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主城里不断发出龙吟和……尖叫声。
宁夏跟郭霓小心翼翼地躲在一些角落死角处,寻到空隙,确认周边足够地安全就迅速地从一个死角处挪到另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尽量不显露自己的身形,以免被外头的猎手追杀。
面对一条实力完全超规格的龙族,她们俩个谁都没有胜面。即便是实力翻上十倍可能也不是一合之敌,更别说现在这副模样了。
事情是怎么样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的,这要从半天前说起。
龙吟带来的震慑是巨大的,治内的所有活死人都感到了一种本能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立刻发生了。
大伙都开始绷紧皮来,聚在一起,抓起单薄的武器,妄图能多保护自己一刻。等待命运到来的那一刻。
但他们没想到,灾难会来得那么迅猛,情景是这么的可怕,足以击溃他们留有意识的最后一刻。
秦明方的活死人是最先招难的,还被瞒在鼓里的他们甚至都死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个寻常的早上,除了一个时辰之前那道足够惊天动地的龙吟声意外,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对此地的活死人来说,这个奇异的现象并不能引起他们多大的注意力。
修真界就是这样啊,龙吟有什么的,也有可能是哪个法宝的异象或者异宝的天象。传说中的龙吟顶多让他们啧啧生奇一番。
而且就他们这个样儿,不死不活的,这些个东西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混日子罢了。
自从城里失控的丧尸被全数剿灭之后,军队的工作陷入停滞状态,大伙都被留在营地养肥似的。
叛军不杀了,城池不建了,连矿也不挖了。整天都在运送尸体,运送矿石,其他时候都无所事事的。
当然,秦明这边的活死人们也并不在意,只除了极小部分人。他们不关心运送尸体跟矿石有什么用,也不关心主城接下来的命运,更不关心那拨似是十分嚣张的叛军。
反正就是十分淡定地听从安排,安排什么做什么,机器人似的。如果用宁夏的话来说就是咸鱼生涯,爱咋咋地。
他们甚至都不在意为什么周边的同伴越来越少。
营地里的小队一天比一天缩水,从开始的缺一两个变成了整队整队地消失。可大伙对于同伴的神秘消失都漠不关心。
那些消失的活死人都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不,或许他们也早有发现。因为负责运送尸体的就是他们。偶尔他们会从堆积成山的尸体堆里发现疑似是某个曾经相熟的活死人,以一种扭曲诡异的姿态,瞪着近乎脱框的双眸望着天空。
那又怎么样?他们一点都不关心。
直到今天,当他们真正面临可怕的境地,才找到那些死去的同伴当时绝望的心情。
第一个发现此事的,是一个小兵,当然这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遇见的事情。
这天他照常打水到操场,想着给许久不曾使用的武器水磨一下。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士兵到外边出操,秦城主已经许久没有招唤他们了。许多活死人便也开始惫懒起来,渐渐地场地就被荒废了。
但这位小兵很喜欢到外边来活动,出操,练功,打磨兵器……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头里难以忘怀的东西。
就好像……好像他曾经这么做过无数遍,风雨不改,尽管他记忆里并没有一丝一毫地痕迹。
他是一个常见的、普通的“本地”活死人。有意识以来就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也只记得在这座岛的生活,唯一不同的只有是不是背叛他灵魂的身体本能跟强烈的潜意识。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到外边给心爱的贴身武器保养。
雁翎刀,是他最心爱的武器,他孤零零地在这里醒过来之后贴身的刀子,雁翎,这是它的名字,也是他唯一记得的事情。
这把刀很娇气,也十分通人性,有时候小兵忘记给它清理会听到对方好像撒娇一般的轰轰鸣叫。
小兵给刀子的一面磨好之后,迅速翻过另一面。
不知道为什么,小兵感觉到手上的冰凉刀子在微微颤抖,发出莫名的嗡嗡声,而且有越发厉害的趋势,好似在警告什么一样。
小兵没有在意,以为对方是在耍脾气,轻轻地拍了拍刀面:“老实点。”,根本没看到手掌覆盖上去之前刀面上那半张突兀的兽脸。
他熟练地抹开覆盖在新翻一面的刀身,被曲面映射地扭曲可怖的兽脸就这样出现在光洁如新的刀面上,那只略带黄色铜铃大的竖瞳显示其并非凡物。
小兵瞪大眼睛,颤颤巍巍地触上那个倒影,不敢动弹。雁翎刀的动静越发地大,仿佛警告着主人什么东西。
在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他抱起磨刀石上的雁翎,闭上了眼睛。
这可真疼。
营地里有谁发出来尖锐的叫声,透着极致的痛苦和挣扎,终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让活死人感到痛苦的都没关系,可没几个。
待在营地里懒懒散散休息的活死人军队慢吞吞地爬出帐篷,想一看究竟。
当然也有许多,懒得动都不想动。
尖叫声接二连三,伴随着闷闷的撕裂声跟重物倒地的声音。
里头的终极懒癌不耐烦地想道,真是一群蠢货,连那些三脚猫似的叛军也奈何不了,还被别人打得哭爹喊娘的。
无奈,他们还是得出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之前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城西那群大胆的家伙试过三三两两结伴来这边打游击战。因着他们这里早就失去了凝聚力,还真被他们钻了不少空子,整掉了好些战力。
这次也是一样,他们以为这是一次叛军的行动。
一个伍长跟着自家队伍的士兵往帐篷外边走去。
但不等他看见敌军的真面目,跟他不过一臂只差的兵士半个身子被一道飞影带走,只留下仍旧没反应过来的躯壳缓缓缓缓地歪倒在旁边。
在伍长的视线,他可以清晰看到被截成两半的巨大创口处,里面早已萎缩的脏器。
没有一滴血,但他的胃下意识抽动起来。呕——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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