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韩云姑醒来只觉好生丢脸,连向顾十一道歉,顾十一笑道,
“无妨,姐姐心中有烦心事,醉了好,一醉解千愁,放下心头事,这之后便大道无碍了!”
韩云姑叹气道,
“有劳妹妹费心了,我心里是明白的,要走的留不住,他要走便走,只是躲躲藏藏的未免太过龌龊,没有男子汉的担当,我这么多年也是错看他了!”
顾十一笑道,
“如此岂不是更好,瞧清楚了他是甚么人,早早拔腿走人,让那甚么周师姐去接盘,看她掉坑里爬不出来岂不是更好?”
韩云姑听了一笑,
“妹妹真是个洒脱人儿!”
自此之后倒是同顾十一多有亲近,韩云姑也不去与师门中人相见,仍是住在顾十一附近,隔了一日又请了她去镇上认识几位新朋友,待到了镇上酒楼,把那门一推开,顾十一却是得了一个惊喜,先瞧见了一对夫妻,二人与她一照面,双方都是一愣,那男子打量她一番之后,上前一步,出声问道,
“敢问这位顾道友家中可是有兄弟,在下瞧着顾道友面容与我们多年前认识的一位故友长得十分相似,这……这是真像啊!”
说罢面露疑惑又上下打量她,顾十一哈哈大笑,拱手回礼道,
“关兄,好记性,多年不见,倒是还将小弟的容貌记在心里!”
说罢又冲一旁的孙鸾拱了拱手道,
“孙道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旁的孙鸾见状立时恍然大悟,捂嘴轻笑,
“顾道友的易容之术倒是高明!”
这二人便是当初顾十一在万州大会同行过的关氏夫妇,事隔多年,三人再见面,这夫妻二人也已是金丹初期了,韩云姑闻听三人是旧识,不由也是喜道,
“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故友重逢可喜可贺!”
三人重又见过礼,之后韩云姑又向她引见,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小道士,小道士生得白净,一张脸笑嘻嘻的,嘴角就没有落下过,小道士上来稽首道,
“小道士裘四清有礼了!”
道士啊!还是金丹后期的道士!
顾十一出身就是道门,见着道士那是十分的亲切,当下忙向他还了一礼,口称道,
“裘道长有礼!”
又有桌边还坐了一位,却是顾十一见过一面的,自己那位姓冷名宣,冷面又冷性的邻居,
“冷道友,又见面了!”
冷宣看了一眼顾十一,拱手淡淡还了一礼,顾十一知他性子,倒也没有在意,与众人一起坐到桌边说话,她与那关氏夫妻本是旧识,又有小道士裘四清也是个自来熟,又有那冷宣虽说不言不语,性子冷淡,但全程都是仔细聆听旁人说话,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倒是让顾十一想起了自己那不知所踪的好姐妹,
“燕儿那性子倒是同他很像,要是燕儿在这里,这二人说不定还能看对眼儿!”
想到这里,又上下打量那冷宣,感觉此君生的也算是有三分姿色,身形不高不矮,在顾十一看来有些单薄,不过应该能符合燕儿的审美,
“嗯……说不定我们家燕儿会喜欢!”
话说,男人还是处事冷淡些好,不招惹桃花!
许是顾十一看冷宣的次数多了些,一众人吃罢饭之后,约好了后天又出来聚聚,便各自散去,顾十一、韩云姑、冷宣同路,三人一起回了镇外的洞府,冷宣叫住了韩云姑,
“韩道友!”
看那模样二人似是有话要说,顾十一便先行离开了,回到家中却是记得给大王带了酒,大王见了大喜,上来抱着酒便往那地下一钻,瞬间消失不见了!
待到了后天,顾十一再见韩云姑时,韩云姑神色有些古怪,对顾十一道,
“那个……十一妹妹啊,姐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顾十一诧异道,
“姐姐有话请讲?”
韩云姑道,
“那个……你是不是对那冷道友有些好感啊?”
“好感……”
顾十一想了想道,
“应该是有点儿吧!”
要是以后做了妹夫的话,怎得也应该对他看顺眼才行吧,要不然以后燕儿不好做啊!
韩云姑闻言越发踌躇了,
“那个……冷道友他……一心求道,对男女之情无心,十一妹妹只怕是要失望了!”
“失望?”
顾十一想了想点头,
“嗯,确是有些失望,不过无妨……小事一桩……”
这天下又不是没男人了,三条腿的蛤蟆我们都有,还有两只,三条腿儿的男人更加到处都是,这个不成,换一个就成了!
韩云姑见顾十一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由佩服道,
“十一妹妹这份洒脱,姐姐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顾十一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
“男女嘛,不就那点事儿,想开了没甚么了不得的!”
女人家嘛,要想得开,便如我……这肚子里都揣着一个了,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这天下事除死便无大事了,男人可不能阻拦我向道之路的!
二人这么鸡同鸭讲,居然莫名把事儿说开了!
于是之后顾十一神色自若的与冷宣见了面,同众人再一次在酒楼之中把酒言欢,天黑之后才回了家,待到了自己的洞府前,却是神色一变,
“咦……不对啊……”
她发现自己安放在洞府周围的法阵被人破坏了,阵旗都毁了好几只,
“遭了!”
顾十一身子一闪人就窜到了洞府之中,高声大叫,
“大王!狐狸!大王!狐狸!”
二人都没有回应,顾十一窜进狐狸那间石室里一瞧,却见得大王与狐狸二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床之上,鼾声如雷,满室的酒气,二人居然是喝了个酩酊大醉,顾十一上去摸了一把,发现二人都无事,神色稍缓,再转身出去在四周察看了一圈儿,立时便炸了,
“我X,老娘的灵草呢!老娘的三株灵草被人偷了!”
就在顾十一的洞府被盗时,那头澜儿和桀坐在了翼魔兽的背上,已经到了独鹫山。
独鹫山突兀的立在离魔都三万里远的荒原之中,此处已经是魔蝎的地盘边缘了,头顶的魔日到了此处,已经黯淡到几乎无法看见了,而更远的天边,是另一片淡淡的魔光,往前走五百里,是另一位大魔王的领地,而这独鹫山便在两处地盘的当中间,再往前走百里左右,便是一片无主的沼泽地,里面生活了无数模样可怕的魔兽、魔物,而独鹫山便如一名守卫一般,将沼泽之中的凶猛魔物挡在了山的另一边,山的这边,密林之中有大片开垦出来的农田,农田之中有屋舍零星散布,当中有不少魔族和人魔族混居在一处。
“就是这里吗?”
澜儿看了看脚下的村庄,
“嗯……就是这里……”
桀在她身后说话,灼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后,立时让澜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澜儿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桀冲她咧嘴一笑,
“抱歉,这翼魔兽背上就这么大的一点儿地方……”
澜儿严重怀疑,这魔族是在调戏自己,他们在天空之中飞了一天,就这短短的一天的时间,也不知他抽得甚么风,要不就是吃错了药,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你的酷拽冷傲**炸天呢?
让狗吃啦?
现在这魔族,反倒是话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痞,还时不时有意无意的耍上那么一点点流氓了?
有病吧这男人?
还是那魔胎有甚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借魔胎的力多了,也染上病了?
这男人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这鬼地方,这鬼人,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澜儿敛了心里在烦躁,冷冷道,
“我们下去吗?”
桀摇了摇头,又在她耳边道,
“不,我们绕到山的另一边去!”
他的气息又喷到了澜儿耳后,澜儿终于怒了,
“好好说话!”
桀咧嘴应道,
“好!”
这人族小妞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藏着光,瞪魔的时候,能把魔的心都给瞪痒了,
“呼……”
桀又吹了一口气,看着她白生生的后脖了,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细细的汗毛竖了起来,
“呵……这鸡皮疙瘩生得挺好玩儿……”
他想凑过去细看一下,澜儿警觉的回头又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想死?”
说罢手一翻把那把小玉剑取出来,桀见状忙坐直了身体,操纵翼魔兽向山的另一边飞了过去,
啧啧,这人族女人丑是丑了点儿,不过很聪明,很厉害,要是她肯留在魔界,我的大军里倒是可以给她一个魔将的位置!
翼魔兽绕到了山的另一边,脚下一眼望不到边的无尽沼泽立时呈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半空之中,有猛烈的狂风如刀割着二人的脸,狂风里带还了沼泽之中浓烈的腥臭之气,沼泽是有色彩的,东一块西一块,分做鲜红、赤红、暗红等色,再细一看,那是沼泽表面魔植的颜色,这些魔植没有根,就像是人界的浮萍,却一个个长得如怪兽的巨爪一般,风一吹便在水面荡漾,时不时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古怪而杂乱的声音,远远听着,那声音就像是惨嚎与哀叫一般,
“知道为甚么这里是这种颜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