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午饭在姜家别墅吃的。
父母离婚后,父亲把别墅留给了母亲,自己搬了出去。
午饭是徐知秋亲自做的。
姜致和姜寻陪她一起吃。
席间姜寻说起自己要出国工作的事情,让母亲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及时找姜致,也可以给她打电话。
下午的时候,姜致公司有事先离开了。
姜寻在家陪徐知秋到四点半,要回去的时候徐知秋让她今晚就住在家里。
她说马上要出差,得回去收拾东西了,徐知秋才放人。
五点过十分,她到了华盛名邸。
姜寻刚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盛司越。
他双腿交叠而坐,一副随意的姿态,大概是听到了玄关处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
姜寻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你不是说,离婚之后搬出去吗?”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我总要收拾点东西。”
“冷静期一个月不够你收拾东西?”
“够了,但你不准我进主卧,东西怎么收拾?”
她错开他的视线,淡淡开口:“你现在可以上去收拾了。”
“今天还有工作要忙,得加班,暂时没空,明天我会让人过来收拾。”
“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姜寻抬脚朝楼梯处走去。
对她来说,盛司越搬不搬走都一样,反正她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阿寻——”
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盛司越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晦暗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恨我吗?”
姜寻盯着他,沉默两秒才问出口:“恨,或者不恨,有什么区别?”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诚恳温和的语调缓缓而出:“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恨我,虽然我们的婚姻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但我并不觉得从今以后就应该和你划清界限,夫妻做不成了,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
“朋友?”
她觉得十分好笑:“你么?”
“是。”
“不好意思,我没有跟前夫做朋友的打算,而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
盛司越漆黑的眸子里多出几分探究的神色来:“为什么?”
为什么?
姜寻看着他,一双眸子变得悠远。
因为深爱过的男人,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道:“盛司越,三年婚约已经结束,我只想从此和你再无交集,倘若日后偶然碰见,我希望你装作不认识我,当我是个普通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就好。”
话落,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淡漠的笑,转过身,不慌不忙地上楼,回了卧室。
盛司越站在原地,眉头紧蹙。
他眼底深邃的目光似有千万种深意,只可惜,她已经不在意了。
……
第二天。
盛司越早起下楼的时候经过主卧,看见门没关严。
他往里面扫了眼。
卧室的地上放着一个27寸的行李箱,姜寻正在一件一件地往里面塞东西。
男人心口微窒,下一秒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冷淡的嗓音里透着愠怒:“你在干什么?”
姜寻听到他的质问也没什么反应,回答的更是随意:“收拾东西。”
“我不是说了我会搬出去?”
“我知道。”
盛司越忍着汩汩而出的怒意,压低嗓音:“你也要搬出去?”
她淡淡地答:“你不是说这个房子留给我吗?既然留给我,我是住在这里还是搬出去,应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男人眸色极深:“房子留给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在这里住了三年,已经习惯了,我搬出去也是为了让你能毫无顾忌地继续生活在这里,你为什么也要搬出去?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在离婚的第一天搬走?”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姜寻没说话。
她不觉得她有义务回答盛司越的问题。
可男人见她沉默,眼神更加复杂,追问的言语也咄咄逼人起来:“是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是因为这间卧室的那张床有我们滚过床单的痕迹,所以你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你怕离婚后生活在这里,会想起我们做夫妻的种种,你怕你会睹物思人?”
女人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他,冷冷提醒:“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做的所有决定都跟你无关,你也没有任何立场再干涉我的选择。”
盛司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嗓音深情懊悔:“阿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混账,我愚蠢,我没有保护好你,可我已经答应跟你离婚,也失去了你。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从我的生活中走得那么干净彻底,嗯?”
她拧了眉,沉默。
男人两只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住在这里于你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保证,绝不过来打扰你,好不好?”
姜寻敛眸。
昔日高高在上的盛司越,如今这般低声下地求她留下,她说不出心口是什么感觉,是有些波动的,但更多的,是冷静和理智。
被抱的太紧,她呼吸不畅,在他怀里挣了挣,冷声道:“你放开我!”
“别搬走,好吗?”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搬走难道只需要一个行李箱吗?”
这话一出,他抱着她的手臂松动了些。
女人趁机推开他:“我只是要出差,收拾几件衣服,你说的没错,房子是我的,我也住习惯了,不会轻易搬走。”
盛司越脸色缓和了些,不想逼她太紧,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你去哪出差?”
姜寻随便编了个地方:“澳洲。”
“什么时候去?”
“后天。”
还是一个刻意给出的错误答案。
“去多久?”他再次追问。
她拧眉看向男人,眼神里带着警告。
盛司越忙道:“好,我不问了,你安心去出差,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从这里搬出去。”
“谢谢。”
“应该的。”
姜寻没再说话。
盛司越离开了主卧,站在走廊时,他觉得心中郁结,便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只是出差,目的地他也问了出来。
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