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礼垂着眸，望着童妍瞳孔里的微光。
他感到心里涌动，如同溢满的湖水。
穆湛礼承诺她：“好，彼此信任，彼此坦诚，彼此依赖。”
童妍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她伸手抱住穆湛礼。
穆湛礼揽住她，接受她的拥抱。
抱了穆湛礼一会儿，童妍从他怀里起来。
她问穆湛礼：“小舟的墓地在云省吗？等明年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穆湛礼欲言又止，黑眸里闪过一片阴沉。
童妍在他的沉默中，似乎意识到什么。
接着，就听到穆湛礼微微颤抖的声音：“小舟的遗体没有找到。”
童妍听完，心中乍起无数哀痛。
她握紧了穆湛礼的手。
童妍抬起眼眸，微微翘起唇角：
“湛哥，咱们不跟唐叔回去了，咱们现在去约会吧！”
＊
童妍给唐叔打了电话，让唐叔自己先回疗养院。
唐叔不放心他们。
童妍在电话里说：“唐叔别担心，我和穆湛礼不乱跑，我们就在外面逛逛，晚饭不用给我们送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如果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知道了，唐叔！”
挂了电话，童妍和穆湛礼离开养老院。
离开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天还没黑。
来到路边打车时，穆湛礼问她：“我们去哪里？”
“嗯……我想想。”
童妍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是突发奇想，想做点儿不一样的事情。
她认真思考的模样，让穆湛礼忍俊不禁。
童妍轻拍了他一下，知道穆湛礼又在笑话她。
忽然，童妍灵光一闪。
“有了！恋人之间必做的99件事情里面，是陪对方一起回曾经的学校。我们去烟城大学吧！”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烟城大学门口。
走进烟城大学的校园，由于学生们早就放了寒假，整个校园里空空荡荡的。
银杏树和小河边的柳树枝桠光秃秃的。
人工河里面结了一层冰。
童妍拉着穆湛礼的手，走在坡度很缓的石桥上。
”湛哥，你是在京城读的大学，你肯定没有来过烟大吧？”
“来过。”
“嗯？什么时候来过啊？”童妍好奇地看向他。
“经常来这里送外卖。”
“……噢。”
童妍想到她刚认识穆湛礼的时候，穆湛礼是外卖员。
童妍不由笑起自己的愚钝：“是噢！在疗养院里待久了，我脑子都快不好使了。”
穆湛礼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几根刘海。
然后拉住童妍的手，慢慢走下石桥。
穆湛礼放眼望去，校园笼罩在午后阳光里，静谧美好。
“那是宿舍楼吗？”穆湛礼看着前面的几栋红色建筑，问道。
童妍抬头看了看，点头：“嗯！我住在天鹅雕塑对面那一栋，你能看到吗？”
童妍伸手指给他看。
穆湛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几个天鹅雕塑。
也看到了童妍所说的那栋楼。
穆湛礼说：“看到了。”
童妍说：“我们系当时的宿舍，其实在五楼，但是我行动不方便嘛，就跟学校申请住一楼的宿舍。所以我的大学舍友都是其它系的。”
“大家平时照顾你吗？”
“当然啊！她们都很好。冬天下了大雪，路不好走，她们会帮我打饭和取快递。去上课的时候，会陪在我身边。”
“嗯。真好。”穆湛礼想到童妍上大学的时候，被很多友善的同学照顾，心里感恩又温暖。
童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大学同学很好？其实我也很好的。我虽然在体力上帮不了她们，但是我可以帮她们记笔记，可以陪她们谈心解闷。她们遇到麻烦或者失恋的时候，很喜欢找我聊天。”
穆湛礼笑眼看向童妍：“我知道你好。”
童妍拉着他走向一个校园超市：
“那个超市的老板是南方人，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单身妈妈，独自抚养一对双胞胎女儿。”
童妍走到超市门口，发现超市开着。
便拉着穆湛礼走了进去。
老板娘正在收拾货架，听到有人进来，回头看向他们。
老板娘和童妍说得一样，穿着蓝色围裙，个子娇小，温温柔柔的。
“咦？你不是早就毕业了吗？”老板娘显然记得童妍，所以有些惊讶。
童妍说：“我带男朋友来我学校转转。我还以为学校放寒假了，您关门了。”
“收拾收拾，后天的机票回老家。”
“嗯。”
说完，老板娘目光打量了两眼穆湛礼。
满意地点点头：“找的男朋友真帅。”
穆湛礼礼貌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童妍买了两瓶牛奶，老板娘帮他们把牛奶加热。
离开了超市，童妍又带着穆湛礼去参观了图书馆、操场和食堂。
到了每一个地方，童妍总有说不完的话。
给穆湛礼讲着她读大学时候的趣事和经历。
穆湛礼特别认真地听着，想把童妍的每个过去都牢牢记在心里。
转悠了四十来分钟，穆湛礼怕她走得脚痛。
穆湛礼主动提出：“好了妍妍，走太多路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会儿？”
童妍点头：“好啊。我们去吃东西吧！食堂关门了，我们去学校后面那条街。那条街有很多特色的小吃。”
两个人步行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吃街。
由于大学放假，又临近年关，很多商铺已经提前关门歇业。
童妍带穆湛礼去了一家米线店：“这家米线特别好吃，尤其是汤。我每次都把汤喝光！”
店里人不多，童妍让穆湛礼坐下。
然后去前台点餐。
童妍其实一路上看得出来，穆湛礼在人群中有些拘束。
他在疗养院里待了太久，突然身边都是正常人。
环境又复杂，肯定他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别说穆湛礼不适应了，童妍感到自己都有点儿社恐了。
跟疗养院的病人们接触久了，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里，童妍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
就是看着这家店用餐的人最少，童妍才带穆湛礼进来的。
童妍点了餐，从收银台的盘子里抓了两颗糖。
走回来，剥了一颗橘子软糖喂给穆湛礼：“要等一下，先吃颗糖吧！”
童妍把背包放到椅子上。
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坐到穆湛礼这边来。
“湛哥，咱们都没有拍过合照吧？来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