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月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在宗门能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却愿意找她单独见面,可见应该没有恶意,不然,直接找宗门告发不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从那人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是一个长者,能够在天玑峰对她密语传音,很有可能就是炼丹堂或者炼器堂的老人。
到了深夜子时,萧吟月如约来到听竹亭。
听竹亭,就在炼丹堂后山的一片竹林之中,这里环境清幽,又比较偏僻,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显得无比的安静。
萧吟月到来的时候,听竹亭并没有人,只有一轮明月悬挂星空,耳边传来阵阵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若是普通人,大概都不敢独自来到这样冷清的地方。
萧吟月不是普通人,她已经炼气期九层的巅峰,所以对她来说,她觉得这样的环境还挺好的,没人打扰,正好听听那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
萧吟月刚坐下,就突然有一个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就来到了她的身旁,即使萧吟月有玉佩辅助,灵识可以覆盖方圆五六百米的地方,竟也不知他是如何来到身边的。
就这修为差距,他要是想要偷袭,萧吟月可以说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萧吟月转身看向老者,只见他虽然已经年近古稀的模样,但却精神矍铄,看起来慈眉善目,并非邪恶之人,而且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俊朗之人。
稍作打量,萧吟月先微微躬身行礼道:“晚辈萧吟月拜见前辈,不知前辈相约,有何指教?”
老者也同样打量了萧吟月一番,然后微笑着点头道:“像,确实很像,若是你穿上男装,真的像极了你父亲少年时的模样,特别是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萧吟月不着痕迹地询问道:“难道前辈就因此而断定我是萧北辰的女儿?”
老者摇头道:“当然不是,长得像,有时也是一种巧合,我能断定你是萧北辰的女儿,是因为你的血脉,我们萧家的人,修为达到元婴期之后,是能够退对同族血脉产生感应的,我上次无意中看到你,就感应到了你是我们萧氏的子弟,于是偷偷观察了你一段时间。”
萧吟月诧异道:“前辈也姓萧?不知前辈在宗门担任何职呢?”
老者轻轻叹息一声后,回答道:“我叫萧世昌,按辈分算是你的叔公,你父亲萧北辰是我侄子,我现在啊,就是炼丹堂的一个闲散长老,不用管任何事情。”
萧吟月并没有立刻相认,而是继续问道:“前辈就算能感应到我是萧氏血脉,但又如何能确认我就是萧北辰的孩子呢?”
老者站在听竹亭内,眼睛看向朦胧月色中的竹林,好半晌才接口道:“感应到你是我萧氏血脉后,我就暗中跟过你几次,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宗门已经有人在调查你了。”
萧吟月略感意外地回答道:“哦?前辈还知道哪些与我相关的事情呢?”
老者带着担忧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被律法堂调查,知道你见过桑南国公主,知道你是萧北辰的女儿,知道你修为提升很快,也知道你修炼了隐匿功法。”
萧吟月突然感到无比震惊,如此说来,自己还有什么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他暗中跟踪自己,调查自己,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萧吟月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反感,哪怕他真的是萧氏前辈。
老者似乎能感应到萧吟月的情绪变化,于是微笑着说道:“我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而且还存着暗中保护你的想法,毕竟,我们萧氏现在无论是家族,还是在宗门,都是被打压的,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了。”
萧吟月淡然道:“前辈刚才说,宗门也在调查我,究竟是哪些人在调查我呢?”
老者想了想,回答道:“我所知道的就有宗主这边的一拨人和律法堂的人。”
萧吟月惊讶道:“律法堂会暗中调查,我大概也能猜到,可是,宗主这边怎么也会调查我呢?”
老者轻声说道:“宗主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调查你父亲的事情,后来也不知从哪儿查到你父亲可能有后代留在世间,便展开了调查,因为你姓萧,同时又是孤儿,自然就成为了重点调查对象了。”
莫名的,萧吟月的危机感就变得更强了。
萧吟月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才随口问道:“若是被他们查到我的身份,又会如何呢?”
老者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你的父亲曾是宗主的得意爱徒,虽然因为他与魔教圣女相爱,最后被逐出师门,但多年的师徒感情,就像父子一般,他也是感到很遗憾的。”
萧吟月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多少。”
老者摇头道:“他们只是怀疑,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所以轻易不会说出来,可是,你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督之中,凡事都要小心点才好。”
萧吟月郑重的说道:“我已经很低调了,他们还是怀疑我吗?”
老者回答道:“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但其实也禁不起调查的,特别是你的修为,你所练的隐匿功法太过普通,已经快藏不住了。”
说完,他随手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道:“我这里有一套更好的隐匿功法,你明天就要参加全门杂役的比试,遇到的对手会越来越强,你今晚务必学会这套功法,不然明天很容易就会暴露的。”
萧吟月接过小册子,再次恭敬地行礼道:“多谢叔公相赠。”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开口喊叔公,可见终究还是认了这个族人。
萧世昌听到她喊叔公,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可是,片刻后,还是带着凝重的语气说道:“我们宗族再继续这样落寞下去,估计再过几十年,萧氏就不复存在了,不知道你有何想法呢?”
萧吟月坦言道:“说实话,我对宗族一无所知,所以从未想过要为宗族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