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心神一滞,低声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琪儿?”
她忽的一愣,道:“琪儿?甚么琪儿?琪儿又是何人?”
“你......不知琪儿是谁吗?”他语滞道。
乔仙儿脸色渐渐地晦暗下去,道:“看来我的直觉是错误的,你的......或许......也是错误的罢!”
两人直视,彼此无言,他略有些激动地喊道:“你再想想,再想想罢,你定是琪儿,定是我心中的琪儿!”
她静立在他的身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她略有些哀愁的眸子里,擒着些许泪珠。
“是我太过激动了,对不起,烦扰你了!”他道歉,她静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待那清澈的泪珠,将眼前的他,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直至再也无法看清他的容颜,再也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原来......忘记......有时候......也这么艰难!”她苦笑着转身离开,他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女子渐渐远去,那一刻,他的心脏血液喷涌,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痛是甚么滋味。
他静静地立于瀚海的深处,他忽的大喝一声:“傲天!”
这完全凭他意志修炼的法诀,忽的将那天地炸裂了,一团团黑影,无边无际的黑影,从四处包裹了过来。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他的嘴角向上挑了挑,道:“看来是你等出世的时刻了!”
那一夜,整座天宫,都一颤一摇的,好似那高耸山体,似随时都会倾倒一般。
无数的修徒,皆从睡梦中醒来,而此刻,他们的周身,却是那般寂冷,冷得冰寒刺骨......
于尊立于那暗夜的深处,他的周围,遍布着一群群黑衣男子,他们好似幻影一般,飞快的在整片大地上略动着。
此刻,众修徒心底竟皆有一丝世界末日的感觉,他们的周围布满着无边无尽,无边无尽的黑衣人,那片黑衣人静静地溶于黑暗的夜色中,然而他们簌簌的飞掠声,却使那片惊慌失措的鸟儿,不时地发出一丝怪异的鸣叫。
这一夜恍若如梦,第二天醒来,众人倒好似未经这次事件般,他们起床,洗脸,刷牙,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来,但他们唯独忘了昨晚发生的那件诡奇之事。
天空逐渐明亮,天边那灿烂的云霞,似镶在西方的一条玉带,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下,一片璀璨的光痕,落满整座天宫。
他长吁了口气,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小师妹,可是在修炼武道?”
千丽睁开眼睛,悠悠的醒转过来,道:“才不是呢,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好似自己的周身,皆围着一片鬼怪一般,让人睡也睡不着,醒也没法醒,总之浑浑噩噩的一晚上,确是十分恼人!”
于尊愣了愣,心道:“看来,这傲天定是被人识破了!”
于尊笑道:“所以你趁师父还未醒来时,暂且在这石凳上,小睡一番?”
千丽眨了眨眼,冷哼道:“我才不怕是师父呢!师父也讲究人道,是不?春生师姐?”
春生言笑晏晏,走了过来,道:“小师妹无论做何事理由都很充分!”
“哼!才不是呢!师父本来也要讲道理的嘛!”千丽撇了撇嘴,道。
这时,春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昨晚你可感知到一些诡奇的信息?”
“哦?我睡得沉了,倒也未感知到些甚么”于尊挠了挠后脑勺,眼中含笑,道。
春生讳莫如深地笑道:“那看来小师弟,真的是睡得熟了!”
这一日,众人皆有些人心惶惶,道是:昨晚究竟发生了甚么?竟是如此的阴森诡奇?
或许那些老家伙才会感知到那阴森诡奇的气息,究竟来自于何方!
寸天弓着腰,笑吟吟地自一栋矮小的石屋中走出,也不知因何故,偌大的宣宫,他偏偏要让出来,自己住那矮小的石屋,有人问起时,他则笑吟吟地说道:“那小屋子聚气!”
他弓着腰,重重的咳了几声,他讳莫如深地望了一眼于尊,道:“徒弟,昨晚睡得还好罢!”
于尊叹了口气,道:“睡得极是好!”
寸天笑道:“不瞒诸位,我小老儿,昨晚也睡得极是安稳!”
这时,那辉勋一声哈哈大笑,从那宣宫中走出,道:“诸位皆在此啊!”
寸天笑骂道:“你要睡到何时?死老头子!”
辉勋冷哼道:“你昨晚不是也睡得极好?”
众人愣了愣,心道:“这两位人物,竟未被那股阴森诡奇的气氛染指,当真是不可思议!”
于尊叹了口气,道:“师公,今日可有安排?”
辉勋笑道:“今日,便是试炼之日的开始,尔等且随我去一方奥妙之所罢!”
“哦?试炼之日?”众人心底一惊,道。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这试炼乃是生与死的试炼,尔等可有兴趣?”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千丽小师妹,还是勿要去了罢!”
千丽冷哼道:“师兄,是瞧不上千丽吗?”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今日的试炼,只许春生、温言与于尊,可与我同去!”
众徒子道:“为甚么?我等又怎生不能去了?”
辉勋笑道:“那地界,确是一方极为狭隘的地界,尔等去了也无法容身呐!”
“哦?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众人言多嘴杂,道。
辉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待你们的师兄师姐回来后,再询及也未尝不可!”
于尊笑道:“那前辈,我等何时出发?”
辉勋道:“便是此刻!”
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那一刻,他的心底忽的泛出一丝苦涩,心道:“青罗你定要等我啊!”
及至正午,四人依旧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空飞行,春生幽幽道:“那地域究竟在何处?我等既已飞行了这么久,却仍旧触及不到边界,这又为何?”
于尊笑道:“师公,带我等所去之地,定是诡奇至极的一方地界,春生师姐,还是暂且压制下自己的心念罢!”
“尊儿,确是说得不错,我等所去之地,可谓是这天地间极为诡异的一方地界,至时,尔等勿要吃惊便可!”辉勋笑吟吟地望着春生和于尊,道。
或许飞了一天一夜了罢,那天空倏尔黑了,又倏尔白了,或许不仅仅是一天一夜了,那天空忽明忽暗,那时光倒似是行的快了些,偶或又行的慢了些。
那缀满天幕的星辰,忽闪忽烁,那天幕又忽明忽暗,那九轮赤日,悬挂在高天上,那孤独的满月,散发着清冷的月辉。
终是到了,众人一脸骇然的望着那片晦暗的海沟,那幽深的海沟,好似将所有的光芒,尽皆吞噬了一般。
而至此时,却已有几路人马,提前到了此地。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千年之役,依然有人记得!”
那几路人马,或着青衣,或染蓝缕,或身负一片血红,他们之中,桀骜之辈不乏,谦谦君子亦不乏些。
于尊一脸冷冽地望着众人,却在那些人儿当中找到一位熟悉的人儿,确是那慕容荪晓。
他凝眸望着慕容荪晓,慕容荪晓亦笑吟吟地望着他,她笑道:“于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于尊道:“倒是念及过你,却不知刚过了几日,便又重新见到你!”
“于兄,来此的目的是......”慕容荪晓幽幽道。
“我来此乃是为了试炼!”于尊道。
“哦?试炼?可是与些死人打架?”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何来的死人?”于尊道。
“他们不都是一群死人吗?”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儿,贴着于尊的耳廓,悄言道。
于尊一脸惊愕,道:“你到底是何意?”
“哈哈哈,于兄当真不知,还是被人蒙在了鼓里?”慕容荪晓叹了口气,道。
“这何为试炼?明明是送死的营生,却被你称之为试炼!”慕容荪晓锐利的眸中,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确是一直站在一方,久久不言的辉勋。
她指着辉勋道:“若是他能保你,尔等的性命倒是无忧!”
于尊愣了愣,回头望向辉勋,辉勋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来之前,已经说过了,是生是死,在此一役,我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慕容荪晓长吁了一口气,仰头望向长天,幽幽道:“若是如此,倒是好玩儿了!”
“唉!这世间的纷争,偏偏要鲜血来祭奠彼此啊!”慕容荪晓叹道,倏尔,她那双满含忧愁的眸子里,迸出了一道精光,她静静地扫视着众人。
她忽的指向春生,幽幽道:“你跟在我身后!”
春生一脸讶异之色,道:“我为何要跟在你身后?”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朗笑,道:“那你还想活吗?”
春生冷哼道:“我活不活,与你何关?况且我有师兄,师弟在此,你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罢!”
慕容荪晓又勾了勾指,对着温言道:“你跟着我......她跟着于兄......”
温言颜色变了变,他应声,道:“好!我便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