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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期为什么还要写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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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捧在手心上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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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逸又跟马奕峰商量了一阵,说反正聚气符不急用,让他等等,自己要收集材料调制经典款朱砂画符,那么多符一口气画下来实在是很无聊,如果能顺便练下功,他心里才能觉得没那么亏。

这场生意里马奕峰是求人一方,自然无有不可。然后神逸确定了下阴神洗髓丹所需药材,发现除了崖月百合、蛇血和五毒粉外,都是些寻常材料,他不耐烦出去跑,直接在手机上下了一单,就开始在脑内预演炼丹流程。这丹药并不麻烦,天宫道修士在练气境就能着手炼制,属于是在神逸脑子里滚瓜烂熟的那部分,只不过头一次开炉炼丹,又有人窥视在旁,神逸怕玩脱了丢不起这人。

外卖小哥很快就到,大包小包拿了一堆,神逸才意识到这些药虽然不稀罕,品类多了,个头倒不小。客客气气跟外卖小哥交接了一遍,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为第一次使用合气鼎是给女人练驻颜丹,没想到真正动手时,是给老爷们练洗髓丹。莫名就觉得自己亏了,神逸很是委屈。

他摆好一个修炼回气的坐姿,在合气鼎前开始整活,招来术修火焰开始炼丹。

另一边赵雪盈也开始练补魂丹,看到神逸的举动她暗暗赞许,这小师弟真的是个卷王,总能抓住每一个机会,把修炼融入其中,

炼丹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事情,火候把握很麻烦,不能太大不能太小,作为新手,使用术修火焰往往不是会在控制火焰上出问题,而是炼到后来内气不继的问题,前功尽弃得不偿失。所以作为一个新手,哪怕用天然气灶炼丹都不为过,只要提前确定天然气余量还够就行。

但看神逸那个坐姿,赵雪盈就知道他打什么注意了,分明是要用这次炼丹的机会来捶打自己的内气。

如果自己的那些个学生也有师弟这么努力就好了,倒不是觉得学生们不够辛苦,只是感觉在主动性上,还是差了很多。

补魂丹的大部分炼制工作他已经在白天搞定了,但最后一步也颇为麻烦,师姐师弟俩人一炼就是一整夜,马奕峰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在旁边看,后来渐渐觉得困倦无聊,干脆打坐行功,仿佛是被卷王给感染了。

天色蒙蒙亮时,赵雪盈率先收手,补魂丹出炉,虽然只得一颗,却弥足珍贵。她看了看一旁的师弟,阴神洗髓丹所需药材已经全部入炉,眼下师弟正双手环绕合气鼎,有条不紊。

她伸了个懒腰,在一边沙发坐下,以手拄着脑袋,很快鼻息沉沉的睡去,她这两三天的消耗,远比神逸所见要大。

然后才是神逸熄火收丹,零零碎碎的崖月百合全部炼掉,最后不多不少练出12颗阴神洗髓丹。他手上也没有什么白玉瓶之类的东西,取了个塑料饭盒凑合,也算不损药性。

算算时间只要今天晚上给小胖把补魂丹喂下去就行,他也难掩倦怠准备睡觉,把马奕峰从入定中唤醒,一把将塑料饭盒塞到他手里。马奕峰懵逼的问:“这是什么?”

神逸打了个哈欠:“阴神洗髓丹,师姐让我给你练的那个。”

马奕峰看着盖子上画着流氓兔的蓝色饭盒:“我还当你给我准备了一盒午饭呢。”

神逸说:“你可不敢。一顿吃下去,拉脱水都是轻的,可能眼一闭一睁就到下辈子了。回去你自己找个瓶瓶装了,这饭盒我还要用呢。”

马奕峰:“你可真是个小气鬼。诶?仙子已经睡了?”

神逸:“炼了一宿丹,肯定要补个觉啊,得嘞,一会要上班你也快走吧,我得补一觉。”

马奕峰感觉怪怪的,说:“你让我去上班,你自己在家睡觉,我咋觉得这么怪呢?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领导来着。”

神逸继续打哈欠,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说:“嗯嗯,你没记错,你是我领导,但是我请了三天假呀。”

马奕峰更不乐意了:“你还敢说,你小子请假的时候分明是撒谎,还有上次,你说你被车撞瘸了,是不是也是撒谎。”

神逸目光越来越迟钝:“是是是,都是忽悠你的,忙着跟人打架呢,你可快走吧,我要困死了。”

马奕峰越发觉得跟这个毫无求生欲的下属聊天没意思,挥手道别,又深深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仙子,离开时连关门都小心翼翼的。

神逸看到门合上,往后一仰,横着躺在单人床上,留出大片的空间,就鼾声大作。

赵雪盈修为深厚,即便是积累了几天的疲惫,也没用太多时间就睫毛颤动醒了过来。看见神逸古怪的睡相,知道他是给自己留床位,不禁莞尔,这小师弟是有点可爱的。

于是她贴心地一脚踹醒师弟。

神逸弹身坐起,左眼没睡醒,右眼在做梦,表情很无辜:“咋啦?”

赵雪盈佯嗔道:“躺好睡。”

神逸“哦”了一声,屁股一扭重新躺好,鼾声如雷。

赵雪盈从桌上拿走钥匙,下楼转了一圈,有心体验一下师弟平日里的生活。这个小师弟人还不错,资质也好,甚至看起来也挺勤奋。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穷成这个样子。

感觉不大合理,再想一遍又仿佛理所当然。

她比师弟大六岁,见过更多的所谓人生无奈,那些无奈大多是别人的,每一个都很合理,每一个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一个都像泥沼。

她很幸运,先天百窍,媚骨天成,被师门捧在手心上宠着,被追求者捧在手心上宠着,16岁前毫无所觉,16岁后她觉得她在生命这场游戏里里是选中了简单难度,20岁后她感觉,那不是简单难度,而是另一种呈现方式不同的复杂。

原来那些青睐和照顾,背后都隐含着某种对于报偿期待,那是一份沉重的期待。玄望子希望她修行有成,成为天宫道虚字辈的中流砥柱,殷殷期待压得她喘不过气。使得足够优秀的她在师父面前时总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够努力。

那些追求者的期待则更加简单粗暴,他们给予爱,给予善待,他们求索爱情,更求索**,她保持拒绝,拒绝接受也拒绝付出。爱慕者们大受打击,但并非每个大受打击的爱慕者都能保持绅士风度。她的风评无端开始变坏。

后来她寻了个天资同样过人的男人结为道侣,在俗世里举办了一场婚礼,得到了耳根的清净。丈夫对她很好,很痴缠,但也很紧张,那是一种担心自己留不住她的紧张。为了让丈夫安心,她也同样痴缠,潜心修持,除了工作,并不参加更多的世俗交际。

然而,赵雪盈却总能感觉到自己和丈夫之间隔着薄薄的一层什么,说不清道不明,扯不开撞不破。

说不上为什么,结婚之后丈夫的修行进展迟滞,最终在一次斗法中败给对手,赔上性命。

那一天,赵雪盈深刻的感受到——什么修士,什么天骄,每个人都是凡夫俗子。每个人都沉沦在凡夫俗子的喜怒哀乐之中。

走在师弟门口的街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笑,每个人都那么平凡,每个人又都不一样,谁说在这街头走过,就能体会他人的心境?难道师弟去过自己的学校就能体会她的种种思绪吗?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每一个灵魂都注定孤独。

想到此处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格外有趣的混账,联系人姓名存的是“中央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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