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当作珍惜动物看。
上次有类似目光看自己的时候还是初中年少无知追柳淼淼的时候，被班上一群‘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同学给围观。
去赛文手下进修归来之后，自己天天往国外跑，就很少和同龄那些跳脱的群体有什么接触了，即使回来也基本上和学院的群体混不到一块。
同样是站在篮球场旁边，别人就是加油助威的同学，他看着就像是在观察学生安全的老师。
之后遇上的那些混血种，不是敬畏就是害怕的，也很少像眼前这帮人一样.
嗯，这么没有距离感。
害怕倒是害怕的，但是和追求真理相比，这点害怕完全是能够克服的。
那是龙王哎，还是愿意和人类直接对话的龙王哎。
“额，可以麻烦让个位置吗？”
作为一个同样具备着求知欲，梦想成为科研工作者探索宇宙的龙王，路明非当然能够理解这些人的情感。
就是这一个个锃亮的光头，加上一对对明晃晃的黄金瞳，在白炽灯的衬托下实在是有些晃眼。
“哦哦哦！”
当对面的少年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在座的各位教授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就这么堵在门口也不是事儿，呼啦啦的一群光头散开，
列车内其他区域的亮度顿时上升了几分。
这搞研究的秃头率这么高的吗？
路明非疑惑歪头，原来人类的秃头连龙类基因都救不了啊。
上车的过程算不上顺利，倒不是路明非这边的代表团受到了冷落，而是教授们又为谁坐在龙王身边的位置陷入了互殴。
杀气逼人，就像是进入了角斗场，陈墨瞳等几個小年轻缩了缩脖子。
一时间车厢内鸡飞狗跳，最后在几个随行贵族的介入下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抱歉抱歉，尼德霍格陛下，耶梦加得陛下，大家都太激动了点，毕竟——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活的龙王，还是两只。”
刚刚落座，一个头皮上还残留着白茬的老人就凑了上来，他推了推自己的高度眼镜，凑过来的时候还被那肥大的裤子绊了一下。
他似乎很珍惜和路明非对话的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拉过一边被众人推囊得七零八落的写字板，他扯了扯被殴打得青肿的脸，问道。
“我叫古德里安，卡塞尔龙族谱系学教授，咖啡还是红茶。”
“喂喂，什么叫两只，你给我放尊重点，放在古代这可是殿前失仪，要挨，咕。”
“.开水可以吗？”
用小蛋糕堵住了夏弥的嘴，路明非看着车厢的一片狼藉，一帮不甘返回的教授们还不忘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有甚者居然还抛起了媚眼，那囤积着脂肪的屁股在座椅上扭来扭去。
简直没眼看。
路明非不忍直视的收回了视线，感觉自己对科学研究者的某些神圣滤镜碎了个干净，同时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不疯魔不成活。
这里不像是一个汇聚了人类精英们的列车箱，更像是一个扣押了一群神经病人的精神病院。
“还有你可以直接叫我路明非，当然要是硬要给我按一个北欧名，我也能接受。”
“好嘞。”
古德里安极其狗腿的向路明非露出了谄媚的表情，应答着转身扭着屁股就跑去端水了。
“看来卡塞尔的教授都不是很正常。”
夏弥看着古德里安离去的模样说，她视力很好，看到了黏在那肥大裤子上的世界树校徽。
“名师出高徒，能带出芬格尔这种绝无仅有的六年级学生，本人自然正常不到哪里去。”
另一边，稍显严肃的光头凑了上来。
“现在的教授，不想着在学术上压倒对手，反倒和野人一样斗殴来了。”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坑坑洼洼的车厢，和破损的炼金结构。
“这都是钱啊。”
“你好？”
路明非试探性的挥了挥手。
相比于看起来和芬格尔一脉相承的古德里安，这位光头就显得要体面严肃许多，八字胡梳理得一丝不苟，带着单边的细框金丝严谨。
就是额角贴着的医用胶带破坏了这份严肃感，肩上那破损的昂贵西服，很显然，这位教授能够得到这个位置还是花了一番功夫。
他挺直了腰板，扶了扶单框眼镜，看着的确像是个正经人。
“在下曼斯坦因，给两位陛下请安了。”
“.”
路明非与夏弥对视，默默无言。
这是太监以及后宫嫔妃才会说的话吧。
而且为什么这俩教授的名字这么武德充沛啊，这就是他们能够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自己身边的原因吗，这节车厢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隆美尔的？
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光环。
路明非仰头望天，怎么不管男女，是人不是人都惦记他身边的座位。
夏弥也有些麻爪，作为这些古代礼仪的发明人之一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对面这三脚猫的问候。
跟周天她们这种传承完备的古老家族玩角色扮演是享受，遇上古德里安简直就像是看到昆仑奴在用突厥礼说着中文给自己请安。
“卡塞尔的人才教育是六年制吗？”
路明非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询问。
这是他比较在意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卡塞尔的人才培养流程能够压缩到两年左右。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跑路要紧，针对性的培养部分专业人才势在必行。
学院只管改，教材是他们这边需要来操心的。
“对哦，听说你们国外的大学很难毕业来着。”
夏弥也关心的补充道，正值用人之际，她也希望能够对学制进行修改。
“咳咳，卡塞尔是标准的四年学制，要是绩点足够，也能够提前申请毕业。”
古德里安干咳了两声，也发现了两位陛下不喜欢整这些，开口回道。
“芬格尔是孤例，因为始终没有攒够绩点，只能够延迟毕业，降低校内待遇，是绝无仅有的E级学生，目前学院正在考虑为他单独开设学生评级。”
他敏锐的感觉到两位龙王对学院的教育似乎认识不多。
为了更好的让两位陛下对卡塞尔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古德里安解释道。
“请相信我，芬格尔这种不思进取的东西终究是少数，我们学院一直致力耕耘对学生专业能力的教育，入学的学生都能够申请不菲的助学金，足以支持其在学校内的生活，学校占地广博，与政府各个部门都有着合作，有着丰富的实践机会，各位教授深耕各个专业领域多年，教育水准领先全世界，培养出来的都是优秀的屠龙者！”
“？”x2
两位龙王疑惑的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