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瑞的声音很轻,但是字字句句却如警钟一样敲醒了白池眠。
“阡阡从域外而来,对待匹配者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她对这里并不了解,却愿意去适应学习。我相信以你的眼光,一定也能看到她这段时间的成长。”
白池眠敛下自己因为担忧而更加冷傲的情绪,试图让自己更加平静,“我当然看得到。”
他的契主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被战场情绪感染一门心思等死的傻姑娘了。
昨天关于协会的那些事,陈阡展现出了她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
或许她对那些权术了解的还不够深,但却能精准的把控到那些重要的信息,并将它们提取出来。
面对那些难题,她应对的方法虽然稍显粗暴稚嫩,但实用性却极强。
她的成长,没有人可以忽视。
江陵瑞又道,“你所说的昨晚是我松口让阡阡离开的话,我并不认同。作为契主,她在不用“命令”的情况下,将我说服,即便我担心她的安危,但也尊重她的决定。”
白池眠不是傻的,对方说的那些,他自然知道,只是...
“你要是实在担心,不如多赚点积分,等以后你想给契主提建议的时候,拿积分砸就行。我相信阡阡很乐意接受。”江陵瑞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不仅照顾契主,还要负责开导契主的其他匹配者们。
“得了吧,你想奴役我就直说。”白池眠的嘴,一般不认输。
“哦,我想奴役你。”江陵瑞从来不在这种时候客气。
“...算了,懒得跟你斗这个。你说的那些我听进去了,不过,以后该提的我还是会说,哪怕这些实话并不好听。她若是说服我,那就没什么问题,说服不了,那我等着她的“命令””。
白池眠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爱契主,但脑子健在,会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江陵瑞没有因为这过于锋利的话语生气,这家伙听进去了,但却没完全理解,“别钻牛角尖,这是在家,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就解决了,不用说的那么严肃。不过,你嘴这么硬昨晚怎么不拦着?”
“...”白池眠哑口无言,是啊,昨晚怎么没拦着...
他那时下意识的不想让陈阡为难,根本没想起来自己的立场。
这还需要个鬼的“命令”啊!
还没怎么着呢,他就缴械投降,直到现在才马后炮的想起来。
江陵瑞看他想明白了才继续道,“我们是匹配者,不是机器人,所以放轻松点,顺心而为就行。不过,你最好注意不要“顺嘴而为”。因为阡阡欺负你的时候,我们可不会帮你。”
“用不着你们帮。”
白池眠没再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看到过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有些钻牛角尖。
也或许是陈阡太好,所以他才忍不住不断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本性如此。
结契从来不是去改变对方的性格,他爱契主,但不影响他继续做白池眠。
又或许是他还没被逼到为爱卑微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阡阡...或许不是很喜欢他的嘴,但却从未要求他改变性格。
他和阡阡之间也有独属于他们的相处方式。
这就足够了~
等等,不对劲儿...
非常不对劲儿!!!
“江陵瑞,我最开始好像只是问问你为什么松口吧?你是怎么几句话扯到我身上的?”
几句话搞的他差点怀疑人生,虽然也解开了心结,但是吧,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现在回过头想想,刚刚那几句解释好像也不算是解释,一句被陈阡说服了,就完事了?
江陵瑞一看被他这么快发现了,立马转移话题,“嗯?我们不是随便聊聊吗?对了,我去看看霍逍和...”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博弈。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迅速往厨房跑去。
糟糕,把那个祸害忘了!!!
这才半个小时没见人,就搞事情。
...
半小时前。
霍逍看着客厅里那俩在那里瞎唠那么久,屁股有点坐不住了。
他主动找到角落里的卫惊蛰,将人弄进了厨房。
“卫惊蛰,你这两天做菜学的怎么样?”
阡阡出去进阶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他要是趁现在学做两道菜,等她回来就可以吃到好吃的了~
卫惊蛰淡声回答,“非常棒。”
这清冷俊美的模样,在说这几个字时,神色终于有了波澜。
这是阡阡夸他的话。
霍逍眼睛一亮,完全忘记前两天那顿反差极大的饭菜。
“那正好,你现在教我做菜吧?”
“嗯。”卫惊蛰应的干脆,他不会主动询问霍逍理由。
于是纷争开始了。
霍逍:“土豆怎么切?”
卫惊蛰:“竖切丝。”
霍逍:“这锅怎么用?”
卫惊蛰:“点这里。”
霍逍:“少许是多少?一勺两勺?”
卫惊蛰:“不知道。”
霍逍:“你不知道怎么做菜啊?”
卫惊蛰:“凭感觉。”
霍逍:“那你感觉是多少?”
卫惊蛰:“不能说。”
霍逍:“啊?这事儿还要保密?”
卫惊蛰:“嗯,阡阡说要吃只有我才能做出来的独特口味,所以不能告诉你我的配方。”
对于必须要解释到位的事,卫惊蛰从来都不吝啬句子。
霍逍先是懵了一下,而后斗志昂扬的说道,“...我也要做出独属于我的味道,让阡阡尝尝!!!”
他准备顺心而为,想放多少放多少~
“嗯。”
纷争结束,战争开始!
等江陵瑞赶过来的时候,厨房的天花板已经黑了,要不是都用的上好的材料,这会儿说不定都被炸穿了。
而凶器则是那看不出模样的一团黑疙瘩,厨房的每一处都沾着不知名的物体,古怪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房间。
“那是什么?”江陵瑞的双眸微微眯起,看着最显眼的罪魁祸首。
霍逍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好不容易才从彻底的失败中缓过神儿来,“锅吧?”
江陵瑞闻言又仔细瞧了两眼,可以说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