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鱼泓的话,太皓陷入了沉思。他面临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如果他承认了这些金条属于自己,那就等于自投罗网,犯下了受贿的大罪,从此与鱼泓、后丰等人成了同流合污的伙伴,被同一根贪欲的绳索紧紧束缚;另一方面,如果他坚决否认这些金条与自己有关,那么牛兴和阿鹿便会因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这些金条就会变成他们意外捡到的财物,而真正的罪犯则会逍遥法外。
太皓的内心如同翻涌的海浪,起伏不定。他的良知和正义感在呼唤他揭露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然而,现实的压力和诱惑也在考验着他的意志和信念。他知道,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将面临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最终,太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鱼泓,深吸一口气说道:“鱼泓城主,这些金条并非我所有。我虽为朝廷命官,但绝不敢贪赃枉法。此案必须彻查到底,还九土城一个公道!”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
鱼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缓缓开口道:“太皓副将,既然你如此坚决地表明态度,那么本官也不能再强行将偷盗之罪加诸于牛兴和阿鹿他们两个身上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太皓的固执和天真。
太皓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愤慨和不甘。他深知,鱼泓此举不过是在玩弄权术,企图将自己也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接着,鱼泓转向牛兴和阿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既然这些财物没有明确的失主,那么偷盗之罪便无法成立。你们所得之物,便算作是捡拾而来吧。阿鹿,你能将所得财物交到官府,也算是拾金不昧的善举。现在,本官宣布你无罪释放,你可以回去了。”
阿鹿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小的多谢鱼泓城主、多谢太皓副将!”随后便离开了衙门。
牛兴见阿鹿安然无恙地离开,心中暗自窃喜。他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向鱼泓讨好地问道:“妹夫,你看阿鹿都没事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和期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即将获得自由。
然而,鱼泓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至于你,本官需要避嫌,自然会有司法参军来审理你的案子。”说着,他向站在一旁的两名衙役吩咐道,“你们两个,把牛兴关进大牢,等候发落!”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牛兴闻言,顿时惊慌失措,急忙向鱼泓求饶:“妹夫,你不能这么做啊!阿鹿都没罪了,为何要关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鱼泓却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公堂。两名衙役也没有丝毫耽搁,一左一右地将牛兴押了下去。牛兴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公堂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在九土城这个繁华而又复杂的地方,牛兴一直打着自己妹夫鱼泓的旗号,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他以为靠着与鱼泓的这层关系,就可以在城中为所欲为,却不知这样做给鱼泓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和尴尬。牛兴的妹子,在鱼泓的众多小妾中并不出众,而鱼泓对牛兴的轻蔑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一次,鱼泓决定给牛兴一个深刻的教训。当牛兴被押入大牢时,他或许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妹夫会出手相救。然而,他在牢中度过了漫长的三天,期间司法参军按照鱼泓的指示,故意拖延审理时间。三天后,当牛兴被带到公堂上时,等待他的不仅是痛打二十大板的惩罚,更是全城百姓的嘲笑和奚落。
鱼泓此举不仅让牛兴尝到了苦头,更在百姓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他以公正无私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亲属,赢得了百姓的尊敬和赞扬。而牛兴则成了百姓眼中的笑柄,他的名声在九土城中一落千丈,再也不敢提及与鱼泓的关系。
我们接着来说查案之事,随着阿鹿和牛兴的审问结束,原本就渺茫的线索似乎就此中断,就像一根断线的风筝,在茫茫夜空中失去了方向。但鱼泓并未放弃,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带着一群精干的衙役,继续在这座城市中深入调查,寻找着那个神秘的盗贼和失窃的“秘籍”。
鱼泓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他誓言要将此案调查个水落石出,将那本“秘籍”找到并交还给穷两。然而,与此同时,太皓对此事的态度却显得有些淡然。他深知那本秘籍并非真正的宝藏,只是一本《山海经》而已。在他看来,这场风波不过是一场虚惊,而他更关心的是如何揭露九土城官场的黑暗和**。
鱼泓和太皓,一个执着于追寻失窃的“秘籍”,一个则心系着更大的正义。在这场看似寻常的盗窃案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为复杂和深邃的真相,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在太皓的心中,更大的忧虑是如何将鱼泓和后丰等官员的贪腐行为上报至朝廷,让这些害虫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但现实的困境让他感到无奈和沮丧,因为在九土城这个看似繁华的地方,官场黑暗、官员**的现象早已根深蒂固。几乎所有官员都与鱼泓、后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要彻底揭露真相,恐怕整个九土城的官场都将被掀起一场风暴。这种局面让太皓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他明白,要想改变九土城的现状,需要一场更为猛烈的变革之风。
一连七日,太皓如同被九土城的城墙牢牢捆住,因协助鱼泓查案而无法脱身。这七天里,鱼泓的双眼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始终聚焦在“秘籍”失窃一案上。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在九土城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追寻的足迹,然而那些线索却如同被大海吞噬一般,始终未能浮出水面。
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七天里,他们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那个盗贼在“秘籍”丢失的那晚,曾使用**香将太皓迷晕。这种来自北国异域的香料,其香气能使人陷入深深的沉睡,对外界的一切声响和动静都无从察觉。这也解释了为何那晚太皓没有察觉到盗贼的闯入,没有在沉睡中被任何异样的声响所惊醒。
这一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太皓便早早离开了客栈,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尚未踏入前厅,远远的,他便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那声音中气十足,一听便知是穷两的。太皓心中一动,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命运的召唤,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当太皓走进前厅时,鱼泓和穷两正站在那里,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看到太皓来了,鱼泓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太皓副将,我们正等着你呢。好消息是,秘籍之事已经有下落了,我们或许可以不用再查了。”
太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奇道:“已经有下落了?在哪里找到的?”
穷两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惋惜:“太皓,我听鱼泓城主说秘籍丢失了,才匆忙从昆吾山上赶下来。七日前,我那徒儿那戟雄突然失踪,我便觉得很奇怪。现在看来,偷走秘籍的就是他了。”
太皓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那戟雄偷走的毕竟是一本假秘籍。他并不想那本假秘籍被找到,因为一旦被找到,假秘籍的事情便会暴露无遗。到了那一步,对他而言将是不利的局面。因此,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那本假秘籍永远不要被找到。
太皓故作惊讶地反问道:“你说是那戟雄偷走了秘籍?既然如此,为何他没有将秘籍交给你呢?”
穷两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戟雄一直对《狸猫拜神》这门武学心生向往,但我们从未传授给他。于是,他趁我们练功之时偷偷学习,如今他终于得手了《狸猫拜神》的秘籍,自然不会再交出来,而是选择远走高飞,追寻自己的武道之路。”
太皓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戟雄是否识字?”
穷两回答道:“他在六鼎山跟随那些女侠长到十岁,应该识得一些字。而且,那本秘籍上主要是武功套路的图解,即便不识字,也能通过上面的动作图画进行练习。”
太皓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那戟雄擅长使用长剑,看来都是受六鼎山上那些女侠的影响。”
穷两话题一转,对太皓说:“对了,太皓,你上次是如何救出芫芷姑娘,又能拿到秘籍的呢?我一直很好奇。”
太皓冷笑一声,反问道:“这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又何必来问我?”
实际上,穷两只知道太皓成功获得了秘籍并且救出了芫芷,但其中的具体过程和细节,他并不清楚。太皓接着说道:“穷两,我今日还活着是否也让你感到意外呢?如果那晚我真的登上了侠客塔,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穷两听后,沉默了片刻,道:“太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无需再提。那日我也身受重伤,我那徒儿那戟雄在六鼎山的后山触动了机关,为了逃命,他从山上跳了下去,一条腿也受了重伤。相比之下,你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没有受伤。”他看了看鱼泓,继续说道:“鱼泓城主,你们之前也见过我那徒儿,希望你们能多加留意。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务必将他抓住并送往昆吾山。至于你们的那些货物,我会派弟子明日为你们送来。”
鱼泓听后,连连道谢:“多谢穷两大侠,多谢穷两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