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箫儿
梦醉不是色鬼,硬要点这么多女人,除了是给兄弟们发发福利,自然还有着别的目的。
梦醉先是到每位姑娘的房间里依次寒暄了几句,最后才来到了分配给自己的花魁房中。
“你是那个吹笛子的吧?”
“回公子的话,是箫,不是笛子。”
这姑娘倒是真腼腆,说话畏畏缩缩的,不像前几位那么大胆。
“差不多。”
梦醉说了半天话也渴了,毫不客气地做到桌子旁边自斟自酌了几杯花酒。
酒劲有些上头,梦醉长舒出一口酒气揉了揉脑袋。
“我有点想不明白,像你这种性子的女人,是怎么做到花魁这个位置的,争不敢争,抢不敢抢,全靠别人抬举?”
这位的确和其他几位不同,那几个的端庄都是装出来的,到了房里一个比一个奔放,有的还串门抢人,这个倒好,梦醉都自己过来了,还是不怎么热情。
“公子说的是。”
这个代称为箫儿的女子,似乎从来就不会反驳。
虽然这样的性子是有些乏味,但梦醉要的就是言听计从:“本公子正好是有些乏了,既然你说你是吹箫的,那你就先给我吹上几曲吧。我在帘子后面小憩一会,没有我的准许,你可不准停下来。”
“箫儿明白。”
很快,悠扬的萧乐便在房中回转,梦醉躺在床上假装酣睡,在试探出箫儿是真的听话后,随手堆出了一个假人,便悄悄地从侧门出去了。
二楼的包厢很多,梦醉一个人走在楼道里本来就显得形迹可疑,要是再挨间窥视,很难不被人察觉。
若是以往,梦醉自然是可以依靠他的功法神通道眼暗中窥伺,可前些时候他刚刚突破二品,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体内道机居然不听使唤,也就是说,有关盗道经的功法现在是都不能使用,好在他还是枪道一品,依靠着自身技法,勉强自保是没什么问题。
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干着急也是没有办法,正巧有着一位侍女走来,梦醉灵机一动,佯装醉酒,歪歪斜斜地将侍女手中的酒水撞翻。
能在这里自由活动的自然都是高官,侍奉人的侍女素质也都还可以,没有破口大骂,而是第一时间将梦醉扶了起来。
梦醉毛手毛脚地把人推开,强撑着站起身形,口中胡乱呓语道:“你是个什么玩意,本官乃是朝廷命官,谁让你碰我的!我是来找吏部尚书郑大人玩耍的,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再敢跟着我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梦醉随便选了一边,就要往别人房里钻。
这可给侍女急坏了,要是真被梦醉扫了客人的雅兴,老鸨肯定是不敢怪客人的,那气就只能撒在她的身上,侍女急忙将梦醉拉着了,模样焦急地说道:“大人您可看清楚了,郑大人可不在这,郑大人在丁香姐姐的玉书阁里,还是奴家带大人去吧!”
梦醉佯装大怒,一甩袖子将侍女掀翻在地,瞪着眼睛厉声恐吓道:“你又敢拉我,本官没醉,本官看得清楚,你赶紧跟我滚远点,再叫本官看着你,就叫人把你扒光了一副丢到街上去,滚!”
侍女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就被吓哭了,没顾得上地上倒着的酒壶,哭哭啼啼地就跑了。
梦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目送着侍女远去,自然也不再逗留。
等到了侍女所说的玉书阁,梦醉小心地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偷听,果然正是郑尚书的声音。
可还没来得及仔细探究,就听见近处又有脚步声传来,梦醉赶紧又装作一副醉酒模样,扶着桅杆向着别的房间门口挪去。
“哟,这不是梦大人吗?今天是什么风都把您吹来了。”
见着说话之人,梦醉顿时暗道不妙,今天的运气是真不凑巧,烦人精凑成一窝了。
梦醉靠在桅杆上,仰着头,装作难受地打了一个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司空大人啊,这不是红袖招的女人玩厌了,过来换换口味嘛,呵呵!”
司空少衫闻言是满脸鄙夷:“我还以为梦大人是不禁女色,酒后倒是洒脱了不少。”
梦醉只想赶快将人给打发走,自污一些名声也无所谓,反正就算自己做得再好,落在这些敌对分子眼里,终究还是虚伪小人。
“男人哪有不玩女人的,只是看对不对口味了。我看司空大人也是常客,就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推荐一下的?”
“我和你可不同,我的心里只有陛下,和这里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名字都记不得,哪里还有可以引荐给你的。”
说来也是奇怪,此刻若是放在平时,司空少衫逮着机会肯定是要冷嘲热讽一番的,可今天倒是转了性,只是说了句不痛不痒的风凉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梦醉可管不得这么多,赶紧回到玉书阁,只是这次附耳偷听,却已经听不到了动静。
梦醉稍作犹豫,还是用匕首挑起了门闩,可开门的一幕却给他人都看傻了。
整个玉书阁内,除却门扉处挑着一盏昏暗油灯,房内是漆黑一片。
梦醉试探性地叫了两声郑大人,却始终没有等到回应。
梦醉将油灯取下用匕首挑在身前,反手将门重新关上,小心翼翼地缓步潜行。
梦醉摸索着来到床边,正欲掀开窗帘仔细查看,一滴湿漉漉的液体滴落在了额前。
梦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等抬头,还是被头顶的一幕给吓了一个半死。
郑尚书面容狰狞惨白,七窍流出黑红色的浓稠血迹,脖子被麻绳粗暴地勒细了一圈,摇摇晃晃地悬挂在房梁之上,口鼻中流出的血水时不时甩下两滴,飞溅得到处都是。
一滴血液正巧滴落在了梦醉的唇角,梦醉当场被恶心的不行,而且那郑尚书明显是有着中毒的迹象,鬼知道这毒血有没有毒。
余光恰巧瞥见床头的面盆里面有水,梦醉赶紧打算清洗一把,可手刚伸进面盆,就触摸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将油灯挑近一看,一只硕大的肥虫正在手中蠕动,梦醉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当场便吐了出来。
梦醉瘫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强忍着不适撕下了一片衣角好好的擦了一把脸,这房里的东西他是一点都不敢再碰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大腿是止不住的颤抖。
梦醉将房间内剩余的几盏油灯依次点燃,视野总算是开阔了些。
梦醉很好奇,究竟是谁要杀了郑尚书,杀人用一种方法就够了,完全没必要弄得如此残忍,先是下毒,后又下蛊,做完这些还是不够,还要用麻绳绞杀吊死,以至于梦醉都分辨不出,郑尚书究竟是在哪一步骤里真正死亡的。
更恐怖的是,凶手做完这些加上全身而退,都只在梦醉与司空少衫谈话的短短空隙里,如此手段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不过这些也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以前梦醉是盲目的认为京都治安稳定,天子脚下能够保证绝对的人生安全,可直到接手了擒龙卫之后才发现,像这种高级官员被杀原来也都只是常态。
梦醉倒也不怕,每次被杀的官员都是记录在案的贪官污吏,都是坏人,所以梦醉猜测,这些暗杀高级官员的人马很有可能是少帝的暗中组织,专门处置那些无法搬上台面的烂案子,是自己的资历不够,所以才没有接触得到。
只不过这次的杀人手法着实在太过特殊,以往调查此类案例,往往都是利器一击毙命,从未有像这样折磨人的,而且更可疑的是,原先在房中与其交谈的丁香姑娘又去哪儿了,总不会说她就是那个杀手吧,若是她的话也不该在自己房中将人杀害才是。
心中疑惑颇多,一时间也是难以解答,看着天色已经逐渐放明,也不便继续久留在此,在将现场重新的勘察一遍过后,梦醉也悄摸地重新溜回了卧房。
回房时梦醉还有些错愕,箫儿竟然没休息,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安静吹箫,只是这时候的萧乐没有出去时的那么灵动,多了一点儿沙哑。
梦醉出去时,牵引在箫儿身上的蚕丝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她是真的听话,没有挪动半步。
这搞的梦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想着箫儿吹久了自己会偷懒歇息,能不到房帘中打扰自己已是万幸,却不想这女子会这般听话,硬是吹箫吹了一整晚,这托谁,谁受得了。
“箫儿还没睡啊?”梦醉声音故作慵懒,努力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没有公子吩咐,箫儿不敢懈怠。”箫儿的嗓子已经沙哑了,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
梦醉很是自责,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十分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刚才不小心睡过了头,让箫儿受苦了。”
“服侍公子是箫儿应该做的,没有受苦之说。”
见箫儿如此贴心,梦醉只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一个东西,赶紧下床招呼着箫儿睡下。
“天色也不早了,箫儿还是快些歇息吧。”
箫儿微微颔首,当即便脱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