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很快过去,季弈茗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段遥桓,则非常开心的度过了这七天,因为他不仅看到季弈茗痛苦的样子,觉得好笑。还因为这几天下来,从季弈茗这里,学了不少美妙的咒语。他觉得,以后吵架只要不对上季弈茗,他就绝对不会输。除了最后一天。
七天时间刚结束,段遥桓则匆匆离去。只是临走时,似乎有些不太爽的样子。
这天正午,刚刚休息好的季弈茗,起身洗漱。走到水缸边打水,打好水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见水缸里的倒影,身体一顿,心想:“这几天的折磨,是不是让我出现幻觉了!”
他闭上眼睛,慢慢转身,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水缸里的倒影。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倒影中的人,瘦瘦高高的,虽然没有虬结的肌肉,但是身材也十分匀称。脸型棱角分明,仔细看去,那五官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但也可以说是气宇轩昂了。
季弈茗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忙浇了一盆冷水在头上。又仔细看了看水中倒影,没错了,虽然脸型发生了变化。但是眼睛鼻子嘴巴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变化,最重要的是倒影中的发型,这里只有他留着寸头。
季弈茗又比了比身高,惊喜的发现,之前他的腰部,是在水缸之下的,而现在已经在水缸以上一寸的位置,这就说明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二了,甚至有可能到一米八。
他喜出望外,只是在某一刻,他突然感觉有些想哭,想着这七天来,自己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时候院中走进一个人来,正是何安年。
何安年看见季弈茗的变化,不禁感叹道:“这新丹药,果然有效,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季弈茗刚想冲过去,抱起何安年,以示自己对他的崇敬之心,如涛涛江水,延绵不绝,可听到何安年的话,他瞬间一愣,心想:“靠,这老东西,这是拿我当小白鼠用了?”
“何老,您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丹药有什么效果,才给我的……”季弈茗埋怨道。
何安年尴尬一笑,摆了摆手,道:“呵呵,现在看来,这不是效果显著嘛!而且好像还没什么副作用。你说是不是。”
季弈茗,听何安年如此说,激动道:“谁说没有副作用,您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得嘛?”
“这重新锻造筋脉骨骼,就如同锻造兵器一般。怎么可能没有些痛苦。这怎么能算是副作用,这是必经的一道关隘。没有经历一丝困苦,你就想白白得到这一副铜筋铁骨,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美事。”何安年语重心长道。
季弈茗闻言,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呢!哦~差点被他绕过去,他拿我当小白鼠呢!”
“何老,既然这淬体丹有这效果,您为什么不给段遥桓师兄试一试,而是先用到我这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身上。”季弈茗有些不忿。
何安年一愣:“谁说没给他用的,我特别交代了潇霜丫头,必须先在他身上试过,副作用不大的话,才能给你用。”
“啥?”季弈茗瞪大双眼,惊恐道。
“对啊,潇霜丫头说遥桓那小子,服下后除了体型稍有变化,没有其他副作用了。想来那小子,应该也瘦了不少。”何安年满意的点点头,说着拿起了季弈茗的左手,把着他的脉象。
季弈茗古怪的看着何安年,心中不免的腹诽道:“你这心也太大了吧,交代任潇霜那个恶妇,你自己也不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问题,不单是段胖子,我不是也得废。我说今天早上他怎么一脸不爽的样子,肯定是心里不平衡了!”想到这里他暗爽了一把。
“何…,噗…,何老,你应该去看看段遥桓的,你这个淬体丹,怕是因人而异啊!”季弈茗差点没憋住笑。
何安年看着季弈茗这个反应,不免有些好奇,问道:“这几日我一直在炼制新丹药,到是忘了,去看看遥桓那小子,他怎么了?”
“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噗…,哈哈哈…”季弈茗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何安年放下,季弈茗的手,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只道:“好吧!那我这就去看看吧,你的脉象我也看完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明天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季弈茗点头,将何安年送出院子,又回到水缸边上,欣赏着自己的身材,谁让他这辈子都没瘦过呢……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后,已是深秋,秋天的烬余山也有了些凉意,但山上的树木草地依旧是绿意盎然,丝毫没有要枯萎的意思。季弈茗如今已经能拉着绳索爬上白磬山的竹船了。
这天早上,他准备前往谷陨峰,等待白磬山,做最后一次训练。他来到凌云殿前方大约三里的悬崖边,这里有专为那些,还不会驾驭法宝飞行的弟子,打造的云中车。
云中车看上去像是一间巨大的金属屋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金属,季弈茗也不太懂,只是觉得有点像是钛合金,车内可容纳上百人乘坐。
云中车上方,有三个轮滑组,接入两峰之间的缆绳,车下方,四角各有两个轮子,是到达目的地时用来接入地上的轨道所用。只是轮子不大,只有手掌大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竟然能承受住这么大的重量。
云中车左右,各有上下六片侧车翼,尾部两侧还有两片车尾翼。有专人根据风向和风速,调整着车翼的角度,让云中车,始终保持着某一个速度,匀速前进。
从仙落峰到其他四峰,都是从上往下他还能理解,可从其他四峰到仙落峰都是从下往上的。季弈茗做云中车也不是一两次了,始终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谷陨峰
季弈茗在琮槿树巨大的树干下,坐着,等待白磬山。
一个时辰过去,谷陨峰已经来了许多弟子,他正奇怪白磬山为何迟迟未到,忽听见旁边有几名聆烬门弟子,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弟子说:“哎,你们听说了嘛?昨天,天阙峰有六名弟子,去仙落峰办事,晚上回去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啊?怎么会失踪了!”
“是谣言吧?”
“真的假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黄明师兄,你们在说什么,谁失踪了?怎么失踪了?”季弈茗在一旁听着,也好奇的插嘴道。
黄明入聆烬门已有三十余年了,拜在长老院高恃武的武堂内,是高恃武的徒孙,生的孔武有力,却是个爱显摆的性格,他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有惊讶,有疑惑,有不解,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往下压了压,让众人安静下来。
黄明低声说道:“你们都是刚入门不到一年的新弟子,所以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从二十五年前开始,我聆烬门内,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弟子莫名失踪。而且都是一些修为不低的弟子”
“怎么会这样,掌门和长老他们难道不知道嘛!”一个瘦小的弟子问道。
黄明继续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当时第一次失踪事件发生以后,第二天,掌门就命当年的稽查堂堂主单鸿义长老,彻查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可谁知,竟然查了整整一年多,仍旧未查出丝毫线索不说,到后来连单鸿义长老,竟然都失踪了。”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黄明看到众人的表情,便说的更加起劲了:“自那以后,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弟子莫名其妙的失踪,而且都是去仙落峰,办完事回去的路上,莫名的消失了,诡异无比。掌门和长老院见此事蹊跷,一边命人暗中调查,一边将此事压了下来,到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查到丝毫线索,那失踪的四十名弟子,依旧生死未卜。就在昨天晚上,竟然一次失踪了六名弟子。掌门得知消息之后,震怒,今日一早,便召集了所有长老院长老,和各堂堂主以及天阙、地绝,两位峰首,还有一众出类拔萃的师兄师姐,在凌云殿内商议此事……”
季弈茗心中若有所思:“我说今天怎么白磬山这老东西,现在还没来,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心中想着,却已经离开琮槿树树干处,朝着悬崖边的云中车走去。
仙落峰凌云殿内
一众长老,峰首,坐在主位两侧的椅子上,他们身后,站着一众气宇轩昂的聆烬弟子。
“掌门师兄,我认为,此事定是门中那些支持重开神魔路的宵小所为。”说话之人是稽查堂堂主长老贺奎刚。
说话间他看向对面的地绝峰峰首岩云鹤,和刑律堂堂主谭修镰,眼神中满是敌意。
“贺师兄,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虽然支持重开神魔路,但并非是不择手段之人,你如此污蔑我等,到底是何居心。”谭修镰有些愠怒道
“哼,我看这些事,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支持天下无修,自己却又一直潜心修行的道貌岸然之辈所为。”岩云鹤说话间,眼神瞟过贺奎刚,不屑道。
……
“够了!贺奎刚师弟,你身为稽查堂堂主,查不出丝毫线索不说,还在这里肆意猜测,为兄对你很失望。”燕瞰林听着下面的争吵,有些愠怒道:“岩师弟,谭师弟你二人还记得我聆烬门中的第一门规是什么嘛!”
岩云鹤,谭修镰二人,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起身道:“诛魔弑神,万法寂灭,天下生灵,修养生息。”
“好,很好,可如今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重开神魔路。谭修镰,枉你还是刑律堂的堂主,是当我这个掌门已经死了嘛!”
“嘭”
说到此处,燕瞰林愈发的愤怒,一掌拍碎身侧的茶案。
谭修镰闻言,立刻拱手弯腰至九十度,声音略带颤抖,却一时语塞:“掌……掌门师兄,我……我……”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良久无言,燕瞰林一摆手,扶额道:“你们对此事还有何看法?”
众人依旧无言,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丝毫头绪。燕瞰林见此情形,无奈摇了摇头,看来又是无疾而终的一次议事,便道:“谭修镰师弟,你此后给我加派人手,在烬余山各处要道,仔细戒备布防,不得松懈。至于重开神魔路之事,你要好自为之……”
谭修镰擦了擦额头冷汗,谦卑的拱手道:“是,掌门师兄,小弟定然不遗余力,为聆烬门守好山门要道。至于重开神魔路,是我糊涂了,往后绝不再犯。”
“贺师弟,你……”燕瞰林也看了眼贺奎刚,难掩失望之色,轻叹一声道:“唉~你也要加派人手,仔细查探,务必查清此事。”
贺奎刚有些羞愧,但奈何能力有限,也只能拱手称是。
说着他又看向众人:“如今门内弟子人心惶惶,你们要注意安抚,莫要生出事端来。”
说完他便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燕瞰林,儒剑辛,白磬山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