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宁夏都不会想到,自己当初那个相当狗血的猜测竟然一语中的。虽然不是全部,但还真的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在。
昭和真君死得蹊跷,众人也都在积极猜测对方是因着什么阴谋出的事。在哪个时代,八卦都是人们永恒不变的话题。
前代掌门之女被揭是魔道奸细,发现魔种,异界邪魔,正魔大战,前代掌门忽然去世,前代大弟子一夜结婴坐上掌门之味……这样丰富的素材,放到外边都能让说书先生写出一大沓话本了。
各种迷雾重重的事情引人不禁联想非非。就连一些鲜少过问世事的大能也都在暗地里猜测,没少跟门下的弟子议论。
可绕是如此,在心里出演了一部宫廷剧的众人也万没有想到事实会如此滑稽。
昭和真君是自愿就死的。死之前心愿已了,心满意足,没有遗憾了。
死前还通过某种十分“残忍”的秘法将毕生的功力传送给大弟子,以助他立地成婴。
他要任性地离开了,却不能就这样抛下一生都放心不下的宗门。牧笛从不用他操心,也在个十分出色的孩子,可终归只是个金丹修士,还差火候。
湖阳派经此事风雨摇曳,内外焕新,因为魔种之事拉拢了不少门派可也隐隐得罪不少人,这是湖阳派的风波,也是湖阳派的机遇。若是他们能抓住这个机遇闯出去,湖阳派必能走出昔日画地为牢的困境,一步步走向更好的未来。
若是牧笛以这副姿态坐上湖阳派掌门之位,后患无穷啊。
所以昭和真君兵行险招,以秘法传送毕生修为给牧笛,助其结婴。只是这个方法略有些残忍,不论对是对施术者,还是对承受者来说,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一招不慎,就可能将受术者一同毁灭掉,身与心将面临重大打击。
牧笛本就是金丹后期,基础扎实,灵力充沛,再经这一大变道心松动,差一个机遇便有机会踏上结婴的道路。若无意外的话,没有奇遇,十年内便有希望。
可昭和真君等不及了,湖阳派也等不及了。牧笛失去了等待的资格,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被逼着成长。数年之功凝成一夕之力。
况且魔种之事,昭和真君难辞其咎。虽可以说是顾全大局必须得有所牺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又有多少私心在里头。
为了复仇,他不惜将众多人拉入这淌浑水之中,无端害了诸多性命。不论有什么苦衷,她手上终究沾满了血腥。
碍于大义,那些枉死之人的长辈也许暂时不会找上门来,但这笔血账终归还是存在的,并且在未来也有可能记在湖阳派的账目上,给宗门给他的大弟子埋下祸根。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罔顾性命的做法。在得知郭霓的真相之后,昭和真君塌了半边魂魄。犯下此等孽债,他整个人才是彻彻底底地垮下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空壳了。
如此故去正好,湖阳派也能得个清净,他用自己的命赔了,带走这些罪孽。只盼湖阳派能越来越好……他仅剩下的孩儿也能平安度过一生。
可惜他看不到了。
一个晚上太和真人就成了太和真君。昭和真君死去,新任掌门承继,没有人知道这一结果经历如此多的波折,又是包含了怎么样复杂的考量。
可惜这些时不足为外人道,苦楚也只能自己吞下了。何苦苦笑去干扰无辜的人?牧笛苦笑,将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看着对方随即就调整好情绪,马上恢复到那副温和的面孔。宁夏等也清楚这人应当是理好情绪了,一致忽略了对方的不对劲,绝口不提方才的事情。
“……多谢两位小友今日能前来师尊的丧仪。若是他泉下有知,必然也是高兴的。”
不用泉下有知高不高兴,她今天还听到对方亲自说了再见呢。当然她也只敢想想,有所顾忌没有说出来,况且这么突兀地说也太奇怪了。人家昭和真君的魂儿离开前不去见大弟子亲儿子,倒是问候了你,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不知道为何,宁夏再次听到这段话,莫名地觉得有些怪怪的。加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三次这样说,同样的话。似乎话中有话。
他见到她必定会高兴。那是不是见到其他人就不高兴了呢……
宁夏心中废话一大摞,走马灯似地跑,但嘴里半天也没憋出几个字,只拘束地应道。
“宁师侄还是这样谨慎,莫要太拘谨。尽可将本座当做师长对待,湖阳派随时都欢迎师侄拜访。”
“师尊临终前已尽数说与本座,宁师侄待我湖阳派大恩,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若是师侄有所求,若吾等能做到,亦会全力配合。”
宁夏有些受宠若惊地回了个礼,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道是应该的。
“还要多谢前些日清辉真人施以援手,贵派大义,及时出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后吾等必奉五华派弟子为上宾……”他也没忘旁边的林平真,都是表达对这次援助的感激,表达希望日后合作的意向。
这也并非恭维,五华派也的确是这次大战除湖阳派出力最多之人。不仅为了私有的考虑,更是为了大局大义,他们都不能袖手旁观。
但对于湖阳派这位新任掌门隐晦的示好,林平真表示回去后定会向师长禀报云云……
这类让宁夏听得一愣一愣,云里雾里的公务洽谈,宁夏听不大懂,也不太敢兴趣,只安静地缩在旁边等这两人说话。
“禀掌门,开宴时辰要到了,不知……”外边有人在喊。
正在相谈的两人顿了下,随即太和真君淡笑道:“本只想寻宁师侄叙谈一事,不意时间过得如此快,那也不便留两位了。我等也该出发到晚宴那边,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宁师侄。”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这也并非恭维,五华派也的确是这次大战除湖阳派出力最多之人。不仅为了私有的考虑,更是为了大局大义,他们都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