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个看着身子骨就好吧,怎么倒是没被第一批选到?”石毅低声腹诽道。
闻言,顾宁安压了压手道:“莫急,忘记我跟你说的了吗?”
“这一回是开新矿,所以所需之人一定是极多......”
闻言,石毅点了点头:“嗯,我记得,就是我有些担心我们选不上上......”
顾宁安淡淡道:“事未成,莫说丧气话,越说越不成。”
“嗯?”石毅神色一怔,他总觉得顾宁安今日的语气很奇怪,给他一种长辈之感......
木台上,被率先选中的乡民在被检查过手心的墨迹无误后,便是来到黑色帷幕下的木桌前坐下。
唰!唰!
被选中的乡民共一十二人,两位伙计一左一右,将正面的帷幕给迅速拉上后,便是守在了帷幕之前。
而木台下的众乡亲则是好奇的看着帷幕,一个个安静无比,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然而,这听了白天,直到帷幕被重新拉开后,他们都是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声音从帷幕下传出。
帷幕拉开后,一十二位乡亲或垂头丧气,或一脸懵逼,唯独没能看到一张面带喜悦的脸。
这第一批被选上去的一十二人中,赫然就有仅有半身的朱大。
他是最后一个下台的,只见下来前的他在木台朝着底下张望了一阵,似乎在找什么人。
这不,第一轮被选完的人下来了,每一个人都被身侧的人问着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到底选上了没有。
很快,下来的人就将里头的事情说了大概,被很快传遍了全场,同一时刻,也有第二批人被选了上去。
“顾兄弟,石兄弟!”
一道憨厚低沉的声音自二人身前传来。
顾宁安俯首看去,看着朱大的微掀的嘴角,他拱手笑道:“恭喜啊,朱兄弟。”
一旁,石毅“咿”了一声,问道:“朱大你选中了?”
朱大憨笑着点了点头:“嗯啊,好像就要了我一个人。”
闻言,石毅赶忙附下身,搓了搓朱大的双手:“来来来,给我蹭点好运气!”
见状,顾宁安笑道:“石毅,第二批下来了,你不举手,再好运,可也没有用。”
听到这话,石毅宛若一根弹簧一般,“噌”的一下窜起来的同时,将手举了起来。
嗒!嗒!
直觉得掌心一微凉,顾宁安二人同时放下手来一看,便赫然瞧见一颗滚圆的墨点染于指尖。
“我选中了!”石毅满脸兴奋的看向了顾宁安的掌心,更是高呼道:“顾兄弟,咱走啊!”
一旁,顾宁安看向朱大,笑道:“等会见。”
朱大用力点头:“顾兄弟,你们两个一定能行!”
石毅拱手:“借兄弟吉言!”
不多时,二人挤过人群,来到了帷幕之下落座。
待一十二个座位坐满了之后,帷幕再度被拉起!
当帷幕被拉起的那一刻,外围喧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就好像是瞬间耳聋了一般,让人一时间有一些不适应。
啪嗒!
微弱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从始至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李堂主拿起毛笔,在身前的墨中轻轻一点。
随即作握笔的姿势伸直了手臂。
正当众人不解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就见他居然把手收了回去!
而那支蘸了墨的毛笔,居然就那么悬浮在了桌上!
咕嘟!
一时间,不知有几人吞了口唾沫,又有几人背后发凉!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那毛笔竟朝着长桌的最左边快速平移了过去!
坐在左边第一个的,是一个失了左手手指的中年汉子。
汉子瞪大了眼睛,眼看着毛笔飞到自己身前的宣纸上后,迅速落笔,写下了一个【壹】字!
壹?
这是何意?
众人不解的同时,毛笔迅速在余后三人面前飞掠而过,每掠过一个人,就落下一字。
【壹】【贰】【壹】
直到来到石毅的面前后,毛笔略微停顿,石毅正襟危坐,他从那毛笔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就好像是有“脏东西”正握着笔在细细的打量着他一般!
半晌之后,毛笔写了一个【玖】!
玖!
目前以来最大的数字!
待毛笔从石毅身前挪过后,他也是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赶忙看向了身侧的顾宁安。
只见后者神色如常,而那毛笔也靠他越来越近,甚至越过了宣纸纸面,来到了其面前!
顾宁安淡淡道:“莫靠那么近,墨水滴到衣裳上,不好洗。”
嘶!
在场的乡亲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没想到这个外来客胆子那么大,显然这笔“不干净”!
结果他还敢跟人家说,别靠那么近?
就连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每当毛笔写下一个字,就随意瞟上一眼李堂主,都是不由得朝他定睛看了过去。然而,就连李堂主都没想到是......那毛笔竟真默默地退到了纸面上!
啪!
不似先前的蜻蜓点水似的写字,这一回毛笔居然重重的砸到了宣纸上落下一个极大的墨点后,就顿在了原地!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之际,毛笔却顿在了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息,两息,三息......
李堂主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东西。
这一声“咳”后,握着毛笔的东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竟开始在宣纸上不断的狂草了起来!
【零零零零零......】
刹那间,整张纸上都布满了歪七扭八的【零】字!
这一刻,所有乡亲直觉得周遭的气温在降低,阴冷的气息愈发的重了起来!
若非有烛帮的李堂主还在那儿坐着......
哐啷!
李堂主猛地站起身来,一手按在桌上,探身上前将仍旧在不断重复着写【零】的毛笔给按住,用力的掰回了身前!
望了望手中炸毛的毛笔,又看了看古井无波的俊青年,李堂主伸手抚平了炸毛的毛笔后,又拿过其身前布满了重重叠叠的【零】的纸张定睛看了一会。
零?
有人先天道行能是零的?
李堂主眼神复杂的看向了顾宁安,顿了顿道:“你叫什么名字?”
俊青年笑道:“顾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