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半天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的主治医师闻讯赶来,看着已经行动自如的隋朝,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像隋朝这样的病人,这可是一天前才送到院来的,而且还是三块肋骨骨折,甚至还差点伤及心肺,可如今却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
这种体质即便是他也只能感叹一声,“如今年轻人的体质就是好”。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让隋朝再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当他拿着那张彩超想破脑袋都没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当事人已经走出了医院。
隋朝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不用再闻消毒水的味道了。”
“小朝,你同学来接你了。”陆琴看着不远处的司空,不禁感慨道:“虽然你没有遗传你娘我的聪明才智,可这同学缘属实是不错。”
隋朝撇了撇嘴,“妈,你先回家吧,看来是司老师让他在这等我的。”
陆琴点点头,“看看人家司老师对你多上心,你可不能辜负司老师的厚望。”
“知道啦知道啦。”隋朝一边摆手一边朝司空碎步跑去。
“早点回来。”陆琴嘱咐道。
隋朝只是背着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晓得了。
陆琴看着这个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隋朝作为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瞧不出来这小子有事瞒着自己。
比如他身上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又比如那几天他究竟去了哪里。
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过多的询问,当妈的只要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倒是好,死了无事一身轻,老娘却要为你老隋家操心劳力的。”陆琴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云海,眼眸微微湿润。
隋朝走到司空身旁,好奇问道:“你不会一直等在这吧?”
很明显司空没有同他废话的意思,只是撂下一句“跟上”,然后便转身离开。
隋朝皱了皱眉,牢骚道:“你怎么跟那个宫余色一模一样,我上辈子是欠你们的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这三天的修行可关乎那场入学考试的生死,孰轻孰重隋朝还是能够掂量得清的。
司空带着隋朝一路左拐右绕,终于在一座废旧的厂房前停住了脚步。
身后已经气喘吁吁的隋朝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大病初愈,现在身子骨弱得很...”
司空闭上眼眸感知了下四周,随即睁开双眼淡淡说道:“就是这里了。”
随即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喃喃有语,“罡森布泽,宿谷饶风,行照起而百鬼避,缚咒之五,司罗之界。”
旋即一道无形的涟漪自司空指尖荡漾开来,紧接着将整座废旧工厂笼罩开来。
隋朝看着眼前这道瘦削背影,满眼的艳羡,但一想到司老同自己说过只要跨入灵动境就可以修习咒言之术后,那抹坚定之色从他眼眸中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三日我就在这里指导你的修行。”司空平静说道。
说完他便一步踏出消失在了隋朝面前,只留下虚空中的层层涟漪。
隋朝见到这一幕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他的右手仿佛探过了一层水幕,消失不见。
等到他又将右手伸回来,身前的虚空同样泛起道道涟漪。
就在他满脸好奇之时,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前猛然间伸出一只手,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拖拽了进去。
“啊!”
隋朝惊呼一声,可是废旧工厂前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有几只脏兮兮的野猫闻声抬头望向那座废旧工厂,随即四蹿开来。
那座荒废许久的漆黑矿洞中,一道身形瘦削的身形拖拽着那具乞丐的尸体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每走一步,在其体内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爆声,在这异常安静的矿洞中显得尤为刺耳。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在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微微的光亮。
此时原本瘦削的身形已经变得极为高大强壮,甚至在这矿洞之中他得稍微低头才能容身。
“无聊死了。”突兀间,一道烦躁的声音在亮光处传来。
那名高大男子嘴中缓缓吐出一口黑气,然后将手中的那具尸体轻轻抛了出去。
那具尸体并没有如同想象中掉落在地上,而是被凭空出现的一只利爪再度洞穿脖颈,然后乞丐的尸首就被彻底分离。
一爪掐住脑袋,一手攥住尸体,仰头将鲜血倒入嘴中的是一只浑身黝黑,头上生有四角的矮小男子。
看着对方如牛饮状喝着鲜血,高大男子冷哼一声。
等到尸体中的鲜血被那名矮小男子全部饮干,他便将尸身随手一扔,脸上露出一丝回味神色。
“喂我说魑黎,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那个矮小男子愤愤道。
被唤作魑黎的高大男子眼神看向一处异常漆黑之地,那里的黑暗仿佛要将矿洞内的轻微亮光尽数吞没。
随后他沉声说道:“狰和狞都死了。”
“什么?!”矮小男子诧异问道。
可魑黎却没有再出声,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答复。
终于,在那处黑暗处有一道人影缓缓走出,随着那人的走出,整座矿洞内随之陷入黑暗。
“咻。”
一道赤色火光从那人的指尖升腾而起,也照映出那张面孔。
只见那人的半张脸上密密麻麻布满的紫黑色的纹络,猩红的眼眸,两颗獠牙裸露在嘴唇边,显得异常可怖狰狞。
“继续说。”那个男子嗓音冰冷地吩咐道。
“回禀天狗大人,根据狰和狞最后传来的消息,他们一直追踪的那个人类少年在圣铭中学现身,然后他们潜入圣铭准备将其斩杀。”魑黎如实说道。
“嘿,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矮小男子闻言讽笑道。
被魑黎尊称天狗大人的男子看了矮小男子一眼,“土蝼,你的话太多了。”
瞬间那个矮小男子就噤若寒蝉,面露惶恐之色。
“属下已经偷偷潜入过圣铭中学了,确认狰与狞是死在了机甲部队白洞的手上,与那个少年无关。”魑黎继续说道:“但不排除是那个少年以身做饵,故意引狰狞上钩。”
天狗轻咦一声,“你觉得那个隋朝有这份心思和胆魄?”
魑黎瓮声瓮气地说道:“属下从不会低估自己的对手。”
天狗沉默了许久,然后冰冷的声音在矿洞中回荡开来,“通知钦原,让她和你一起去将隋朝带回来。”
听到钦原这个名字,魑黎神色一振,“只是一个人类少年,需要钦原大人亲自出手吗?”
天狗闻言眼神一眯,脸上纵横交错的紫黑纹络闪烁起摄人心魄的寒芒,“从不会低估自己的对手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的灵压自他体内扩散开来,魑黎与土蝼两人瞬间脸色一变,如临大敌。
“属下遵命!”魑黎身形低伏,沉声应道。
当那个名叫魑黎的高大男子再次从矿洞内走出来时,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瘦削模样。
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矿洞深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们作为荒兽的先锋潜入进燕城,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像他们这样的配属共有十六支,被称为十六荒旗,每支荒旗都设有正副两指挥使,而指挥使之下又有四大御卫。
已经死去的狰和狞便属于他们这支荒旗的四大御卫,不过如今四大御卫就只剩下他和土蝼了。
而那位天狗大人正是这支荒旗的正使,至于天狗大人口中的那位钦原,则是他们这支荒旗的副使。
一念至此,魑黎轻轻划破手掌,淡紫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掌心脉纹向下滴落。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语,鲜血在半空中凝聚,然后显化成一只紫色蝴蝶。
紧接着暗紫色蝴蝶扇动着翅膀遁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传音蝶的消失,魑黎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他知道在这座燕城的某个阴暗角落,那个名叫隋朝的少年是注定难逃一死了。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厦内,在那张极为舒适的大床上,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被一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压在身下。
随着美艳女子的婉转低吟,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等到那名中年男子终于心情亢奋地攀登上那座高峰之时,在他身下的那副如玉温润的身躯也传来一阵阵颤栗。
不过看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庞上流露出来的神色,明显是意犹未尽。
“宝贝,最近公司事务太过繁忙,精力不足。”男子浑身瘫软地平躺在床上,手掌还忍不住覆在那团软峰上。
年轻女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嗯一声,与先前在身下那副承欢放浪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中年男子随即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从包中取出一张金卡,讨好道:“宝贝,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权当我对你的补偿。”
年轻女子看了眼那张足以让大多数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容站起身来,然后披上一件薄纱走到落地窗前。
忽然间在她身前的那处虚空荡起一层涟漪,然后她心生感应般伸出食指,紧接着那只传音蝶就落在了指尖上。
“宝贝,你在做什么?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坐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色眯眯地盯着落地窗上那道妖娆勾魂的背影,商量道。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涌现出痛苦神色,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粗大的脖子般让他喘不上气来。
随着那股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的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挣扎着,最终臃肿的身躯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床上。
钦原俯视着脚下的这座灯光璀璨的燕城,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冷笑,“隋朝,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你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