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我是想你留下陪我的,不过医院的陪护床睡起来不舒服,我不想你休息不好难受。”
“没关系。”
盛司越微微挑眉,笑意不明地看着她:“怎么?因为我替你受伤,所以要守着我?”
姜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了。
转过身看向他时,红唇张合:“医生说你的伤口挺深的,我还是留下守夜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照顾你,至于早餐,明天睡醒我出去给你买。”
“你肯留下陪我,我求之不得。”
“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
男人看着她。
医院纯白色灯光照在姜寻脸上,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细腻光滑,她神色淡淡,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很轻易地让人判断出,她如今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盛司越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姜寻不知道他的那些心理活动,想到下班后连饭都没吃上,便问他:“你饿不饿?晚饭都没吃,要不我现在出去买点东西拿过来吃?”
“叫外卖吧。”
“你吃外卖会不会有点委屈?”
男人好笑地反问:“为什么委屈?”
“毕竟,堂堂盛总。”
“我没那么娇气。”
她点头:“好,那我看着点了。”
他“嗯”了声。
病房内就此安静下来。
姜寻在高级病房的沙发上坐下,低头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些相对清淡的饭菜。
退出软件后,她打开微信,在群里艾特宋子珊,问她跟陆明宇和好没。
宋子珊说没有,陆明宇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好像都没有时间哄她,只会到点发个早安晚安,跟例行公事一样。
裴思瑜也说,她和薛定寒谈离婚的事情不太顺利。
首先,双方父母就不点头。
姜寻忽然觉得挺悲催的。
最近,她和她的朋友好像都不太顺利。
想了想,她还是在群里说了许心雯今天持刀冲到华盛名邸想要伤害她,最终她被盛司越救下来的事情。
宋子珊说许心雯真的是活腻了。
裴思瑜地说盛狗子这次表现真不错。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后,得出结论,姜寻不能继续再住在华盛名邸,如果要住,也得找两个保镖跟着保护她。
“阿寻?”
盛司越的声音忽然想起。
姜寻从手机里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后者不答反问:“在和谁聊天?”
“朋友,思瑜和珊珊。”
“聊什么?许心雯么?”
她愣了下。
想着他既然猜出来了,女人也不再隐瞒:“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的。”
“哦,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许小姐跟珊珊说她之前和陆明宇结过婚,还说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陆明宇就和珊珊在一起了,指责珊珊是第三者。”
盛司越目光不明地看着她,没接话。
姜寻笑了下:“你们家许小姐,真的很喜欢搬弄是非,她好像生来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当初在我和你的婚姻里张牙舞爪还不够,如今连珊珊的幸福也想横插一脚去破坏。”
“你说话能别这么针对我吗?”
“哪句针对你了?”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才是我的,许心雯是她自己,跟我没关系。”
“三年前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每次提起许小姐不都觉得不得不吗?”
反问过后,女人不禁又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唇角扯出讽刺的弧度:“就算除夕夜那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可以为了她失约于我,怎么三年过去,你却变成了一副急着跟人家划清界限的态度,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难不成是你看到网上爆出来的许小姐婚内出轨,觉得她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不高兴了?”
说到底,她还是介意。
还是恨他。
男人沉声道:“阿寻,别再说气话。”
她神色淡漠地笑笑:“我没说气话啊。”
盛司越专注而认真地盯着她:“三年前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以为恩情比爱情重要,总觉得自己欠她,其实那时候我们结婚了,我最应该关心的是你,你才应该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说着,他眼底溢出些许悔意:“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连找你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姜寻没再说话。
病房里一片寂静。
后来——
这寂静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的。
她接了电话,离开病房去拿外卖。
电梯里,女人回想着过去种种,眼眶忍不住泛红。
也许她可以原谅盛司越,原谅他曾经的不在意不重视,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约伤害。
可是她没办法原谅他为了参加许心雯的颁奖典礼不去接她。
她没法原谅车祸后她明明说了那是许心雯搞鬼,他却不信她。
那个怀胎四月的孩子,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忘不掉,也放不下的……
……
姜寻拿了外卖后,重回病房。
她把自己点的东西摆在小桌板上,给盛司越打开了小米粥的盖子,还把勺子放了进去。
他看着那些全部按照他口味点的菜,心底一阵动容,落在女人脸上的目光不自觉又深了些,甚至忍不住问她:“阿寻,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吗?”
后者毫不犹豫地否认:“没有。”
男人不死心:“那为什么,对我喜欢吃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姜寻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清楚啊。”
“可你点的菜,没有任何我不喜欢的食材。”
“你看看清楚,这些东西是病人适合吃的,一般病人都会吃些清淡的,和我有没有记得你的爱好没关系。”
说着,她笑了笑:“盛总,你还是清醒一点,不要自我攻略和自我感动了,大男人的,别那么多戏。”
盛司越眸色渐暗。
哪怕他替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可她跟他说话沟通的态度,仍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三年前两人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她看着他时那种爱慕喜欢的眼神,好像被封存了。
再也不会出现了么?
他不甘心。
盛司越觉得活过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这么挫败的时刻。
他拿起放在米粥碗里的勺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姜寻立刻看向了他,言语之间是下意识地关心:“牵扯到伤口了吗?”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嗯,饭大概吃不了了,不过我也不是太饿,你多吃点好了。”
“不吃不会饿吗?”
女人唇角勾起几分微末笑意:“不然……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