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
许真从入定中醒来,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他就从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
这面具是他之前花大价钱买来的法器,不仅有改头换面的作用,还能隔绝他人的身世,避免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
面具一共有六张,每一张都是不同的面孔。
白天的时候,他用的是另外一张面孔,等会儿去鬼市,许真准备再换一张。
换好了面具之后他就来到了白天约定好的地方,许真老远就看见了陈光,他站在一处阴影之中,不停地四处张望。
许真走了过去,开口说道:
“陈道友,现在可否带在下去鬼市?”
陈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脸惊叹地说道:“道友好高明的易容之术,我竟然连一丝察觉都没有,这是进入鬼市的凭证,都有请收好。”
许真接过了陈光递来的东西,那是一块两指宽,三寸长的竹简,上面印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
他没看出什么奥妙,也学着陈光那样,将竹简挂在自己的腰间。
随即,陈光也在脸上戴了一个鬼脸面具,然后就带着许真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前面。
陈光敲了敲门后,一个打着灯笼,浑身笼罩一件黑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腰间,用一种异常沙哑的声音说道:
“进去吧!”
许真脊背一寒,这神秘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危机。
这厮绝对是个高人!
没有多余的话,陈光就领着许真穿过荒芜的小院,然后从一座假山的缝隙中走了进去,这鬼市竟然是在地下。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座破旧的小屋下面竟然有一座面积不小的地宫。
想要修建这样的一个地方,工程量绝对不小,那必然会惊动黑沙坊市的组建者,所以这鬼市背后的人已经不言而喻了。
“难怪一个看门人就有这样的实力!”许真默默道。
地宫中到处都是带着面具的修士,想来大家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人都是席地而坐,面前摆了一个小摊,上面摆着自己的灵物。
有看中的就会坐下来讨价还价,给许真一种来到了文玩市场的感觉。
“这外面道友可以随处光,但是那几道门不能乱进,那里只有修为达到筑基以上的修士才能进的地方。”陈光指了指前面的三道木门说道。
许真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四处的转悠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感觉格外的新奇,各式各样的法器、符箓,还有长相古怪的灵兽,看得许真手痒痒,差点就忍不住想要疯狂购一波。
许真蹲到了一个摊位前,指着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问道:
“这白猫怎么卖的?”
“一千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
摆摊的是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他看着许真说道:
“道友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白猫,而是一只拥有白虎血脉的灵猫,或许有朝一日它能返祖溯源,脱变成一只真正的白虎也未可知啊,所以一千灵石,是我吃亏了!”
“我很像傻子吗?”许真扭头就走。
中年男子立马起身说道:“道友留步,我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就地还钱啊,生意不就是这么做成的吗?”
“那我就还价一块灵石!”许真说道。
中年男子:“成交!”
许真:“沃特法克!”
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多谢道友照顾在下的生意,这袋猫粮算是我免费赠送的。”
许真现在只想骂娘,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竟然会中如此低劣的圈套。
鬼市中的规矩,只要卖家说了成交二字,那这桩生意就是成了,买家如果不付钱的话,不仅会被当场驱逐出去,还要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
许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掏出了一块灵石交给了中年人,然后将那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白猫抱在了怀里。
“白猫啊白猫,你要是只灵猫你就叫一声!”许真摸了摸白猫的脑袋说道。
他没看见的是,听见他说的话后,怀里的白猫露出了一抹十分不屑的表情,只不过此刻的许真已经被另外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
他在人群之中再一次看见了白天的那个黑衣修士。
而且刚刚那黑衣修士的袖口扬起的时候,他看见了对方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这个印记他见过。
“影魔宗的人?”
许真悄悄地来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上面的花纹跟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而这墨绿色的玉佩则是来自于神蛊山灰衣修士的遗物。
之前他在整理收获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玉佩,既不是法器,也不是什么灵物,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这可是三阶蛊修留下来的,绝不可能是没用的东西。
许真想着先留下,以后再慢慢地研究。
现在他可能明白一些了,玉佩不是法宝,应该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难怪今天一看见此人就感觉十分的熟悉,原来是影魔宗留下来的余孽,也不知道这些魔修来这里干嘛,我该不是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中了吧?”
许真一个激灵,再联想到今天在万宝楼中那个老头的提醒,他越发觉得看似平静的黑沙坊市中,正在酝酿着一场无形的风暴。
“溜了溜了,赶紧开溜,我一个炼气小修,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地宫里的摊位许真也大致看了一遍,并没有他想要的紫蓿草。
现在又撞见了影魔宗的魔修,他还是决定先苟一手再说,实在不行了直接回宗门去,任务完不成最多受点惩罚,小命丢了就没了。
想到这里,许真抱起白猫就出了地宫。
就在他刚刚走出地宫的时候,那个买他白猫的猥琐修士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他飞快地收起了自己的摊位,紧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