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花他们在一间行军帐中见到了那个自称叫做青栀的女子。
或许仍是没有从先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哪怕门口有战士守护,可她还是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不已。
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走到宫余色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宫指挥,她的身份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
宫余色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白落花走到青栀面前,淡淡问道:“马戏团内的情况怎么样?有多少只荒兽潜伏在里边?除了你之外还有活着的吗?”
但青栀只是满脸惶恐地看了白落花一眼,然后就颤颤巍巍地有重新地下头去。
青奉酒一手拨开白落花,埋怨道:“你听听自己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荒兽呢?看把人家姑娘吓得,就是知道也说不知道了。”
随即他俯下身来,对着青栀笑容和煦地说道:“青栀姑娘,你别怕,我们几个都是好人。”
听到青奉酒这般说,白落花小声嘀咕道:“嘁,好人有长你这样的吗?”
青栀闻声缓缓抬起头来,衣服泪眼婆娑柔弱不堪的模样顿时让青奉酒“我见犹怜”。
“青栀姑娘,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青奉酒继续谆谆善诱地说道。
大概是见到青奉酒那张俊朗的面孔,青栀抹了把眼角的泪痕,点点头。
“里边有多少荒兽?”
青栀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那里边太暗了,什么都看不到。”
青奉酒继续问道:“那除你之外里边还有活着的人吗?”
“有!”青栀无比肯定地说道:“在他们临放我出来的时候一位大姐还央求他们放她一块出来,但...”
说到这青栀双手捂住了嘴,眼神中满是惊恐。
等到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这才嗓音哽咽地说道:“它们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将那位大姐的一只手给扯了下来。”
青奉酒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而那位青栀姑娘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顺势朝青奉酒这边靠过来。
白落花对于青奉酒这种“趁人之危”借机揩油的恶心行为嗤之以鼻,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行军帐。
司空淡淡看了眼弱不禁风的青栀一眼,那双剑眉微微皱起,然后也走了出去。
青奉酒见到他们一个接一个走出去,赶忙松开手臂,然后在安慰好青栀后赶紧追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青奉酒“恶人先告状”,质问道。
白落花和朱砂赏给他一记白眼。
宫余色当然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问了也是白问。”白落花恼怒道。
青奉酒反驳道:“怎么算是白问了,最起码我们知道里边还有人活着。”
“然后呢?”
“然后...”青奉酒顿时哑火了,“然后就只能按照他们提出的要求,就咱们几个进去呗。”
谁都知道单凭他们几个,真要进入那就是必死的局面。
“不行,只是你们几个进去太危险了。”顾钧儒拒绝道。
宫余色这时提醒道:“按照青栀传达荒兽的话,在她被放出来后只要你们没有进去,那他们每隔十分钟就会残杀一名人质。”
“靠!他们以为自己在抢银行啊!”青奉酒一脚踢翻一旁的木箱,骂道。
“为今之计就只能我们几个先进去了。”司空沉吟片刻,淡淡说道:“我和奉酒拖住那些荒兽,然后落花和朱砂负责解救人质,只要能够将人质成功解救出来,那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看向宫余色和顾钧儒。
只要巡游战甲部队不再投鼠忌器,凭借如今部署在周边的火力,足以在顷刻之间将那座平安马戏团夷为平地。
宫余色点点头,承诺道:“放心,只要你们撤离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在临出发之前,司空走到顾钧儒耳边叮嘱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说得是什么,可顾钧儒听后脸色一变。
“你都跟顾钧儒说什么了?瞧他的脸色蛮吓人的。”青奉酒凑到司空身边,好奇问道。
“没什么,希望我是多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总觉得整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在一环紧扣一环的事件中,似乎还有隐埋极深的阴谋诡计。
“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司空在心中想道。
至于司空想的那家伙,如今正在养武殿内被揍得头破血流。
“不够!不够!”白守帝一边向前递拳一边低吼道。
可怜的隋朝如今只有苦苦招架的份。
即便是如此,在面对白守帝的犹如狂风骤雨般的疯狂攻伐手段之下他还是节节败退,额头上的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流出,是他视线越来越模糊。
“砰!”
白守帝倾尽全力的一拳递出,隋朝的身躯如同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
可隋朝很快在空中转变身姿,然后右手按在地面上将那股力道卸去的同时一个蜻蜓点水稳稳站住了身形。
如今哪怕是以白守帝严格的眼光,也对隋朝的体术挑不出半点毛病。
隋朝一把抹去眼角的鲜血,然后摆出一个拳架,“再来!”
如今在己身神海某处,隋朝的那缕心神已经推开了金塔的大门,并且已经接连踏上了两层台阶。
至于白守帝之所以能够瞧出隋朝的变化,也是因为隋朝如今正身在金麒宝术凝形的第二重,所以白守帝已经能够在隋朝身上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如今隋朝在捉对厮杀时举手投足间都会流露出一道超凡脱俗的形影。
白守帝也是经过两天的时间才确认清楚,出现在隋朝身上的那道连他都有些心惊的形影竟然是一种太古瑞兽。
麒麟。
所以如今与隋朝捉对厮杀,从很大程度上就意味是正在跟一头尚未成长起来的麒麟角力。
隋朝右脚一踏地面,霎那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等到白守帝反应过来是他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好快!”白守帝暗叹一声。
隋朝旋即轰出一拳,拳锋所经之处传来沉闷的音爆之声,白守帝甚至在隐约间听到了麒麟的鸣吟之声。
当然他在此之前从未听过麒麟的鸣吟。
白守帝探出一手拦下对方势如破竹的一拳,然后一手化拳朝隋朝的侧脸轰去。
隋朝轻哼一声,迅速抽拳,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白守帝的手腕,然后右脚朝后者的心窝踹去。
哪怕白守帝已经提前格挡,可因为一手被禁锢,所以那一脚还是隔着他的一掌落在了心窝处。
白守帝硬挨这一脚后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因为体内气血翻涌也变得温红。
“好小子!”白守帝强压下体内的翻滚气血,轻咳两声,赞赏道。
就凭刚才那一脚的力道,若是落在一清白境修士的身上,对方不死也得残。
隋朝并没有见好就收,因为他此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如岩浆般鼎沸的气血正不断冲击着汇神,通泉两处大穴。
而且这两处大穴已经开始松动。
旋即隋朝低喝一声,体内气血如同一条代天巡狩的火龙不断冲击着那两座重岳关隘。
看着隋朝再度朝自己奔掠而来,白守帝右腿后撤一步,身形下沉,全身气血尽数涌入四肢百骸当中,丝丝缕缕的热气自他体内蒸腾而出。
“白帝刹那!”
白守帝以气血为引,以自身拳臂为枪,竟然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攻伐威势极盛的白帝刹那。
隋朝见状不退反进,浑身气势再度暴涨,隐约间一头自太古而来的麒麟出现在他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雏形,但与之先前相比已经是云泥之别。
“给我破!”
隋朝怒喝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拳锋上似有雷弧闪烁。
“轰!”
养武殿内,一道麒麟残影与一尊白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偌大的养武殿内传来麒吟虎啸之声,磅礴的气血之力冲破殿堂顶部直达云霄。
平安马戏团。
如今马戏团内血腥气味弥漫,数不清的残骸尸体被堆积被小山一样高,不断有鲜血从尸体上流出淌落在地上。
幸存之人被聚拢在一起,这其中不乏有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之人,所以血腥味混合着尿骚味充斥在人群当中,难闻至极。
当然眼下这群人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他们所担忧的是如何才能够活下来。
“大人,我们的境界修为好像被压制了。”土蝼来到天狗身边,面带忧虑地说道。
天狗也同样也觉察到了这件事,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境界修为被压制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
“天狗大人不用担心,这应该就是四脉之人所施展的小手段,只要能够离开此地,我们的境界修为就会恢复。”鹤松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镇定自若地说道。
天狗一脸阴沉地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位对此次行动的重视,若是出现纰漏,届时你我难辞其咎!”
“天狗大人还请放心,法阵总得需要人维持,所以想必四脉中的强者腾不出手来,我们最终要对付得还是那几个兔崽子。”鹤松狞笑一声,说道。
即便如今境界被压制,可四脉中的那几人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在天狗的身后,“大人,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