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瀚海深处,一道道狂狼卷着一团图乌金的云朵,在其中飞速的旋转,那乌金色的云朵,竟似是金刚所制,奈何那狂狼如何疯狂的翻卷吸噬,也无济于事。
那天空压下来了,原本数十万米的高空,此刻竟乌云压顶,登时间一股沉闷的气息涌来,于尊立于瀚海的深处,眼神幽静地望着头顶的那片云彩,幽幽道:“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一缕灿烂的云华,出现在西北方,若是存在那灿烂的光华,天空自是清明的很,若是不存在那灿烂光华,那深暗的天空,便犹如世界末日一般,令众人一阵心悸。
雪岑忽的出现在瀚海的上空,望着于尊,幽幽道:“于公子,此刻可有我等帮衬的机会?”
于尊摇了摇头,道:“你等皆躲入那雾海之中,定勿要再现身了”
雪岑一脸苦涩,道:“可是于大哥,我等不能看着你白白丧命啊!”
闻此,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有些甚么?尔等还是勿要担心我了,快速速躲起来,以免给我增添些累赘”
这时,雪岑身边的姐妹,道:“是啊,雪岑姐姐,我等还是退下罢,勿要给于公子生些是非了”
雪岑点了点头,一脸难舍之情,道:“于公子,你定要平安归来啊”
于尊笑吟吟的望着众人,道:“为了尔等我也不会胡来的”
“好罢,于公子,那我等先行退下了”雪岑晃了晃身姿,便消失在了东方的那片雾海之中。
此刻,那雾气愈发的浓厚,却是那些彩霞吸噬那乌金云朵所化而成,于尊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幽幽道:“原来这乌金色的气焰,所怕的乃是苍梧气”
他静静的立于玄天的深处,他忽的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大喝了一声:“破!”
一片结着彩霞的刀气,忽的从于尊的臂膀处挥出,于尊凝眸望着远处的那片片乌金,片刻后,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红润了。
苍梧气竟然可以腐蚀乌金气,不免令于尊心底多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忽的从瀚海中,烁闪而出,他站在那片高天上,幽幽的望着眼前的那片佛陀,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笑意,众人皆不解于尊脸上的笑意是为何般,而此刻唯有独孤银澈心底冒出了一种被他认知为荒唐的想法。
他低声喃喃道:“难道他真的会那么做?”
而这时,苏素转头望向他,道:“他却是一位令人敬仰的英豪”
独孤银澈轻笑,道:“爱妃这才觉悟吗?他可是一直如此的”
于尊挥舞着弯刀,以众人难以预料的动作,向那些贴身在井池四壁上的佛陀劈砍去。
只是,于尊方才前行了一刻,那佛光便会大绽一分,直至那光华耀得人眼睛生疼,他也依旧在向前攻伐着。
此刻,众人的神色皆有些恍惚,大抵是因那乌金色的佛光反噬所致。
而此刻,于尊却业已触及到了佛陀的本身。
却见佛陀忽的一阵大爆金光,一缕缕经言竟化作了一条条溪流,顺随着众人的口鼻眼耳滋滋流入进去。
于尊大喝一声:“破!”
他手间的圆月弯刀,忽的飞旋而出,将围绕在众人身边的乌金气稀释了些,又稀释了些。
此刻那苍梧气所炼化的乌金气焰,轻轻的顺着众人的口鼻眼耳滋入其中,如此,方才那些生硬的气焰,被温润的气焰略一滋润,众人痛苦的颜色,亦渐渐的舒缓了一分,再舒缓了一分。
于尊笑吟吟的望着众人,长吁了口气,道:“还好尔等无事”
他忽的转身望向众佛陀,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厚,他笑道:“尔等若是归顺我等,我等定不会伤及尔等的精魄如何?”
他所道之言,在那片密密麻麻的诵经声中,似堕入了一片深海中,他笑吟吟的望着那片佛爷,幽幽道:“尔等既然如此执拗,我便成全尔等罢!”
他手里挥舞着圆月弯刀,一步一步的接近那佛陀,“如此罢,就拿你来练手了”
在离他最近的一座佛陀,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于尊略有些不忍,但心底的一丝声音告知他,勿要著迷,此乃表象罢。
他深知,那声音的源泉乃是千秀前辈。
他忽的一挥弯刀,噼啪一声,那佛陀竟迸出了一道道裂纹,他又挥起一刀,那佛陀的周身,竟尽皆崩碎了。
再观那些佛陀,却是一位位童子,端坐在方才佛陀之身所坐之地,于尊颜色略有些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童子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童子周身尽皆爆发着些乌金气焰,倒好似这童子,乃是那乌金气焰所生养的,于尊皱了皱眉,道:“不如将他们尽皆破开了罢”
他挥舞着弯刀,噼啪噼啪的斩向那些佛陀,噼里啪啦碎土裂屑,片刻后,那井池的四周竟尽是些微阖着双眸,似在沉睡的顽童。
“这究竟是......”此刻,潜藏在瀚海深处的木子和晓晓显身了,小小幽幽地望着于尊,道:“哥哥,可知这些孩儿是为谁所化?”
于尊神色一滞,道:“闻你之意,则必与我有关罢!”
小小笑道:“哥哥,猜的无错,这些顽童却与哥哥有关”
“愿妹妹详述”于尊躬身抱拳道。
小小嘻嘻笑道:“哥哥何须来些礼数,这些顽童乃是于大哥以后征战疆场的人马啊!”
于尊心神大震的望着那井池四壁上,数千孩童,幽幽道:“可他们还如此身小,即便真的要帮衬我打天下,他们却也是些顽童,如何能帮我撑起这片天下”
小小仰头望着高天,眼神略有些迷惘,道:“哥哥不知,这天地之间隐藏的奥秘实在过多,便是小小和木子,对未来的所生之事,却也是十分朦胧啊!”
“那尔等是如何知晓,他们乃是陪我打天下的人儿?”于尊颜色略紧,道。
小小望着那四壁上的顽童,道:“因他们身上有我等的气焰!”
“哦?难道那乌金气焰?乃是.......”于尊微愣,道。
“不错,那乌金气焰便是我和木子身上所着的气焰,因而于大哥凭借苍梧气亦可破解我等身上气焰,我等身上所敷气焰,唯有于大哥能破解”小小笑道。
“可我还有一丝不解!”于尊颜色略有些恍惚,道。
小小,道:“哥哥请说!”
于尊道:“你等可是顺随着鬼泉来的此地?”
小小笑道:“不瞒哥哥说,我等只不过是在哥哥瀚海中的一分影像罢了,我等依旧捆缚于缚梦诡局中”
于尊脸上略带一丝忧伤,道:“原是如此,我以为尔等皆以......哎.......都是我不好,才会你等......x”
小小呆呆地望着于尊,那一刻,她的心中,似有一阵暖流划过,那暖流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纯澈。
木子声音有些僵硬,道:“于大哥既已知那些顽童的面目,我等便不多留此地了”
小小脸上带着一丝难舍之情,道:“哥哥,又要分离了,小小不愿意离开,小小不愿意离开呐”
于尊眼睛略有一丝猩红,道:“却非唯有妹妹对我的不舍之情,于尊自也是难舍妹妹啊”
“哥哥,无论空间有多远,无论时光行的有多慢,小小都等着哥哥,小小相信终有一日,小小会伴随哥哥一同征战天下的”
于尊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拍了拍木子的臂膀,道:“我虽触及不到你,可仍觉你火热的内心中定有一个美妙的梦境,随我罢,随我征战疆场罢,随我肆意纵情罢,随我大笑天涯无人可欺罢,随我逍遥人世,归来仍是少年罢”
木子僵硬的面颊上,略有一丝感动,但他的语气却仍旧那般冰冷,似是岁月将其僵化的,倒也不怪他是位没有感情之人。
于尊冲着小小和木子,挥了挥手,道:“尔等归去罢”
小小哽咽,道:“哥哥定要保重,定要保重啊”
此时,他如石刻般的面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热泪,道:“于尊从未孤独过,从未孤独过罢,只是唯有想起你时,那丝淡淡的暖意,才会重新封冻,我似从未见过你,似从未忆起过你,似从未如此一般生硬的将你思念千百遍,然而我却望不见你,唯有一片空洞的冰冷在等待着我”
于尊静静地观着,在那井池四壁上昏睡的孩儿,幽幽道:“尔等成长起来时,定是狱界大乱之时罢!”
此刻,独孤银澈等人,亦醒转了过来,他们眸光略有一丝呆滞,好似还受方才那乌金气焰的影响。
苏素望向那四壁上的孩儿,一脸惊讶,道:“方才那些佛陀呢?怎生化为了些孩童?”
“是啊,方才我明明见到那些佛陀坐于那四方的墙壁上,诵念佛经来着,而此刻,却剩下些惨淡的顽童,端坐在这四壁上的孔眼里,却是令人讶异至极”方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倒似看破了一分,却难下结论。
于尊幽幽道:“尔等勿要多言了,此地诡奇至极,不是长久之地,我等还是先行赶路罢”
这时,苏素轻轻地拉了拉独孤银澈衣襟,轻声道:“你心底可有想法?”
独孤银澈轻摇着纸扇,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我就知道,你定是知晓其中的秘辛”苏素白了一眼独孤银澈,道。
随着深入井池,一片片奇异的景象,也渐渐的闪现在众人的眼前,方才那些着了乌金气的“故人”,此刻尽皆倒在于尊的刀下,于尊长吁了口气,道:“如此甚好,他们大抵都会超度罢”
再向下行时,一片片旌旗,竟出现在这方幽暗的井池中,众人好似到达了一方小世界,那些旌旗所立的地界,竟是些光明之地。
旌旗随风飘扬,魂灵四处飞舞,那些着着红衣的掌教们,竟尽数出现在这方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