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自地地飞出,朝道台飞奔而去,他道行实不算浅,历经灵气鼎盛之世,又旁观世间大变种种,观望万千梦境,慕老祖所设的三十六阶道台,拦不住他半分,仅一个呼吸,便行到了高台之上。
慕老祖也顷刻相随,一身灵气霎是恐怖,但身染癔狂,诸道驳杂,加之寿元将近,种种状态下,让他实力有所下降。虽依旧勇猛无比,但若与“媚三娘”此类,货真价实的合体强者相比,是有远远不如的。
李长笑登上道台,第一时间探查赵青身体,但见五脏俱衰,颇为凄惨,李长笑手捏造化,以造化为针,为赵青施以针灸。
赵青这身伤,可划分两类,一类是心绪起伏,天地趁势反扑,使得五脏衰竭。另一类则是慕老祖大吼,震得五脏受创,伤上加伤。后者看起来伤势更重,实则更好医治,李长笑擅长三种妙法,拂华青风,造化,十仙印,妙法所涉颇多,妙用无穷,若运用合理,治疗一个凡人实不算难。
尤其是**上的创伤,只是赵青正处天谴,效率大大衰减,李长笑不得不以“施针”为引,以求稳下伤势。如此这般,赵青果真伤势稳定。只是双耳失聪,听不太多动静。
赵青笑着说道:“我道果已丢,救无可救,多活一阵少活一阵,也无多少差别。你不如不用理会,自个离去乐得清闲。”
她自散道后,颇多东西便看得很开,得知道果不在,她伤心受创,但如今已然平复。只是心中仍有遗憾。
正是这时,慕老祖自地底飞出,亦是直奔道台而来,速度之快,传出阵阵音爆。李长笑却不慌张,心中暗暗计量,这慕老祖此刻正处于癔病,若想上那道台,怕是不易。
他抓紧机会,为赵青施下第二针时,慕老祖已然冲到二十六阶,浑身颤抖,举步维艰,好似受到无形阻力影响。
李长笑分出心神,吹一口狂风,将慕老祖席卷而下。慕老祖全无理智,又猛的奔来,这一次,他直上三十余阶,距离李长笑二人极近。
李长笑脚踢长剑,眼中锋锐一闪,将长剑踢射下去,那力道可是惊人,一剑穿透慕老祖胸膛,将其钉死在地面上。
慕老祖伸手去拔,竟一时没能拔出,发出痛苦的哀嚎,四肢胡乱拍打,四周的大地好似豆腐块一般,被他蹂躏得不成人形,霎是恐怖。
但奇怪的是,他施展拔不出那柄长剑,他若还留有神志,定会惊恐异常,此剑竟藏精深道行,非以蛮力可拔。
慕老祖修为尽显,不管不顾,双手持着剑柄,不顾灵气损耗,不顾疼痛,强行硬拔。合体修为果真强悍,竟真逐渐拔了出来。
李长笑趁此时机,已然将赵青伤势彻底稳固,他掌有天地盘、丹塔二镇运器,这两件重器自成空间,李长笑本也考虑过,将赵青放入镇运器中。
但这两座重器之重,他驱使起来,也颇为困难。平日不招出来还好,一但运用,便好似自己神识之上,压着千百万均尤不足以形容的重担。
若是常人,纵使得到了顶丹,可以收服镇运器,但只有真切将其催动,神识便会承受不住重压,快速消耗,无法补足,最终被压成粉碎,并且无法修复。也就李长笑能反复运用,但纵使如此,也不轻松。
故先前他宁愿带着赵青,施加极多灵气庇护,也不愿将其放入镇运器中。那对他实也太重,但此刻时事危急,赵青太过孱弱,真若打起来,李长笑恐顾及不到赵青,便一手召出天地盘,将赵青罩住。
旋即李长笑高立道台,俯瞰被钉在地上的慕老祖。他衣袂飘飘,清风盘旋,夹杂着点点白雪。他实也是好斗之人,莫看他平日行事,总带几分洒脱随和,但却是打骨子里的叛逆。许多人克己严守的教条,他偏不听,偏不在乎。
尚是金丹时,他便敢将天搅翻,对强者,他自是敬重,但敬重之余,尚敢拔剑。
慕老祖窃道果,窃人命,不知毁了多少天骄,不知败了多少气运。李长笑心中有气,便想试一试他的身手。
炼虚朝合体拔剑,在扶摇天下中,本便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举,但李长笑杀心一起,何管你位高权重,是何修为。若是能杀,他便会杀。此刻,那剑客双指并拢,手捏剑诀,天上乌云密布,玄雷聚集。
问心岛上,一副灭世之景,那动静,便是岛中浓雾,也再难尽数遮掩,问心桥外众人、慕书、慕棋,均看到了天上乌云与玄雷,看到了地上湖水翻滚,鱼儿拼命逃窜,不顾一切的跳上岸边来。
慕书眉一皱,道:“绝非自然奇景,怕是某种术法,岛内至少有三人。”
……
慕老祖浑身颤栗,见那雷法,便发自内心的恐惧,眼神清明片刻,又变得混沌。实是他食用的道果太多,被道果反向影响,正因诸道驳杂,使得神志也驳杂,暗生癔狂之症,邪祟便在此不断滋生,故见到李长笑用以雷法,才会本能恐惧。
其实若论雷法,慕老祖也会,他那前任道宗魁首张魁一之徒,而前任道宗魁首张魁一,乃是道宗分支符箓门的门人,慕老祖亦是会凝雷符,唤天雷的招式,便是李长笑旧友“青霄”,用过的招式。
若慕老祖以雷法回击,威势定会更为恐怖。李长笑的雷法,在他面前该是班门弄斧而已。然而慕老祖却并未以雷法相抗,竟是本能感到恐惧,想要逃跑。
李长笑凌立高空,神威浩荡,道行虽不比慕老祖深,但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皆是他一步一脚印,一步一感悟而来。
他挥之即来,驱之如臂,毫无半分隔阂,颇有浑然天成之美蕴,与慕老祖对比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