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昼:“……啊这?”
姐妹,你好拼。
尾随二师兄,你是真心的。
……不对!
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
纪清昼没想到,二师兄在她这儿时还不动声色,转头居然打进人家执法堂里了!
她赶紧换了衣服往执法堂赶去。
此时此刻,执法堂。
执法堂门口,一名弟子正努力把自己从树上取下来,另一名弟子正努力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
钟离游看似鲁莽闯门,但下手并不重,只是封住了这些人的灵力,让他们一时间无法脱困。
执法堂前院,倒下的一地弟子,至多也只受了点轻伤,旁的无碍。
受轻伤的那个,还是因为阻拦钟离游揍陶奇,说了句“陶师兄只是秉公执法”,被钟离游一句“你放屁!”,接着一巴掌扇飞出去。
恰好有灵兽峰的仙鹤飞过,双方在半空撞车,仙鹤羽毛满天飞,气得它追着那弟子啄了小半天,给人啄成轻伤才罢休。
除此之外,最惹眼的还是角落一名男弟子,他衣衫褪尽,只留一条大红裤衩子,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双目无神默默流泪。
若是凑近些,便能听见他嘴里不断小声念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没有天理了,真是没有天理……我已经不干净了,呜呜,小翠,我对不起你,呜呜……”
纪清昼赶到执法堂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奇观,她陷入沉默。
这还是那个纪律森严,气氛肃然的执法堂吗?
几天不见,你们怎么这么拉了?
她偷溜进执法堂内,迅速找到地牢入口,正要进去把二师兄带走,里面却传来刑长老淡淡的声音:“你来晚了。”
纪清昼大惊失色:“我二师兄……走了?”
刑长老:“。”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你怎么说得好像他死了?
这到底是在关心他,还是咒他啊?
“他强闯执法堂,与同门斗殴,根据门规,要罚他禁闭一个月。”
刑长老宛如枯木的身形,从幽深的地牢内缓缓踱出。
纪清昼行弟子礼,“刑长老,我可否去探望我二师兄?”
钟离游毕竟是因她入狱,她哪能就这样离开?
刑长老本想拒绝,纪清昼毕竟也被罚禁闭,只是看她这模样,即便现在不让进,回头还会找机会偷溜来,届时惹出更多麻烦就不好了。
“只许看一眼。”
刑长老道:“看完,就回灵药峰继续禁闭。”
“是。”纪清昼应道,随刑长老进了地牢。
才刚下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不死的东西!”
钟离游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地牢内回荡,掷地有声:“还想拿元婴期压我?不就是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十年的米,才敢在我面前嚣张?再过五十年,你这老狗拍马也追不上我!”
“比比比!一天到晚就知道比!你同辈之中比得过谁?”
他喝道:“在执法堂只能做二把手,刑长老一日不死,你就得当树墩子被他一屁股压着脸!”
前方带路的刑长老:“……”知道你是在说我厉害,但这话怎么听着让人高兴不起来?
纪清昼:“……”现在堵住刑长老的耳朵还来得及吗?
“我师尊要是在宗里,看你这老狗还敢不敢跟她嚣张!不就是趁着她不在,才跑去欺负我小师妹?”
“瞧你老大个人了,在同龄人面前抬不起头,就跑去晚辈面前嚣张跋扈,你羞不羞?你不羞我都替你脸红!”
“老东西!真是给你脸了!你有本事过来!来啊!跟老子打一架!现在大家都被封了修为,我打你都没打狗费劲!”
钟离游一句更比一句狂。
纪清昼扶额。
是她白担心了。
也对,她二师兄那暴脾气搁哪都吃不到亏的。
在钟离游的怒骂声中,宋长老偶尔反驳的话语,才刚开个头,就被他用更高的声音给打断压过去。
宋长老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钟离游喷了个狗血淋头,憋屈得很,只恨不得从地牢里冲出来,把钟离游舌头拔了。
好歹毒一男的!
没听过说话这么狠的。
然而,刑长老关押他时,用的缚灵锁,元婴期也无法挣脱,他只能被迫挨骂。
纪清昼到地牢时,便看见钟离游和宋长老的牢房竟是面对面。
她默默看了眼刑长老,姜还是老的辣。
不愧是执法堂老大,杀人不见血。
钟离游注意到不远处的人影,立刻住了嘴。
可不能带坏了小孩。
宋长老看钟离游不说话,本想趁此机会反驳几句,一吐胸中恶气。
可想到钟离游那你说他一句,还你一百句的性子,他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二师兄。”
突然,宋长老听见一个声音,他不敢置信:“纪清昼?!”
她不是在刺骨山寒狱被关禁闭吗?
何时出来了?
很快,宋长老猜到什么,语气阴冷:“好啊你个钟离游,为你师妹擅闯执法堂不说,竟然还敢私自把人放出来,我定会将此事上报,让你俩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喜欢徇私枉法,自以为聪明瞒过所有人,实际上是自找苦吃,把自己玩进臭水沟里泡着?”
有师妹在场,钟离游说话比起之前要文明多了,但还是句句带刀,一捅一个准。
宋长老:“我这是水牢,不是臭水沟!”
钟离游不屑一顾:“地牢里多得是老鼠蟑螂蛇,死一只掉水牢里,那都要被泡成臭水沟……哦,你灵力被封了不知道吧?在你那个水牢左侧睡下,有只死老鼠尸体。”
宋长老:“……”
纪清昼掩嘴作惊讶状:“什么?宋长老在水牢里泡尸水?”
宋长老:“……”
来个人把这师兄妹的嘴给他缝上!缝上!
刑长老虽惩戒了宋长老,但知对方好歹是元婴期,如今少数强者,逼急了也不好,只得开口解围:“你们莫要再对宋长老胡言。”
“是。”
纪清昼十分乖巧的点头,又对宋长老说道:“宋长老抱歉,我二师兄刚刚说错了,水下不是一只死老鼠尸体。”
顿了顿,她又道:“是半只。”
伸手指着水牢一角沉浮的絮状物体,她语气轻柔:“瞧,那是半只死老鼠肚子里跑出来的肠子。”
“咚!”
“刑长老!”
宋长老死死抓住了水牢栏杆,他要出去!放他出去!
把他送到寒狱里关着也好!
他绝不想再见到这俩家伙了!