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安与石墩儿拉开了距离,他们一个用斧一个持枪,就那么心无旁骛的练习了起来,二人只是各自修炼并没有再次交手,也没有再引来巡夜的甲士。
修炼了很久直到二人都很疲惫之后,他们才回到了大帐内休息。
石墩儿很快便沉沉睡去,楚仲安却是突然身影消失,被褥底下只剩下一个蒙住头的人形凸起。
他趁着夜深人静溜出了军营,以他的隐匿手段,巡逻的甲士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次日清晨,联军中军大帐之中,项问天正盘膝坐在木床上修炼,一条金色小巧应龙在他的头上盘旋,看起来如同活物一般。
突然帐外有些嘈杂,随后一道慌乱声音响起:“禀报殿下!武赵军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朝庸化城方向进军,他们全都是血神将,实力十分强悍!”显然这是一位斥候。
大舜、北楚联军与武赵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斗,大舜军已然知晓了血神将与血神卫的区别。
庸化城位于平定城西北方向,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日时间才能抵达。
项问天缓缓睁开眼睛,他平静开口道:“进来细说!”
“是!”这位斥候连忙说道,他的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
走入大帐内,斥候单膝下跪行礼说道:“拜见殿下!”
“莫要多礼,跟我说说细节!”
斥候闻言站起了身说道:“殿下,这支血神将队伍大概有六百之数,这支队伍几乎各个都是小宗师以上实力,即便在武赵军中都是高手,他们半个时辰前由平定城出发,直奔西北方向而去,目标十有**便是庸化城!”
项问天微微皱眉道:“可知晓对方统帅是何人?”
“启禀殿下,这支队伍的统帅应该是屈庚和吕浮屠!”斥候信心十足说道。
屈庚本就也是斥候,双方交战这么久,他的样貌早已经被大舜斥候熟悉,而吕浮屠那一对大斧更是显眼,想不认识都难。
项问天冷哼一声道:“两位亚圣战力,赵明衡倒是挺下本钱!这支队伍可有唐虎、齐轩拙的身影?”
“没有这二位大将的身影!”斥候的语气十分肯定,毕竟武赵这两位堪比圣人的绝强战力,在大舜军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他们二人从没有隐匿气息,只要稍稍感应就知道身在何方…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去把金鳞、严藩、沐剑昭和楚宁靖叫过来,我有要事要和他们商量!”虽然对方只是小小斥候,但项问天也十分客气。
斥候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虽然这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却是十分欣然前往。
很快,这支联军的最高层将领全都聚集在项问天的大帐之中。
项问天简单诉说了现在的情况,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副将说道:“金鳞,你怎么看?”
金鳞沉吟了片刻说道:“如今庸化城内的百姓都已经撤走,附近的几座城池也一样,血神军若是为了吞噬百姓,目标就不会是这些城池,难道他们的目的是更远的地方?”
项问天并没有出言评论,而是将目光转向一边说道:“剑昭,你说呢?”
沐剑昭阴沉着脸说道:“武赵不会放任这样一支精锐成为炮灰,他们十有**只是疑兵,目的无非是吸引你我的注意力,末将猜测赵明衡定有后手!”
项问天同样没有接话,他看向楚宁靖笑道:“宁靖兄弟有何高见?”
“我同意沐大哥的话,武赵军已经太久没有了大动作,如今突然出兵,而且是一支精锐,他们的目的绝不是单纯虐杀些百姓那么简单,此事定有阴谋,还请项大哥小心!”
项问天与严藩四目相对没有说话,严藩沉声说道:“殿下,这些家伙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其他三位将领闻言有些诧异,随后他们都露出了恍然神色。
“如今陷阵营初到,武赵军就有大动作,看起来是有针对陷阵营的意思!”金鳞点头道。
“严将军说得有道理,这支队伍的人数与陷阵营相近,又是武赵军中的精锐,赵明衡这是在挑衅吗?”沐剑昭双眼微眯道。
楚宁靖一脸认真说道:“若他们的目标就是庸化这座空城,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宣战了,若我方派出陷阵营出阵,这将是两军真正的精英之战!”
金鳞皱起眉头思索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后盯着项问天说道:“陷阵营虽然精锐但还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赵明衡此人果然阴险狠辣,他这是要将陷阵营扼杀于弱小之时啊!”
项问天爽朗笑道:“金鳞你说得没错,正所谓人的名数的影,我项问天盛名在外,赵明衡并未让唐虎、齐轩拙两位大将参与其中就是为了不让我也参战!很显然他赵明衡就是要拿捏这群新兵蛋子!”
“既然如此,我便顺了赵明衡的心意,不出战便不出战!”随后他目光灼灼看向严藩说道:“严藩,敌人如此凶悍,你可敢应战?”
严藩单膝跪地行礼说道:“末将与陷阵营早已做好了准备,殿下剑锋所往,吾等所向披靡!”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毫无迟疑之声。
“好,既然如此,陷阵营准备应战!”项问天豪气说道。
“遵命!”严藩郑重说道。
“殿下,如此不妥!”
“项兄,如此出兵太过儿戏,还请三思!”
“项大哥,陷阵营乃是举大舜全境之力打造,切不可任人宰割啊!”
除了严藩以外的三位将军都连忙开口,他们都不同意项问天派陷阵营应战。
项问天见状依旧带着笑意说道:“三位将军有何高见?”
“殿下,末将以为在彻底弄清武赵意图以前,万不能让陷阵营出战,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敌人的圈套!”金鳞一脸紧张说道。
沐剑昭也附和道:“金鳞将军说得有理,武赵妖军残暴狡猾,一定要慎重处理!”
“项大哥,虚名而已,何必在乎呢?战场之上成王败寇,赢比什么都重要!”楚宁靖也出言劝诫道。
就在这时,大帐外传来一声急报:“禀报殿下,武赵军派出的血神将队伍已经进入庸化城!”
楚仲安平静说道:“好,我知道了!”
“小的告退!”斥候说完便没有了动静。
项问天收起笑容扫视几位将军说道:“诸位,这支队伍果然不出所料进入了庸化城,接下来你我该如何应对?”
楚宁靖抢先说道:“要么晾着他们,要么派大军围剿,总之不能让陷阵营落入这个圈套之中。”
项问天无奈说道:“敌人也不是傻子,咱们不动或是调动大军定然会被对方察觉,这样一支精锐队伍可进可退,机动性极强,他们若是继续深入大舜,百姓们将生灵涂炭!”
楚宁靖闻言一惊,他迟疑说道:“难道只有陷阵营应战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赵明衡这一招阴险至极,我们能做的无非是让陷阵营与对方精锐大战一场,你我时刻注意三城中武赵军主力的动向!”此时回答他问题的不是项问天,而是沐剑昭。
项问天点头道:“没错,赵明衡十有**会趁着两支精锐交战之时有大动作!就算是直接偷袭我军军营所在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声东击西而已,我军并不怕他!”金鳞信心十足道。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情报:“武赵军在庸化城传来战书,要与陷阵营大战一场。”
“好一个武赵军,不出战便残杀大舜百姓,这群畜生豪无人性可言,如此一来,整个舜州的百姓都成了武赵军的人质!”沐剑昭气愤说道。
项问天冷声道:“若情报无误的话,赵明衡与他的血神军已经将整个凉州百姓吞噬干净,这群亡命之在大舜毫无顾忌,你我只能投鼠忌器…”
“这种被人吃定了的感觉真不算舒服…”金鳞握紧了拳头说道。
“既然如此,你我只要相信严藩将军和陷阵营的实力,他们只要出手,定能旗开得胜!”项问天信心十足道。
楚宁靖虽然不服气,但他还是开口道:“那也只得如此了…”
“严藩听令!”项问天大声威严开口。
严藩立刻行礼道:“末将严藩定不负殿下信任!”他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开。
“金鳞、沐剑昭,你们二人点起人马在军营中待命,随时准备抵挡武赵的偷袭。”
“遵命!”“是!”
两位将领也不再停留,,立刻离开了大帐。
大帐内只剩下项问天和楚宁靖二人。
“项大哥,我呢?”楚宁靖疑惑说道。
项问天笑道:“你先跟在我身边,大战在即,我可不能让你这个北楚世子陷于危险之中…”
楚宁靖立刻不满道:“项问天!我虽是北楚世子,但早已经身经百战,区区武赵军有何畏惧?”
项问天笑道:“好,既然不怕最好,你我作为奇兵随机应变,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很累!”
楚宁靖郑重道:“项大哥,身为军中将领,我不怕累不怕牺牲,还请项大哥放心!”
项问天点头道:“宁靖,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
楚宁靖闻言脸色微变,他尴尬笑道:“我父王才是老当益壮,他比我要厉害的多!”
严藩回到陷阵营大帐后立刻调集人马,五百多人的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
“诸位,说来也巧,咱们昨日刚刚到齐,今天武赵军便向你我发出挑战,这些武赵精锐又是有备而来,这一战定然十分艰难,尔等有没有信心?”
人群中立刻传来了叫嚣之声。
“当然有信心,将军放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等定全力以赴!”
“老子早就看这些武赵的王八蛋不顺眼了,如此一来得好好搓搓他们的锐气!”
“跟武赵妖人血战到底!”
严藩满意点头道:“诸位袍泽,你我这就要上战场了,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些都可能在战场上救你们一命!”
陷阵营众人昂首挺胸没人说话,他们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凶悍。
“诸位准备准备,一盏茶时间后集合,即刻启程!”严藩的语气温柔了些,他颇有深意的看着陷阵营众人。
一路疾驰,陷阵营五百多人很快就来到了庸化城外。
“将军,看庸化城大门紧闭的样子,这些武赵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咱们后到就要攻城,这可无形中就吃了大亏!”一名将领苦着脸开口道。
“武赵军也不过区区六百人,他们守不住整个城池,只要进攻得当,他们在城中实际上更吃亏,如此一来主动权就落在了我们手上!”严藩不以为意说道。
随后严藩下令兵分四路同时向城中发动进攻。
楚仲安所在小队被分在了东门,这里可以说是庸化城最为难攻的城门,不过樊九熙与洛冰凝所在小队都被分在了这里,这一百多人就拥有数位宗师强者,不可谓不强大。
他们在此以逸待劳也比其他几组要轻松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久后从城西方向飞起一道焰火,那是严藩所定的发起总攻的信号,而严藩也在西门处坐镇。
看到信号后,东门处大多数人都没有动,只有樊九熙、骆冰凝以及赤阳宗门人冲上前去。
樊九熙与洛冰凝互视一眼,他们二人身上同时冒起了恐怖的火光,随后一条火龙与一只火凤交织在一起朝着城门飞去。
赤阳宗弟子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各施手段,火球、火练不断朝着城门攻去。
龙吟凤鸣不绝于耳,龙凤呈祥在这一刻看起来无比炸裂,城门在炙热的火光中也慢慢冒起了火苗,只是想要彻底将城门烧成灰烬还需要一些时间。
就在这时,一位倩影站了出来,简素心二话不说全力劈出一剑,一道巨大的冰蓝剑气也毫无意外的命中城门,冰冷的寒气与炙热的火焰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庸化城的东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在爆炸中轰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