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的手指纤长,手掌骨肉丰昀,虽然不像贵族小姐的那样细腻异常,却胜在毕竟匀白,不失为一双好看的手。闹得她常常会感慨自己大概就是那种手长得比脸好看的悲催。
然而这双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的小手,此刻却给她带来了莫大的惊吓。
宁夏定定地看着手掌在岩石上压出的痕迹,她确定那些裂痕原先并不存在。而且这手掌压印儿,总不会是假的吧?
难不成她这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给换了个,是又穿越了还是啥的。她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成了这种堪比生化武器的金刚芭比?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宁小夏的内心完全是奔溃的。她搞不懂,明明自己前几天还是个连岩石都撬不开的弱小女子,怎么会突然间变成手撕石块的猛人?
宁夏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柔若无骨”的手掌,严重被破坏的岩石面显露出来。
只见原先连成一片的完整岩块,呈四面龟裂的形状,由中心处的手掌状压面向四面八方皲裂开来。当她小心挪动自己手掌的时候,还有带起一些细碎的小岩块。
显然,这个堪比铁砂掌的效果是宁夏造成的。天知道她根本就没使劲儿,怎么就整成这样呢?
宁夏拒绝承认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严重怀疑这只是秦明大战龙笙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很快,铁一般的事实很快就会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龙消失了,活死人也消失了,这里只剩下宁夏一个人。
终于都结束了。
宁夏摁了摁开始发挥痛觉作用的手臂,觉得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尤其在经过刚刚那两场地狱一样的折磨之后,小小的骨折变得无足挂齿。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快点治好这只挂彩的手臂。
躺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身心俱疲的宁夏挺想好好歇息一会儿,至少也要让她补充一点经历。长达几个月的抗争将宁夏的精气神都消耗殆尽了。
未曾找到最终出去的方法之前,宁夏是无法真正地放松下来的。但打败幕后**oss解除威胁几乎耗尽她的所有力量,精气神被消耗一空,现在她整个人跟个空壳一样。
但终归还是惦记着出去的事情,宁夏也不敢真的放松,赖了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爬起来,打算离开这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暗室。
本来宁小夏还以为以自己这个残躯爬起来会很吃力,然而过程却意外地顺利。她毫不费劲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甚至不需要借助手的支撑,便站了起来。
站起来更是神了,神清气爽,耳目清明,好似连视觉范围都远了几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似重获新生。
啊喂?!这是一号伤员应该有的状态吗?宁夏的心理发出土拨鼠尖叫,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进行了一场假的战斗。
宁夏忽然醒起方才自己忘记了什么。她明明说是要入定內视的说,竟生生给忘了。
想起方才自己倒霉催地吞了一颗不明来历的东西,联系到自己异常反常带着状态,宁夏吓得立马盘地上,精心凝魂,探入丹田处。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自修真起一点一点精心构造的丹田一夕之间大变样。
若不是她遁着神息进来的,差点就认不出这是自个儿的地盘。
只见原先拳头大小的丹田大了两圈有多,壁垒也较之前厚了许多,四周萦绕着极高浓度的飘散灵气,浓郁地近乎可以化为实质。
这外头缠绕的灵力浓郁,而丹田内的灵力更不用说了,浓得几乎凝成液态。而原先被分类开来的不同属性灵气团此时则变了一个形态。
取而代之的是三股绳状灵力,交相缠绕成一股,首尾连接,如同一个乌比莫斯环一样,被浓浓的灵力包裹着,不同种属的灵力自然循环。环状的灵力绳中间还圈着一颗圆滚滚的光球,真是某颗从龙笙心脏里蹦出来的光球,只是不知为何它身上的灵光好像暗淡了些。
这、这——
宁夏觉得自己大概是做梦,不然怎么会梦到自己筑基了。
没有一丝丝防备,没有一丝丝准备,就这样突如其来被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也许耳目清明,灵视范围扩大还可以说是错觉,力量失控也还说得过去。但丹田是真真的骗不了人。
她这会儿丹田里凝集的灵力强度绝不是练气的水平,灵力形态也不对劲儿啊。她啥时候可以做到聚气成液的?她分明都还没开始转化灵气啊。
只不过昏迷两顿,修为都咯嘣跳,三级跳了?宁小夏表示被惊呆了。
这样就筑基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宁夏连自己是怎么飞出毁坏的暗室都不记得了,混混沌沌的,跟梦里似的。
待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出来了。脚下是城主府的废墟,头顶着蓝天白云。
“啊啊啊啊,我竟然筑基了!”宁夏捂脸,喉头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尖叫。
然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甚至连个生物的踪迹都没有。
偌大的土地,只有宁夏一个活人。
宁夏这才从无限激动中清醒过来了。
记起来了。
过去的几个月,郭霓韩越,佟寧秦明,活死人们,还有……最后的龙笙。这时她才清晰地记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千万年中,一只邪龙在这里吞噬了无数生命。
过去漫长的岁月中,有多少天之骄子含冤湮没在绝望之中。
不久前,在这里上演了一场怎么样的悲剧所有人都死了,包括罪魁祸首龙笙。
宁夏是这场战争唯一的幸存者。
是局外人,也身处局中。
她想帮助的活死人,在悲惨中死去。她打败了龙笙,却不是全靠着自己的力量。
没有赢家。她也是输家。
这一场战争伤害了太多的人。哪怕龙笙那样悲惨的死去,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在狂喜过后,宁夏的心又涌出一种说不清的酸涩。似是委屈,似是惋惜,更多的是哀悼与难过。
死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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