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的。”寇五劳在态度上已把妉华当顶头上司的捕头对待了,刚才喊妉华捕头是口误,也是讨好,唯恐对方还记得当初他故意让对方冷不丁直面死人的事。
“最大的事莫过于传言天合派……哦哦这事怕是霍捕头已经听闻了,咱们安远都有会些拳脚的往黑凤山去了……”
说完了围绕着天合派生出的一些事,寇五劳又捡着两宗不寻常的案件说了,其中一件跟妉华有些关系。
“那邵冬得了急病死了,他娘蔡氏巴巴地跑来报案,说邵冬是被人害死的,是有人给邵冬下了毒,还攀咬到了您的身上。
仵作去验了尸身,判明是得了身体太虚弱,得了急性的心悸死的。
邵冬说也可怜,不知在哪弄的一身伤,本来是养养就好,可他数日来天天吃不饱,邵家分给大房的饭多是被蔡氏吃了,邵冬有一半是饿死的。
那蔡氏慌忙说不告了,她是自知理亏怕到了大堂上治她个虐待之罪……”
倒是给妉华解了谜,听圣毒医说的邵冬的死亡时间,她还以为是自己估算错了,因为邵冬比她估计的死亡时间提早了两三天。
蔡氏的所作所为,跟霍扇印象里的不一样,霍扇印象里,蔡氏是个柔弱的妇人,说话细声细语,常常抱病在床,很少在外面见到。
蔡氏跟邵冬不愧是两母子,都是内里极度自私的秉性。
事情最后的发展不在妉华的预料内。
邵冬死了后,邵家要把蔡氏扫地出门,谁知当夜邵家人全都昏睡不醒,到了第二天过中午了才醒来,再看家里的钱财细软都没了。
一起没了的还有蔡氏。
邵家人报了官,但捕快们查了几天都没查到蔡氏的下落。
“你怎么没想着去黑凤山挣个前程?”妉华问寇五劳。
先天之法对江湖人士的诱惑力有多大,看围在黑凤山外大批的人就知道了。
有人是冲着无上武功去的,有的冲着的是长寿,有的是想挣个好前程,去另一方世界与异族作战,意味着能挣到战功啊。
在这个世界里混的不怎么样的,现在有了另一个选择,他们怎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捕快能沾点武者的边,跟江湖也沾着边。
寇五劳想都没想地摇摇头,“我不信那些鬼话,就说是真的也不去,俺们可不想一去不回。安远县走的就几个刺头,平头百姓没几个信的,都当故事听了。”
这正是妉华想要的效果,过于玄乎的传言会把一批有所求、或不喜安逸的人吸引到黑凤山,过滤掉了只能安稳度日的普通人。
这样不致于对整个社会造成动荡。
社会不稳,受害的永远是平头百姓。
妘穆淮在掌控人心方向有一套,往夸张里宣扬有他的手笔在。
跟寇五劳说完,妉华去见了纪主簿。
“你是皇帝的人吧。”妉华从种种迹象里,得出了这个结论。现任的皇帝让擅谋略的穆淮吃了哑巴亏,怎不对他多加防备。
拿捏住穆淮在意的亲人,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后手。
皇帝后来知道了霍山牛的存在,不会不利用起来,以备有需要的时候拿来让穆淮就范。
纪主簿一个很有才气的文人,跟当时还是捕快的霍山牛交好,很值得怀疑。
除非纪主簿有其目的。
不止是霍山牛,江澜也一样,被皇帝盯上了。
皇帝最先找到的是江澜,毕竟江宝卓是巫族后裔不是多秘密的事,江澜的行踪很好找。
江澜遇到的与她心意相通的男子,也就是霍扇的亲父魏洛,就是皇帝安排的。
皇帝低估了江澜的实力,江澜以巫术早识破了魏洛的身份。
江澜正需要一个男子做一阵子夫妻,因为她误以为圣巫是想让她做一个受其控制的下任圣巫。
嫁过人的圣巫女不能选为圣巫。
魏洛长的一表人才,让她喜欢。
江澜顺水推舟,跟魏洛做了一阵子夫妻,不料意外成孕,江澜没让魏洛知道,不辞而别。
等于是皇帝做了无用功,反而是帮了江澜的忙。
等江澜身上的蛊虫发作,她这才猜到了圣巫想要的是她的身体。
她生下孩子后,测出孩子巫血血脉纯净,怕带回去黑凤山会被圣巫盯上,她找上了霍山牛,把孩子托付了出去。
她体内的蛊虫无法引出,则不得不回黑凤山。
至于魏洛其人,早已意外身故。
纪主簿的脸色微变,“……我是。但我与你父亲的死无关。于陛下,你父亲活着才是最好的。”
“是跟你们无关,但你们事先知道了,只做了壁上观,没有阻止。”妉华怎么想怎么觉着在霍山牛死的事上,还缺了些什么。
经过两任皇帝的打压,南楚王的势力大不如以前,手伸不到封地外的衙门里。
杀死霍山牛的庄三麻能顺利地从死牢里出来,还逃的这么远,说官府方面没人放水不太可信。
纪主簿露出些许的愧疚之意,“我知道时已经晚了,没能阻止你父亲前去追捕。”
妉华往县衙正堂方向望了眼,“如果你们想抓住我来找出穆淮,只能说你们想的太美了。我希望还是不要轻易打破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好。”
她的话同时说给了身在县衙正堂后院的两个铁骑卫听的。
其中一个铁骑卫穿的是紫衣,是铁骑卫的一位副指挥使。
两个铁骑卫脑中响起了妉华的声音,两人猛一惊。
武功达到后天境界的强者也能做到传音入密,但传音入密是把声音送入他人耳边,紫衣副指挥使自己就能做到。
而对方的声音是响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先天强者!
霍善是先天强者,那么就能确定她就是那位穆君了。
天合派是什么来历他们最为清楚,世上没有天合派。
两人站起了身,没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让他们去要挟一个先天强者?他们还想要小命。
“我想我做不成捕快了。”妉华觉着做个捕快还是很有意思的,可惜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把捕快的腰牌以及制式的钢刀放到纪主簿的面前,“后会无期。我希望。”
两个铁骑卫聪明的话,不会现身拦她。
数日来天天吃不饱,身上又不知在哪弄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