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等人被安排在了城里的医院,他们伤的都不重,所以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就被转去了解家的私人医院里。
吴三醒不知道关根是什么安排,那天人晕过去之后,他也不敢耽搁立刻撤离长白山。
去到医院之后,这个多出来的没有身份证的人就凸显了出来。
而且作叔叔的哪里会认不出来自己的侄子?
问题是关根戴了人皮面具,吴三醒不清楚无邪知不知道,保险起见他给关根单独安排了房间。
好在这臭小子昏睡了一天就醒过来了,吴三醒问他是跟着去解家的医院还是让他二叔接走。
关根当然是选择跟二叔走了,临走前交待三叔他目前处于被抓状态,别穿帮了。
其他的都没说,直接就跟着二京离开了。
剩下的那几个人足足昏了两天才醒过来,彼时他们已经在解氏私人医院了。
解语臣一直在无邪病房里守着,见人醒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
无邪感觉自己嗓子快冒烟儿了,原来第一句话就是“水,我要水。”
解语臣给他倒了杯水,怕他喝太快,还让他慢慢点喝别呛着。
顺便打电话给吴三醒,告诉他无邪醒了。
“大侄子你可算是醒了,你们几个主要是体力透支和大脑的那根弦绷的太紧了,后边又从雪山上滚下来擦伤,骨折什么都有,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四五天之后才醒呢。”
“看来咱们新任长沙筷子头也没多大本事儿,怎么这么狼狈啊?”
吴三醒还记得当时他离开之前这小混蛋耍威风的样子呢,结果再见面的时候人就肋骨断裂不省人事儿了。
“三叔,你还好意思说。解叔好歹跟着我们一起生死时速,你这个啥也不干的搁这儿阴阳怪气个啥呀?”
无邪翻了个白眼,直接怼了回去。
“呦,小三爷刚醒来气性就这么大了。是不是想让我这个退位的给你磕一个啊?混小子,再贫我让老二犯你关祠堂里。”
吴三醒继续阴阳怪气,到后面已经是**裸的威胁了。
无邪现在没那个心情跟他吵架,“关哥让一群黑衣人给抓了,现在生死不明。你就说怎么办吧?”
“把你们在云顶天宫发生的事儿都跟我说说,我才好让人去找。”
吴三醒面不改色的扯皮,无邪则是将云顶天宫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那群黑衣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汪家的人,而且他们带的都是麻醉枪,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抓捕!!!”
“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抓了关哥?对了,小花你找到老痒了没有?”
无邪担心关根的同时更担心的这个发小,这个大傻子好好的和他妈妈一起过日子不干非要搅起来。
真是气死他了!
解语臣点点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本笔记本。
“这是他留下的笔记本,我想你可以看一看。人我们也找到了,只不过他是突然出现在解家的,而且”
解语臣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她就在隔壁的病房,他被人用了刑伤的很重,医生说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无邪心神俱震。
小团子确实说过老痒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怎么就到了植物人的状态呢?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痒他本来可以快快乐乐的活着,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他变成了这样。
无邪呼吸都有些困难,强撑着接过笔记本翻看起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老痒那的横七竖八的狗刨字体。
「你叫老痒,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记住两件事情。
一是你妈妈心脏不好,平时要多注意点,要提醒她按时吃药,注意事项都写在后面了,要好好孝顺妈妈。
二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叫无邪,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他,还有一个叫关根。他们两个无论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不要问为什么第一时间答应,他们永远不会害你。」
「如果记不住就写下来,直到记住之后再往下看。」
仅仅是第一页写的话就让无邪有些眼酸,他抖着手往下边翻。
越看下去他的心就越酸涩,手抖的好几次都没拿稳笔记本直接掉在床上。
这个笔记本前面写是他和他妈妈的生活的一些小趣事和注意事项。
到了后面则是他和老痒一起发明的一套密码暗语。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两个也只有关根才能破解。
他从中知道了是关根让老痒来找他的,没想到他的发小居然还是一个双面间谍。
也知道了他的记忆逐渐消退,并且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那些在无邪看来漏洞百出的计划却是老痒冥思苦想精心设计的。
老痒他是故意的,故意被抓住的。
通过关根给他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和信息,老痒想出了这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甚至他就想当关根和无邪手里的棋子,他知道就算关根或者无邪被抓住,汪家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
老痒认为凭他的特殊之处,汪家绝对会对他感兴趣的。
可就是这样拙劣的计划,汪家人却不得不上钩。
「不管是老吴还是无邪,都是老子从小到大护着哄着的人,狗日的汪家休想欺负伤害他俩。」
「既然他俩不让我掺和,那老子就悄悄地搞,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老吴和无邪再生气也不得不让老子去做。」
「嘿嘿,老子真特娘的聪明!」
「下面的是计划你得记好了,我是这样想的……」
笔记的最后写着:「不管是无邪还是老吴,无论是你们哪一个看到这个笔记,请你们一定要代替我照顾好我妈,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的就说我去国外搞钱去了。」
「还有,你们两个都给老子好好的活着,一定要长命百岁知道没有?」
「不管是谁都不准悄悄的去死,否则等你下来了,老子第一个揍你!」
这个笔记本里还有三张照片,一张是他和他妈妈的合照,一张是很多年前他和老痒的照片,最后一张则是他们出了秦岭之后照的,上面就他、关根和老痒三个。
每一张照片上面都用记号笔标注着谁是谁。
大滴大滴的泪砸在照片上,无邪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无能怯懦,脸上一片悲凉。
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站起来冲到的旁边的房间。
看着脸上都有明显伤痕的老痒,安安静静的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无邪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痛苦,试图保持坚强的外表,开口却露出破绽。
“真是个傻子,谁稀罕你牺牲自己保全他人啊!我才不会原谅你呢,永远不原谅!”
“老痒你给老子醒过来你听到没?你的妈妈还在等着你呢,凭什么让我去照顾?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听到没?”
声音中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
眼眶红了一圈,脸上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仍然歇斯底里的对躺床上醒不来的人一字一句的诉说着不满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