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抬脚便要走去。
“勿念虚妄。”
四字梵音入脑，韩枫遂清明。
大口喘息的韩枫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则已经没有了人。
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汗浸湿了，他的脑海中则是充斥着刚才黄妈在家门前，叫自己回家吃饭的画面。
“你太过于心急了，刚刚的你但凡往前走一步。”
“将会道心蒙尘，以至于要花成百上千年洗去，甚至永远洗不去。”
锁爷无比平静地说着，但他却知道刚才的韩枫有多么的危险。
“多谢。”
韩枫回应着。
“多搞点丹药给我补补。”
锁爷说着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梦中，再次出现了黄妈的身影，在百般挣扎醒来之时，天色已经亮了。
桌上的瓶子里则是已经装满了黄褐色的液体，屋子内充斥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液体是锁爷经过一夜利用那些灵药炼制出的土质改良液，韩枫将灵液迅速地揣入怀中。
做了几套锁爷教的简单的炼体动作，昏昏沉沉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东崖，那群刚到外门的弟子们，早早聚集在一起，嬉戏打闹着。
继续往前走去，灵药堂还是老样子，孤零零地在那片宽阔的灵药田前方。
今日来到有些早，并没看见灵药堂其他人。
不过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矮胖。
韩枫倒是一眼认出了他，执法堂的胡胖子。
胡胖子见到韩枫便连忙凑了上来。
“你是韩师弟吧？”
“胡师兄一早来是想？”韩枫看着胡胖子有些着急的模样，便猜想应该是前来购买灵药的。
“昨日家中堂弟送信来，说家母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想着今日回趟家，并且带些灵药回去，便早早在此进行等待了。”
胡胖子解释着，脸上的神情依旧着急，但看向韩枫的眼神中却是多了些期待。
韩枫自然是明白胡胖子的意思，便说道：“抱歉胡师兄，初来灵药堂，我还有办法帮助到你。”
“你且在旁休息会儿，堂内的师兄很快便来。”
说着，胡大宝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但脸上依旧挂着一丝不安。
而韩枫则是朝灵药田走去，向锁爷请教起灵药的问题。
从名称到用途，韩枫大致了解了些，并知道了炼制凝气丹所需要的灵药。
再次回到灵药堂的时候，已经多了几名灵药堂的师兄，胡胖子则是已经离开了。
“徐长老找你。”一名弟子开口对韩枫道。
这名弟子韩枫倒是面熟，只是不知晓名字而已。
走进许长老的房间，徐老头正襟危坐其中，脸上挂着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周小鹏离开灵药堂了。”徐老头开门见山道。
“嗯？”韩枫倒是有些意外，作为灵药堂的弟子待遇还算不错，更何况周小鹏入宗来就跟随徐老头，为何说便走了呢？
“小鹏师兄去哪了？”韩枫下意识的便开口道。
徐老头并未直面回答韩枫的问题，而是说道：“走他的路去了。”
韩枫见徐老头并不想多言，并未继续询问下去。
“所以南边那块荒地得靠你了，不懂的可以问其他师兄，直接问我也可以。”徐老头紧接着开口道。
韩枫倒是乐得如此，若是周小鹏在，自己还得向他解释改良土质的事情，解释不好还得被怀疑。
“行。”韩枫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转眼，韩枫已经提着锄头出现在南边荒地旁。
从怀中取出那瓶液体，打开瓶塞，味道似乎更加诡异起来。
在锁爷的交代下，韩枫将改良液洒在了土地上。
随后便能惊讶地发现，这些改良液竟然自主且均匀地被吸收了。
“还缺一样。”锁爷突然道。
“什么？”韩枫回应着。
“可能有点难。”锁爷继续说着。
“斋堂好像要打饭的，一个月十两纹银，还管饭。”
韩枫以为是钱的原因，随即说着。
“粪便，需要大量的粪便。”
锁爷开口的一瞬间，韩枫则是彻底傻眼了。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的韩枫叹了口气。
“你是说我要去掏粪？”
“是的，没有粪便这灵液可能会大打折扣。”锁爷一本正经地说着。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到处掏粪，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可是这里的土质不改良，就无法获得足量的灵药，从而炼制丹药。
想到是为了修炼而去掏的粪，韩枫便也心安理得起来。
夜里，韩枫找来两个硕大的木桶。
快速在外门各处茅厕来回奔走着，纵使将鼻孔塞得很紧，但韩枫依然能够闻到那股极刺鼻的屎味。
随着韩枫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似乎也有些乐在其中。
“谁？”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啪~
吓得韩枫将手中的那瓢粪洒在了地上。
赶忙提着木桶隐于夜色中。
那名弟子跑过来一看，看见地上的粪便，还有空气中飘荡的味道。
“呕~”
“奶奶的，居然有偷粪贼。”
......
很快，外门的茅厕都被掏得干干净净。
将这些粪便都倒在了南侧的荒地上，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韩枫很是自豪。
累了一夜的韩枫准备回去休息，随后将木桶藏了起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便听见有人议论着。
“听说外门出现了个偷粪贼，把外门所有的茅厕都偷干净了。”
“我还听说那个偷粪贼当着赵师兄的面，吃了一口呢？”
“是个狠人。”
“还有，听说以后茅厕要上锁了。”
“还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偷粪仙人。”
......
韩枫将头低得很低，恨不得贴在地上走路，脚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回到住处的韩枫倒头就睡，不再去想掏粪的事情。
很快三天过去了，外门依旧流传着偷粪仙人的传说。
那边荒地吸收了充足的养分后，颜色都深上了许多。
韩枫要了一些灵药的种子，他不但需要在这块荒地上种植足够数量的风尾草，还有炼制凝气丹所需的灵药。
将这些种子播种下去，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时间。
徐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发现韩枫在种植灵药方面十分有经验，要比绝大多数的灵药堂弟子做得要好许多。
韩枫见徐老头来了，便迎了上去。
“外门那些粪是你偷的吧？”徐老头突然开口道，双眼早就洞悉了一切。
韩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什么，你做得很好，这块地以后就全权交给你了，每月只需交上足够数量的灵药即可。”
徐老头说着，瞥了一眼韩枫。
他发现韩枫身上有着一种其他弟子所不具备的特质，这种特质便是务实。天赋高的弟子他见得多了去了，但是像韩枫这么心甘情愿去收集粪便的弟子却是不多见的，随后双眼中便出现了一些欣赏之色。
徐老头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毕竟他过来只是想看看这块地现在什么样了，现场大幅超过他的预期，便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块较为贫瘠的土地，并不是那么重要。
在徐老头走后不久，韩枫也选择了回去。
又过了三天，当韩枫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这块地则已经被人破坏得不成样子了，整片地已经被全部翻了一遍，其中的种子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惨象，韩枫紧握双拳。
奶奶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自己辛辛苦苦地翻地，施肥，播种，就这样被搞成了这样。
他实在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