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到了孙健,他很小心,大概是神经受损,被惊吓过度。
他一直换地方,我跟他说放心,没有问题的,但是他还是如此。
后来在一段公路的路口,我见到了他,他带着一些亲戚来的,是保护他的,这些我都理解,我想到我曾经一个人很无助的时候,面对那些危险,我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都放着一把砍刀,也不怎么敢入睡。
所以我后来就不断地壮大自己的能力,我不要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滋味实在难受。
我从车里下来,孙健让我一个人过去,他一个人出来。
看到他从车里出来,腿一瘸一拐,手因为走路不利索,节奏型地挥着,嘴巴不停地张着。
他身上很多处伤,是被折磨过的,腿被打断,很多刀伤,头部瘪了一块,整个人变的有些吓人,而曾经他长得挺帅的,青春洋溢,工作后也是一表人才。
因为同样遭受过那些人的伤害,我对他有极大的共情心。
我忙快走几步,见到他后,他看着我说:“顾枫兄弟,谢谢你!”说着,他眼泪就出来了,我看着他说:“孙大哥,你别哭,不要客气!”
他要坐下来,我扶着他坐下来,我们一起坐在路边,我拿出烟来,他颤抖着手来接,我放到他嘴边,然后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
他抽了口烟,哆嗦着说:“我……我这一生完了……”
我看着他说:“孙大哥,你听我说,只要活着,人生总有希望,你的身体,我感觉可以好起来,现在医学很发达,我是医生,相信我,而至于精神上的……”
“我遇到了错的人,我的一生都付出给她,我爱她,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说着,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个事情,很简单,一个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忘掉过去,迎接新的生活,不要感觉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不甘心,青春付出了,总是想拿回来,其实是拿不回来的,只有及时止损,亏了就亏了。重新上路,拥抱生活,去等待美好的人到来,假若没有,那也要为了自己考虑,为那样一个女人毁了一生,那不值得。
当然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作为他来说,我也能理解,有时候深陷在那些执念之中,是很难走出来的。
“孙大哥,你是很好的大学毕业的,你也有知识有文化,我看过你当年写的工作笔记,很认真,我能答应你一个事情,那就是,我来出钱,寻找治疗的办法,争取让你恢复正常。而至于那些执念,那些精神上的痛苦,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谢谢你,顾枫兄弟!”他说后,我感叹着说:“我也是出身农村,家里原来很穷,也是靠读书走出去,你比我大十岁多点,我们那会性格都偏内向,有时候会在一个事情上很纠结,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思路问题,换个角度去看这个事情,也许会不一样。”
“我咽不下这口气……”他说后,我想这样的话,还好,给谁,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我被那些人伤害,我能咽下那口气,也不会有今天,我也咽不下去,后来是,我可以不顾一切,我无法咽下这口气。
“嗯,孙大哥,在男女感情上,在那个事情上,要想开,不要去多想了,不值得,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只不过是偶然认识一个人而已,那个人的好坏,不能决定你,就像掉进泥潭里,走出来,把衣服洗洗就好了,不要总是盯着那个泥潭在那里舍不得离开,我们属于我们自己,不能因为遇到一个那样的人,就认为所有人都那样,要永远都不放弃去追寻美好!”
“嗯,顾枫,你说的是,我以前没有人帮我,家里都要毁了,我也被那些人差点给弄死了,这条命是捡来的。”
“那上苍给我们希望,我们不要轻易放弃。”我说后,他说:“你相信命运吗?是不是我们经历这些事,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孽。”
我想了下说:“不能那样去想,人生在世,没有谁会一帆风顺,都会承受苦痛,这就是生命的常态,而我们在这种常态里去追寻美好,让混沌状态逐渐有一些清晰的光!”
孙大哥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地吸了口烟,我看着他这样,我想精神的痛苦有时候是很折磨人的,我大概也能知道如何去解决精神上的痛苦。但是有时候这种痛苦是看造化的,如果有那个机缘巧合,也许一念到来,就想明白了,而有很多人一生被困在其中,走不出来。
我跟他聊了会,他大概是对我放心了,看着我说:“顾枫,我当时被那些人打,他们打我一天一夜,我不敢去想,刀子,棍子,各种刑具……”他说到这些,依然充满了恐惧,我能够知道那一天一夜承受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其实有那个姓廖的视频,我爸妈没有拿给你,是不敢,是我知道他跟董倩的事情后,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接着,我就被人带走,然后……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要抬出去,要弄上车,那天很巧,我拼命挣脱着,后来在路边一辆车开过来,那父子俩好心人,下来大喊,那些人跑了。他们先是用棍子打,后来用刀子划我,那些人都是黑社会。”
后来我跟他说我这些年的经历,他听后更加有信心了,感到我们是同样经历这些的,我看着他说:“他们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相信我,孙大哥,我们不会认的,我现在有能力,我从那一路,摸爬滚打走来,就是要等那天,相信我,孙大哥!”
他看着我,又在那里想了会,他问我说:“如果失败了,那你们怎么办?失败了,我也就还是跟以前一样,反正他们也是要灭我。”
“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也是一直要灭我,不会说因为你给我什么,给我带来麻烦。”我说后,他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让人把一个U盘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