕竟不是张通贤。他去追夏蕙带,总比张通贤去追来得好。左风云和寒刀虽被张通贤拦下,心里却甚是高兴,再次抖擞精神与张通贤斗在一起。
再说那夏蕙带。她跑了一里多地后,似有些体力不支,躲在一棵树后休息起来。
藤盾兵看得清楚,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悄悄靠了过去。待他来到树下,发现夏蕙带已不见踪影。
“咦,去哪里了?”藤盾兵甚是纳闷,开始四处张望。
呼!
突然间,夏蕙带从天而降,手持两刃恶狠狠地杀了过来。原来,夏蕙带来到树后时并没有逃跑,而是悄悄上了树顶。
藤盾兵感觉到头皮发凉,急忙持藤盾护住头部,接着向前一滚来到另一颗树下,然后借力用力一蹬树干,若出膛炮弹般冲向夏蕙带。
藤盾兵刀盾齐上,攻守并进,打得夏蕙带急急后退,连续吐了几口鲜血。
“呼呼……”夏蕙带左眼缠着纱布,双手紧握乾坤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之前受了一击,现在又遭受攻击,她着实有些扛不住了。
藤盾兵盯着夏蕙带,心中不禁起了疑惑。夏蕙带的左眼似乎受伤了,莫非是逃跑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
“这些人不是善茬!不管怎样,不能让他有喘息之机。”藤盾兵想罢,再次冲了过去。
眼见藤盾兵即将来到身前,夏蕙带猛然将右手乾坤圈甩出。
嗖!
乾坤圈带着疾风,盘旋飞向藤盾兵左侧。
藤盾兵有盾牌在身,根本不惧,左臂一挥将乾坤圈打开。
在乾坤圈被弹开的一瞬间,夏蕙带再次抖动右手,射出了一支短箭。
之前混战,藤盾兵看得清楚,夏蕙带早已将袖箭打完。他正防备着另一把乾坤圈,突见一支箭射来,顿时有些慌乱,急忙挥刀劈向那支短箭。
砰!
一声闷响过后,那支短箭突然炸裂,在二人中间绽放出一阵刺眼的白光。
夏蕙带射出的箭不是袖箭,而是照夜箭!照夜箭虽威力不大,却立刻令二人眼前一黑。
“啊?”藤盾兵大吃一惊,一边闭着眼睛,一边拼命挥刀后退。
得手了!夏蕙带不顾右眼刺痛,迅速扯去左眼纱布,简单适应了光亮后,一个飞扑将地上的乾坤圈捡起,接着双手齐动杀向藤盾兵。
藤盾兵被照夜箭致盲,短时间内只能似瞎子一般,只能任凭夏蕙带切割。
“啊!啊!啊!”
一阵急促的呐喊声过后,藤盾兵被夏蕙带反杀!
“呼呼呼……”
夏蕙带急促地喘着气,从藤盾兵身上又找出一支照夜箭,接着将照夜箭射向空中。
借着照夜箭发出的亮光,夏蕙带再次疾驰而去。
又跑了一里地后,夏蕙带将最后一支照夜箭打出,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跃到一颗大树上。
这棵树很粗,上面完全可以躺下一个人。夏蕙带将一个乾坤圈套在脖子上,将另一个乾坤圈放在身旁,然后依靠在树上休息。她太累了,再也走不动了。但即便是死,也不能给敌人留活口。她已经想好,若敌人找到她,她只要稍微动一下脖子上的乾坤圈,便可自行了断。
此时,左风云、寒刀和张通贤已斗得体无完肤。左风云浑身都是血口,横刀被打飞,握着双拳摇摇欲坠;寒刀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浑身是血窟窿,右臂更是被砸断。
张通贤也惨,不仅轻甲被剥了个精光,身上更找不出一块好肉。依仗的落秋戟也被卸去,只有一把盾刀防身。
“死!”寒刀摇摇晃晃向前,与张通贤疯狂拼刀。此时,再也没什么技巧可讲了,完全是拼意志力和杀气。
二十几招过后,寒刀稍不留神,被张通贤将兵刃打掉,且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扑通!
寒刀承受不住,一下趴在地上。
“去死!”张通贤咬牙切齿,双手举刀劈下。
“七弟!”左风云大喊一声,奋力扑向张通贤的身后。他左手死死拉住张通贤的左臂,右臂则拳头紧握勒住其脖颈。
张通贤虽被左风云缠住,却没有被压倒。他迅速撤出右手,接着右手腕一抖将刀反握,恶狠狠地刺向身后。
“呃……”寒刀看得清楚,却已无法说话,奋力向前一扑将刀身握住。
霎时间,汩汩鲜血从寒刀手中流出。
寒刀虽然握住了刀身,却有些晚了,张通贤的刀已刺入左风云腹部。
“唔……”
左风云闷哼一声,右拳猛然轻微一张,接着五指齐动现出一把小飞刀,在倒地的一瞬间,趁势将张通贤的咽喉割了。
“呃……噗!”
伴着若喷泉般翻滚的血水,张通贤应声倒地。
……
夏荷衣、百里擒王和香如是在宅院发现照夜箭光亮后,方察觉事情不妙,遂急急奔出城去。她们先是帮旧青衫等人解决了追赶的叛军,然后朝左风云等人的方向而去。
夏蕙带施放的照夜箭干扰了敌人,亦干扰了自己人。旧青衫、夏荷衣不知原委,更不知夏蕙带和左风云等人身在何处,简单商议后决定分开寻找。
旧青衫、水无常、梅蝉衣来到左风云和寒刀的战场,顿时被眼前场景惊呆了。地面一片狼藉,断手断脚随处可见。寒刀双手抓刀伏在地上,跟血水和泥浆融为了一体;左风云也好不到哪里去,面无血色,肚子上的血都成黑色的了。他右手握着飞刀,右臂呈弯曲状,仍保持着最后的攻击姿态。
“四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梅蝉衣见左风云昏迷不醒,顿时痛不欲生。
旧青衫急忙拭了拭左风云和寒刀的鼻息和脉搏,道:“还有救!三弟,速速给他们止血,然后将我们的外衣给他们换上!”
旧青衫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怕撤退时留下过多血迹。
“哦,好!”水无常说罢,急忙帮寒刀和左风云止血,接着将二人拖至一旁,简单给他们换了衣服。
不多时,远处火把高亮,马蹄声大作,支援的叛军寻过来了。
旧青衫背起左风云,接着将鞋子脱了,道:“九妹,你去引开援兵,我和三弟带他们回去!记住,不可恋战!”
“放心吧,大哥!”梅蝉衣拔剑而出,若阴间厉鬼一般恶狠狠地说道:“大哥放心,小妹自有分寸!他们尽管来吧!来一个,我杀一个!”
“嗯,你小心!”旧青衫说罢,与水无常各背一人急急离去。
为避免留下过多血迹,旧青衫和水无常尽量寻找水路走。此是小事,无须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