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或许是药物的影响，这人的头脑并没有平时清晰，打起架来更多是依靠本能行事。
而且，因为契灵被他彻底献祭，纪随和宴清虚不用再费功夫去对付一个A级觉醒者的契灵。
饶是如此，两人也被打得十分狼狈。
他们双方精神力的容量，相差得太大了，这不是天赋和经验可以抹平的差距。
所谓的“无限接近”A级，终究不是A级。
处在对方的精神覆盖中，两人一边应对着无孔不入的精神侵染，一边艰难地想办法进攻。
若非此人暂时只会借由精神力压迫着他们，而后靠原始的**来进攻，恐怕纪随和宴清虚早就落败了。
纪随看着这人有些笨拙地躲避攻势的样子，心里出现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念头。
他这副样子，竟有些像是低阶的秽兽……
虽然精神力高上许多，但这只依靠本能的进攻方式，和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
纪随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惹得宴清虚看了他一眼：“冷？”
纪随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了姗姗来迟的都选C的声音：“恭喜你成功完成任务！奖励：‘弱点查询’。你可以选择任意一个对手，一键查询弱点。（限时使用，每24小时可使用一次）”
好家伙，果然进场时机绝佳！
纪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查询眼前这“药人”的弱点。
“已为您查询到觉醒者（嗑药版）弱点：其舌下有一枚药物胶囊，可不断释放药物激发人体潜能。若去除，此人不足为惧。”
看到这个弱点，纪随心中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
连弱点都是舌头，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但现在并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
宴清虚和九幽正在故技重施地利用身形的灵活来溜这个药人，白泽也协助着纪随利用速度试图在他身上造成伤害。
可是A级觉醒者的身体强度，已经不惧弹药，两人千辛万苦，也不过在他身上剌开几道小小的口子。
——甚至剌得都没有他恢复得快。
这样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纪随和宴清虚被拖死。
因为要不断维持精神力屏障，他们的精神力消耗比起任何时候都要迅速，如果不能快速解决，一旦他们精神力耗尽，就只能任人宰割。
纪随手持短匕，十分想找机会去割他的舌头。
但他虽然思维有些僵化，到底不是那些不会思考的低阶秽兽，他的嘴闭得严严实实，想靠近他的头都已十分不易。
还有什么办法？！
宴清虚在剧烈的消耗之下，脚步已经没有之前的灵活，因此身上也受了些伤。
他自然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和纪随很可能都要折在这里。
纪随她，是为了自己才被搅进这滩浑水的。
宴清虚咬了咬牙，脑海中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说：“不能放任！太过轻易得到的力量，往往会付出无比昂贵的代价！纪随之前那么努力地将你拉回来，你难道又想陷阱那个只有罪恶的深渊？！”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那难道看着纪随去死？”
纪随看着宴清虚的表情，和他眸子里熟悉的黑雾，突然一把捏住了自己的吊坠。
她咬着牙冷冷道：“别装死，我知道你在听。赶紧给我想办法！你要是不管，我就直接摆烂，你就看着宴清虚为了阻止他而借助魔化的力量一路朝着堕魔冲吧！”
说完，竟真的往后一退，打定主意不插手了。
而那个药人，竟也真的像是看不到纪随一般，只追着宴清虚锤。
这是之前在经历江城的“毕业考试”时，白泽莫名进化出的能力。
如今借由白泽的遮掩，纪随甚至可以在A级觉醒者的眼皮之下隐藏一会儿气息。
那坠子在纪随的指尖不断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
纪随看到这一幕，更加认定其实是可以和它交流的，她一脸无所谓道：“反正我这条命算是白捡的，不管宴清虚，我还能再多活几年。潇洒走一回，十八年后再相遇。”
眼看着宴清虚被这药人逼得眸中的黑雾越来越深，坠子闪烁得也越来越快。
宴清虚虽不知纪随为何突然撒手，但他已经无暇再思考这些。
前段时间已经被压制住的那些纷杂的噪声再次席卷而来，像是反扑一般，比起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在这些充满了恶念的喃呢中，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渴望力量吗？拥抱我吧……只要你愿意，区区一个A级觉醒者，又怎会是你的对手？你的契灵，本不该如此孱弱，你想看着纪随死吗？你知道你死后，你母亲会变成什么样子吗？来吧……不要抗拒……”
宴清虚的神色带着挣扎，他勉力维持着清醒，将那药人往远离纪随的方向带。
纪随看到这一幕，心下一颤，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冷硬的表情：“你不会真觉得这么点时间的交情，就足够让我付出一切吧？想太甜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看，宴清虚都主动给我创造条件了，你要再不决定，我直接溜了。”
见那金册子只一个劲儿的闪，纪随也越来越着急，但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服软。
她心一横，转身就想跳上白泽离开。
终于，那金册子不再闪烁。
她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声叹息。
“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攒了如今这么点？”
纪随心下一松，知道终于有救了。
她不耐烦道：“别废话了，有话回去慢慢说。先解决问题！”
“怕了你了……”
随着这句话，熟悉的选择题再次响起。
“魔王不愿自己在意的人死去，他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来拯救她。请阻止魔王通过魔化获得打败药人的力量！你可以选择：
“A.戳瞎他。（下得去手吗？）B.主动变成另一个药人。（暂时没有实施条件）C.迅速移到宴清虚面前，让他主动撞进怀中，然后对着他耳朵轻笑道：呵，小东西，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倒计时5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